公元二一零六年八月,近代号驱逐舰
母亲...峡湾...卑尔根……朗德突然从梦中惊醒,急促的喘息着,身上流了不少的汗。
“你还好吗,上校?”克里斯汀娜问道朗德所在的地方是近代号的医务室。
“上校,如果你缓过来了就把这杯水喝了。”丽莎递过来一杯盐水。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些东西,艾玛是对的,我们的那段记忆被抹去了。”在艾玛的法术的帮助下,朗德也激活了自己遗失的记忆。他当时在SAS获得了一个月的休假时间,回到了挪威,驾驶者着自己的小游艇和自己的妹妹航行在美丽的峡湾之中。当他们回到岸上时,朗德突然遭到了一伙训练有素的特工的袭击,他寡不敌众,被击晕后带走了。那段记忆的最后一幕是自己大哭的妹妹。
“快跑!告诉爸妈,我会回来的。”这是朗德的最后一句话,可是他的家人再也没有等到他回来。朗德被强制选定为冬眠者的一员,他出众的能力成为了自己和家人分离的深渊。
“艾玛在哪里?”朗德问道。
“使用这个法术会消耗她很大的精力,她现在在休息。”璋子说道。
“看来我们都有一段被强制遗忘的悲痛历史。”朗德说道。
“我是个例外。艾玛也尝试过对我进行法术,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冬眠前的那段记忆。恐怕是被彻底遗忘了吧。”璋子说。那个战国梦境就已经够奇怪的了,她尚未和别人说起过自己梦境的事。
“如果特遣队的成员还有谁想恢复自己的记忆,就请到医务室找丽莎•克莱斯进行登记。”璋子广播道,艾玛愿意让所有人找回记忆,但这是自愿的,总有人不愿做这样的事。
“今天是我去接受艾玛的法术。”杨凯说。
“那么,祝你好运。”弗拉基米尔仍然酒瓶不离手,“我早就知道不可能会有人自愿参与什么冬眠计划的,除非是向往未来的狂热者。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相信他们所说的什么'您是自愿的''作为孤儿的您很伟大这些屁话'。我知道我也有家庭,没准还有一个漂亮的妻子。”
“那你为什么不想回忆这段记忆呢?否则你连自己的父母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杨凯问道。
“既然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就好好在这个世界活吧,抛开一切眷恋。而且,如果回忆起往昔的美好生活也要回忆起分离的痛苦,我宁愿选择不回忆。”乌尔诺夫呷了一口酒,“我的家乡在雅库茨克冰天雪地的乡村里,不像你有个紫禁城能够回忆,也不像克里斯汀娜能回想起那个年代的圣彼得堡的冬宫。”
“好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我还是渴望得到真相的,尽管那很残酷。还有,我得再和你提一遍,我的故乡在新加坡,不是北京。”杨凯说。乌尔诺夫只是摇了摇酒瓶,回复了一个不在意的表情。
在艾玛的帮助下,杨凯、克里斯汀娜、艾丽西亚和丽莎都恢复了各自的记忆。和亲朋好友的分离情景映现在了她们的脑海中,整艘驱逐舰一时被沉重悲痛的气氛所包围。
“我们就算想去复仇,也不知道该找谁了。”艾丽西亚说。
“是啊,当时那帮家伙就算活下来也得一百多岁了吧。但是我们还有一种办法能对那些人进行报复。既然他们让我们冬眠是为了在日后维护自己国家的利益,或者是为了让我们带着当时的作战思维协助当代人对外星殖民,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弗拉基米尔说。
“艾玛也是这样想的,她正在说服哈康上校脱离游骑兵阵线,并转而加入神圣家园。”璋子说。
“我可不认为那群庞提拉狂热者凭自己的力量能改变些什么。以他们的实力
和阵线对抗简直是以卵击石。”丽莎说,这也是哈康所顾虑的地方。
“对了,丽莎,如果你加入神圣家园,可以去学习一些恢复系法术,那些东西很适合你这个医师。学会了以后你就可以凭自己的力量至于别人了。”璋子建议道。
“庞提拉的法术让我认识到了生物大脑的无限可能。”克里斯汀娜说。大家正聊着,朗德走进了休息室,身后跟着艾玛,大家立马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上校。上校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我已经决定了,从现在起,我们为了自己而战。”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即便是现在听从尤利乌斯的指示,特遣队也可以说是在为自己而战。
“我们被那些已经进入坟墓的人当作了牺牲品,他们将我们从属于我们的时代清扫出去。这就是我们的地球同胞对我们做的,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再为这些现代人战斗了,即便是联合国。从现在开始,我们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是庞提拉人的反抗战争,我们不能选择逃避,因为我们早就已经卷入了进去,我们在这一方,而艾玛和璋子在另一方,这种分裂是绝不能被允许的。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庞提拉人反抗战争的正义在哪一方。没错,就在那些拿着一战步枪、开着履带战车、驾驶着双翼战机的人手中。尽管我们这些人只能奉献出绵薄之力,也无法挽救他们的科技,但这是对反抗军的鼓舞,也是为地球反殖民的和平主义者发声。我们要通过战斗来实现我们的价值,在逆境中创造荣耀,这将是我们对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最好的报复。”
“说的好!”乌尔诺夫立刻站起来喊道。
“那么,我们就作为独立的集体协助神圣家园和诺森兰多战斗吧。”杨凯说,“那么,艾拉怎么办?”
“她早就已经把心交给了游骑兵阵线,你为什么还有提到他?”克里斯汀娜不满地说。
“说实在的,在从阿雷西沃返回后你们对艾拉的态度实在是太过火了。我要告诉你们,艾拉并不是因为被排挤了心有不满才正式加入阵线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她现在还在秘密的向菲奥娜传递阵线核心的重要讯息。她的任务十分艰巨。在我们脱离了阵线之后,她会更加孤立无援,所以我们要尽可能的协助她,最起码要演好这出戏,别让美格拉发现艾拉的背叛不是发自真心。”朗德说。
实际上,一种类似于古典时代城邦古典共和的制度在近代号上建立了起来。哈康是领导者而不是独裁者。一切作战行动都要通过所有人的智慧来决定。当然,近代号的船员们仍然属于联合国,朗德不能强制这些现代人和自己出生入死,在决定脱离阵线之后,朗德让所有近代号船员表态,想要离开的可以离开,想要返回地球的也可以拿足够的费用搭乘各个国家联盟的民用载客太空舰返回地球。令哈康感到意外的是,竟有包括舰长在内的一半的船员留了下来。菲奥娜•佩琪也选择继续留在特遣队。
“上校,自力更生可是一件难事吧?”格里姆找到朗德说,“我没有接受记忆恢复,我可不希望我之后一看到米字旗就会感到恶心。”
“其实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确实,无依无靠也就意味着我们只能通过自己的力量获得资源。近代号上的食物、水以及飞船的燃料都是问题。”朗德说。
“我们得当盗贼了,上校。当然,我是指从我们的敌人那里获得。”格里姆说,“人员的补充也是一个问题,尽管一半的船员留下来了,但是已经不足以维持战舰的正常运转了。您还没有正式向尤利乌斯提出您的决定吧?”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傻子,这可不是彰显绅士风度的时候。我们无法和大
规模的阵线军队抗衡,但最起码要先掌握先机吧。据艾拉说,尤利乌斯专心于对付诺森人的战斗,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密谋。”
说到这次战争,阵线已经把神圣家园在印加的登陆队伍全歼了,新多米尼加也守住了,战线已经被推到了艾尔弗里奥的西部。形势对罗索科夫愈发不利。在这个时候,艾玛安排了朗德和瑞安的见面,而瑞安则表示让朗德直接前往雷尔顿特区,并自己和罗索科夫总统一同见面。
在约定的会议之日,维多利亚号抵达了可汗宫。
“这个地方可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上次就是在这里我们九死一生。列夫•科尔察的遗体也永远躺在了这里。”弗拉基米尔说。
“我也不愿意来到这里,所幸这次这里都是友好的人。”艾丽西亚说。
“那可不一定,我们会看到了。到时候我和艾玛、璋子进入内部找到瑞安•索珀斯,剩下的人在飞船处留守。”
瑞安是乘坐汽车来的,所以整个特区只有维多利亚号一艘飞船,显得特别抢眼。即便总统已经派遣队伍保护了这艘唯一的飞船,但还是被市民们指指点点,一个私藏军火的激进市民甚至还向维多利亚号远程发射了一枚单兵火箭,自然没有击中,但这却是表明了诺森人的战斗决心。谁能想到在米哈伊尔的任期中,诺森人能够忍气吞声的让两拨地球人在自己的首都战斗?
在可汗宫的大门口,朗德刚好遇上了瑞安•索珀斯以及狄安娜•索珀斯。艾玛互相介绍了三人。
“终于见到你了,哈康上校。希望你的帮助能让这一切好转。我可不希望再有我的元老成员在印加被抓住了。”瑞安指的是斯瓦尔巴,现在他下落不明。但是瑞安相信他只是被困在了沃森镇。狄安娜则是友好的向上校笑了笑。
“这个家伙不信任我,他刚才特意提到了印加,他知道一开始我是帮助阵线战斗的。”朗德小声的对艾玛说道。
“您没必要为神圣家园在印加的失败而愧疚。而且,如果索珀斯不信任您,为何还要向诺森总统说明此事,让您来到可汗宫呢?”
进入可汗宫的会见大堂,罗索科夫友好的给了瑞安一个拥抱。又是一番互相介绍,总统只是和朗德冷淡的握了握手。
“就在三个小时前,我们生产的第一批V级导弹袭击了阿雷西沃,我们已经将那座城市夷为废墟了。”罗索科夫激动地说,瑞安先是吃惊,然后表示祝贺。
“阿雷西沃遭受了导弹袭击?为什么菲奥娜没有告诉我这件事?艾丽西亚,给我连接佩琪。”朗德吃惊地说。
“该死。”璋子小声说,然后又向上校解释道,“是我们没有让菲奥娜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我担心您提前知道此事后会转变态度,不参加这次会见了。”
“他们傻你们也傻吗?这个时候那个蠢货总统有什么自信继续惹怒尤利乌斯?难道他想让阵线一举攻进雷尔顿吗?”朗德愤怒的说。他大声说出的英文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上校,这是菲奥娜,刚才艾拉向我发来了一条消息,一支飞船舰队已经从阵线的太空舰出阵并向雷尔顿进发了,预计兵力两千人。”
“听见了吧?这下可好了,我们最好离开这里。”
“上校,您现在要撒手不管了吗?这可是让庞提拉认识我们真心意的最好时刻。我和璋子绝对要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战斗。”艾玛坚定地说,朗德知道即便命令她也不管用了。
“好吧,好吧,告诉瑞安和罗索科夫,你们要准备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