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湘歪了歪脑袋:“你是谁呀,跟我很熟咩。”那人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项链,项链下面坠着一个分外眼熟的小木头,川湘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地瓜,你是地瓜吗。你去韩国整容了吗。怎么变得这么帅。”
地瓜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将项链带到她的脖子上,“先把他们的毒解了吧。后面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解释。”
熟悉的气息和动作让川湘鼻子一酸,她强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两手轻轻的抬了起来,顿时一股水流从墙后面窜了出来,川湘看着那股水流,心里默默发力,那些水化成雨点儿落在了广场上,将那些发狂的攻击别人的人都浇醒了,大家都身上带伤,鼻青脸肿的,好在没有人伤到性命,洛川将手上拽着的当地瓜死命揍的人丢在地上,冷眼四下看着,就见在一个角落里,自家宝贝被地瓜那个臭小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正想上前,却听那位白家后人惊叫道:“秦穆游那个恶人不见了。”
大家都看向广场中央,果然,本应该在那里的人不见了。
白苍术一边帮张防风包扎伤口,一边了然的说:“原来他的目的不是让我们自相残害,而是金蝉脱壳,哼,他现在已经名誉尽毁,还以为自己真的逃得了吗。”
忽然,有人叫到:“他的爪牙也在,祖狄还没走。”果然,祖狄正仓皇的卧在地上,泪流满面,看着慢慢围过来人,他惨笑道:“我真是太傻了,这么多年居然认贼作父,助纣为虐,你们杀了我吧,我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啊。”
这时洛川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这些年,祖狄倒也没做什么大恶事,而且他也是被蒙蔽,我看大家就放过他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祖狄倒也没什么大恶,再说了,大家同是天涯被蒙人,总有些惺惺相惜,最后人群里也响起零零落落的同意声。
祖狄擦了擦眼泪,忙向大家说道:“多谢大家理解,我祖狄在此发誓,与秦穆游势不两立。”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声。只是这些声音对于在角落里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来说,都非常的遥远,川湘趴在地瓜怀里,分外的安心,她委委屈屈的用小指头戳着他的胸口,“你倒好,一直睡着,我好可怜,一会儿被抓去当丫头,一会儿被抓去当压寨夫人,我对你好吧,都没有屈服,终于把你唤醒了。”
地瓜柔柔的摸着她的头发,“我醒了以后便来找你,只是正好听说了张防风的事儿,便让蜀山巨鹰将师傅的信函带来,想着先救了他再来找你,没想到一举两得,我从没如此感谢上苍,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什么,你说我女儿怎么了?”忽然,两人被洛川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然后川湘便被自己的父亲强拉了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头看向祖狄,“你说那个大皇子把我女儿怎么了?”
祖狄顿时冒出一脑门子汗,本想用此消息巴结一下洛川,但是看样子是适得其反了,他有些尴尬的笑道,“看来是误会,是误会。”
川湘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焦点,好在这丫头神经大条不是一天两天了,便乐呵呵的拉着地瓜笑道:“爹,地瓜帅回来了呢。我们什么时候定亲啊。这么帅不早点儿定亲不保险呀。”
人群里都哄笑了起来,地瓜脸微微一红,忙拒绝道:“别定亲了。”见川湘小脸一鼓,忙继续说道,“干脆直接成亲吧,这样方便。”
洛川眼睛一闪,哼了一声:“我洛川嫁女儿怎可如此的草率,此事从长计议,秦穆游勾结大皇子欲对武林盟会不利,你还是先操心完这些事儿再说吧。”说罢不由分说的拉过川湘,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苍术忙踢了地瓜一脚,“不想要老婆了?跟着呀。”地瓜回过了神,忙跟了过去。
见几个主角都走了,吃瓜群众也都慢慢的散去了,倒是有几个人过来对医骨张说了声对不起,医骨张忙道不敢当,他一边擦泪一边说,“没想到我还有沉冤得雪的一天,师傅,这么多年我没在你身边尽孝,还让你为我奔波,徒儿不孝啊。”
白苍术哼了一声:“知道就好,以后乖乖的跟我呆在家里,别再四处流离了。”
几人正要走,忽然身后传来怯生生的一声“张大哥。”转头一看,却是一身是伤的范娟,她一边狼狈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含泪看向医骨张,“张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瞎了眼,你能原谅我吗,后半辈子,我愿意伺候你。”
医骨张看了看这张自己为之流离了半生的脸,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不怪你,是我自己瞎了眼,看不到你的利欲熏心,看不透你的诡计狠心,我累了,你也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跟着自己的师傅慢慢的走了。
范娟看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就这样甩手而去,顿时呜咽了几声,便四下打量了一下,裙子一提,悄然的溜走了,只是在后门,她被祖狄拦住了。
第二天,被挑断了手脚,满身割伤,衣不遮体的范娟便挂在了准备开武林盟会的会场门口,知道昨天变故的人都啧啧有声的指着这个女人说着她与两个男人的恩恩怨怨,不知道的则在旁边听得长吁短叹,这故事真是男人听了沉默女人听了流泪啊。
忽然人群中钻出一个人,赫然便是昨日沉冤得雪的医骨张,只见他带了一个大的披风,将范娟包住,放了下来,将她扛到了肩膀上,周围的人都默默的为他让出了一条道,张防风道了声谢谢,便吃力的扛着范娟走远了。
他慢慢的走着,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快乐又有些枯燥的童年,意气风发的少年,仓皇逃窜的青年,一幅幅,一幕幕,都是他的青春,这个女人虽然害得他半生流离,但是毕竟是自己曾经真心爱过的,只希望能给她最后的体面,最后的尊严。
祖狄站在街边酒楼的二楼,看着医骨张远去的身影,他笑道:“你还真是了解他,居然算到了他会为范娟收尸。现在江湖上都在通缉你,昆仑关门闭户,宣布和你断绝关系,之后你准备怎么做。”
他身后赫然便是如过街老鼠一样的秦穆游,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怕什么,我杀人也杀够本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也享受了,便是现在就死了,也不冤枉。若真有什么不甘心,便是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计划还差一步便能实现了。”
祖狄笑道:“成王败寇,你的计划若真能实现,昨天的那些反对者将一个不留,到时候这江湖就是你的了,谅那些败兵残将也不敢说什么。”
秦穆游微微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只是我总有些担心,那大皇子的兵何时到?你再去确认一下。”
祖狄忙答应道:“是,我马上去,父亲。”
在客栈门外,地瓜眼巴巴的隔着拦着自己的两个人看着在里面急的跺脚的川湘,川湘回过头,看着自在的喝着茶的父亲,哀求道:“爹,让地瓜进来好不好。他好可怜,都没有地方住。”
“他之前怎么住,之后就怎么住,我们洛水的店不欢迎他。”洛川哼了一声,将茶杯一放,就起身拉着她上楼,“走,爹给你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川湘就这样委委屈屈的被自己的父亲拉上了楼,边走,她边回头向易叔使眼色。
等看不到洛川了,易叔乐呵呵的过来笑到:“好了好了,别拦着他了,蜀山掌门,你进来吧。”
“你还是叫我地瓜吧。”萧天剑乐呵呵的窜了进来,自来熟的对易叔谄媚的笑着:“我就一有张床睡睡就好了,对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易叔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带到后面自己的房间,“我们这里的确客满了,倒不是忽悠你,这段时间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不少都下榻在此处,你若是不嫌弃,就跟老朽挤一挤。”
地瓜连声道谢,非常自觉地进去收拾房间了,看着兴奋得收拾床铺的地瓜,易叔微微点了点头,为了自家小姐能屈能伸,这才像话吗,若真如传说中一样高冷得不食人间烟火,才不会帮他呢,免得委屈了自家娇滴滴的小姐。
川湘手撑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家老爹给自己的那堆明晃晃的东西兴趣缺缺,洛川兴高采烈的展示了半天才发现自家宝贝的心思完全没放在珠宝上,于是了然的笑到:“怎么了,生爹的气了。”
川湘嘴巴一撅,哼了一声:“哪敢那,您老英明神武,美貌与智慧并存,英雄与侠义的化身,我哪敢生你的气呀。”
洛川哈哈大笑起来,“好么,损你爹是吧,这丫头!”他轻轻刮了刮川湘的鼻子,“我在替你出气啊,之前这小子逞能,害你吃这么多苦,你可不能轻易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