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婚姻又被称做“昏因”,来源于“男以昏时迎女,女因男而来”,很明显,古时候人举办婚礼是在黄昏时分,和现在南方很多地区的结婚时间很接近(现在北方地区多是早上迎亲、举行婚礼,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属于二婚)所以我和秀秀的婚礼属于提前举行的,当然要提前的了,难道还要等胡癞子正点来抢人吗?笑话!
这个简约版的婚礼都快结束了,时间才差不多到了申时(下午3、4点钟),还不错,胡癞子倒是很守时,说申时到就申时到,不过这个时候他应该气炸了吧。
果不其然,“幸福感”爆棚的胡癞子带着一帮狗腿子“准点赴约”,不过当他们看到苗家正在办喜事,当即明白过来这到嘴的肥肉(美女)就这么飞走了,顿时就炸了毛,什么情况?说好的来抢亲的呢?说好的秀秀美眉呢?怎么这么快就成了别人的媳妇了呢?太不讲究了吧?
……气急败坏的胡癞子立刻带着十几个手下夺门而入,醉云楼里一下子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苗老板、我、秀秀和胡癞子四个主角身上,胆小一些的人还悄悄地往门口挪了挪,准备情况不对的时候随时“撤退”。
只楞了一小会儿,苗老板就反应过来了,立刻满脸堆笑地给胡癞子施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道:“胡公子,小女今日成亲,胡公子能大驾光临,我苗家真是蓬荜生辉啊,请受苗某一礼,一会儿老朽一定要敬胡公子一杯!”
那胡癞子估计此刻肺都气炸了,对于苗老板的主动“套近乎”,他根本无动于衷,一双水泡眼死死地盯住了我,说实话,此刻我心里有些小慌张,但是现在已然赶鸭子上架了,不装也得装,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神,堆出一脸懵逼般的微笑,也赶紧走上前去,和苗老板一样对胡癞子行了一个礼,说道:“这位是……胡公子吧?今日小生成婚,胡公子能赏脸来参加,小生感激不尽,来来来,请上座。”
我还装模作样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做戏嘛,就得做全套。
“小生?……”本来气势汹汹的胡癞子听了我的话明显一楞,但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地问道:“你是何人?哪里人氏?怎么就成了苗家的女婿啊?”
哎哟!胡癞子这是要借题发飙的节奏啊,不行,这“飙”我不会让你轻易发出来的。我假装潇洒地笑了笑,对胡癞子拱了拱手说道:“苗公子有所不知啊!小生沈怀安,九江府抚州人氏,家里也是书香门第、诗画传家,去岁侥幸刚考取了秀才功名,准备明年赴金陵参加乡试,想着考中举人后会离乡很久,回来一趟多有不便,就和家人商量今年就和秀秀小姐成婚,也算了却双方父母一桩心愿,让胡公子见笑了。”
“你居然是个秀才?”
“不敢,区区正是,呵呵。”看到我神情自若、谈吐得体,胡癞子突然表现的有些犹豫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脑筋急转,难道我信口瞎说的秀才身份让胡癞子有所顾忌了?
那敢情好!我再加把劲儿,再继续编点什么好呢?反正胡家马上就要倒台了,现在吹吹牛逼应该不妨事的,我来想想啊,这会儿大明朝除了胡惟庸,还有谁比较牛逼呢?
……能震住胡惟庸的,那必须也得是个超牛人,谁呢?朱老板现在的手下还有哪些大拿呀?刘基?不行,徐达?好像不怎么靠谱,蓝玉?这位老兄现在红不红啊?拿不准;那,李善长!对,就是李善长,我记得这家伙最后好像是因为牵涉到胡惟庸谋反案被咔嚓掉的,不过现在也是绝对的大人物啊!就他了!
我不等胡癞子反应过来,接着就说道:“哦,好叫胡公子知晓,小生表舅乃是韩国公夫人的嫡亲堂弟,而我们沈家也是抚州当地的名门,又让胡公子见笑了。”
“什么?你们家和韩国公有亲戚关系……?”胡癞子虽然无赖,但是脑子不傻,反应还挺快,尽管这小子平时无法无天,那也得看对谁,从知州、知府、知县到普通小老百姓,他可从来没把这些蝼蚁放在眼里,可韩国公李善长不是旁人啊,那是大名鼎鼎的从龙创业一等功臣,朱元璋最信赖的大管家、总经理啊,别说是他胡癞子了,就是大伯胡惟庸见到韩国公,都得毕恭毕敬着点呢,再说自己也听父亲唠叨过两句,这韩国公李善长和大伯胡惟庸有通家之好,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今天在这酔云楼发飙生抢翠翠回去,好像有点不妥啊。
想到这里,胡癞子也有点怂了,可这小子还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不过这次态度倒是好了很多:“哦,这位沈……沈公子,你也算出生于官宦人家,怎么就和一个小商人的女儿……这好像有点不合情理吧?”
就冲胡癞子说的这两句话,我就觉得这家伙一点都不傻,贼着呢,不过你贼我也不呆啊,我微微一笑回答道:“胡公子何出此言呐?我大明朝圣天子太祖皇帝陛下一直主张兴商富民,给了像,呃……我岳父这样的商人很多的照顾和便利,鼓励他们投身流通买卖,以此增加国家赋税、提高国家实力,而且现在连商贾之家的子孙都可参加科举考试了,商贾怎么就不好了呢?再说了,我岳父大人年轻的时候曾经舍身救过我父亲的命,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况且两家人早已定下婚约,小生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怎会嫌弃秀秀小姐的出身?胡公子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了。”
说完这话,我发现站在我身边、盖着红盖头一直没露脸的秀秀好像动了一下,怎么回事?是我说的话有什么破绽吗?还是……,先不管了,看看这个胡癞子有什么反应先。
“这……”胡癞子明显理屈词穷,耍流氓他是高手,但说到玩嘴皮子,作为穿越时代的“金陵名记”,我高怀安可不会轻易输给别人的,看到胡癞子有些窘迫。
我赶忙加了一句:“哎呀,说了半天我也没让胡公子入座,小生错了,多有得罪,胡公子快快这边请,来来来,小生一定要敬你一杯。”
“哼!”胡癞子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对着我嘟囔着说道:“不要得意的太早,本少爷这就派人去打听,如果发现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哼哼,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装作没有听见,还是热情地邀请胡癞子入席,可胡癞子哪有那个心情继续呆在这儿发傻呀,这家伙根本没搭理我的话,转头就带着一干手下气呼呼地走出了醉云楼。
草!招呼也不打一个,没教养,差评!
胡癞子一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某些人的“高潮”一样,醉云楼里有那么一会儿特别的安静,大家好像有些懵圈了,就这么走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胡癞子居然啥事都没有干就灰溜溜地弹开了?很不科学啊……
随后,大家的眼神一下子都集中在了我身上,特别是苗老板,满脸的“拍案惊奇”。我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假装咳嗽了一声:“诸位,我看大家还是入席吧,不然菜都凉了,快请快请!”
这时候大家好像才反应了过来,苗老板也接过话头说道:“对对对,大家赶紧入席吧,今天是小老儿嫁女的好日子,我把醉云楼里珍藏的十五坛极品寿春白全部都拿出来了,大家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
众人轰然较好,随后纷纷入座,婚宴就这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