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东方敬是个狠辣角色,得知阙城之势,立刻给许重山安排了这么一出戏,通敌叛国,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即便有疑点,也不会再多深究,只是可惜让许凌风逃跑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深。
许凌风是许重山唯一的嫡孙,是许海的长子,若是许家唯一的香火断了,许海、许江必受打击,许家不就自然散了?
东方敬栽赃嫁祸构陷了许重山,许凌风逃跑定会通风报信或寻求庇护,最好的人选当然是他亲爹许海,秦霜月派遣四名暗卫前往必经之路劫杀许凌风,暗杀许海,绝不许他们活着回阙城。
东阙朝堂以前是太子、齐王、晋王三派之争,现在太子被废,不日遣往封地,剩下齐王和晋王,可无欲无求的宁王呢?他已然入朝,还能置身事外吗?还有沉默寡言的睿王?怕是已演变成四王之争了吧?即便睿王和宁王没有争储之心,秦霜月也不许他们再独善其身。
“小姐,云公子和云三公子来了!”刘可能欢快地小跑进屋告诉秦霜月。
此时茯苓和芍药正在厨房备晚膳,她们熟知小姐的口味,争抢着要亲自下厨为小姐烹饪美食。
秦霜月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刹那芳华。
云帆和云逸会心一笑,如沐春风,潋滟风华。
“正好,一起用晚膳!”秦霜月轻柔道,好似老朋友之间已经习惯。
“荣幸之至!”二人端的是风度翩翩。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一点也不假,这才刚到酉时,一轮圆月已挂上高空,天地一片银白色,月下通明。
月下庭院中,三人围坐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铺满整桌,并不是很珍贵的那种,却是秦霜月教为喜爱的。
“圆月明似镜,一览故人心,夜院赏清秋,忽闻桂花香!”云帆展颜一笑,清朗道。
秦霜月美眸流转,看向端着酒壶走来的刘可能,浅笑盈盈:“这是我最新酿制的桂花酿,你们尝尝!”
“与有荣焉!”云帆客套道,好一个翩翩公子,温文尔雅。
刘可能赶紧地给云帆和云逸斟酒。
“好香啊……闻香知味,本公子都要垂涎三尺了!”云逸惊呼道。
“就你贫嘴!”秦霜月瞪了云逸一眼,娇嗔道。心中腹诽:云三公子什么样的美酒没喝过,用得着这样夸赞吗?
“霜儿真偏心!我天天来也不见你拿出这桂花酿,大哥一来就有的喝!”云逸不满的控诉。
“云三公子你错怪小姐了,小姐也是昨日初尝这酒呢!”刘可能慌忙的为自家小姐辩解,生怕有人误会秦霜月。
“呃……这样啊……”云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等会儿回去,送你一坛够堵住你的嘴了!”秦霜月笑语嫣然道。
“小姐你要少喝点,注意着身子!”刘可能帮秦霜月倒上一杯桂花酿,低声提醒道,他可清楚的记得小姐昨晚情绪不佳,关在房间里独自饮酒,很是让人心疼。
云逸听了笑意更浓,他早就与刘可能相熟,知道他是忠心护主,是她能够信任的人。
云帆不由地抬眸看了刘可能一眼,浅笑道:“倒是个护主的人!”他没有说奴才,不知是用错词,还是话中有话。
刘可能羞涩的挠了挠头,恭谨地退下,还是换茯苓和芍药来伺候为好,面对天下第一公子和云三公子,他好有压力啊。,这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醇馥幽郁,入口绵甜,果然是佳酿!”云帆浅酌一口,叹赞道。
“不知比之梨花醉如何?”秦霜月眸光熠熠,带着几分欣喜和期盼。
“梨花醉清香醇厚,桂花酿浓香甘甜,各有滋味,当是平分秋色!”云逸饮尽杯中酒,点评道。
秦霜月美眸流转,看着云逸,勾起一抹浅笑,又转眸看向了云帆,美目顾盼,熠熠生辉。
云帆哑然失笑,温润道:“确实平分秋色!以安儿的经财手腕,是否欲借云氏产业做宣传?”云帆不在阙城,但知道千绣坊的天价绣衣出自她的手,也只有她才能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
云逸瞬间领悟,脱口而出道:“你现在可是阙城的小富婆了,还要那么多银子做甚?”三件绣衣得了十几万两,前几日又出了十万两一件的绣衣,这简直是逆天的节奏,还不满足吗?赚钱不该是男人的事吗?
秦霜月莞尔一笑,明月羞色,揶揄道:“你不觉得这话很不妥吗?云家可是第一财阀世家,我连你们一粒小沫屑也不及呢!”
云帆哑言,云逸一愣,言道:“你若要银子直接与我们说一声便是,何苦累着自己?”
“你想如何合作?”云帆直入主题,她不会愿意嗟来之食,他懂她,尊重她的所有。
“知我者,云帆也!”秦霜月一记赞赏的眼神,已然令云逸黯然神伤,他无论如何也不及大哥。
“我试酿了十坛桂花酿,你们帮我在云氏酒坊宣传,限量销售,如何?”秦霜月不疾不徐道,说的是你们,可目光全集在云帆一人,对云逸无疑又是一记硬殇。
“好!”云帆轻颌首道,无关友谊,而是桂花酿确是佳酿臻品,若得推广,很是盈利。
“千金一壶梨花醉,这桂花酿定价多少呢?”云逸询问二人。
“桂花酿成本极低,当造福百姓,就一百两一壶吧,但是,桂花酿只在阙城云氏酒坊专售,每日只售一百壶如何?”秦霜月缓缓说道,造福百姓,一百两一壶,那也是富贵人才喝的起的,每日限量一百壶,相当于十坛子,一月就是三百坛酒,可分两次,半月酿成,不算多,不会累着自己,也不会耽误其它,恰到好处。
“呃……一百两一壶啊?挺好的!”云逸以为她也会定价一千两甚至更高呢,没想到只是梨花醉的十分之一,只是这样会否影响梨花醉的销量呢?
“就这么定了,分红二八,如何?”云帆爽快地应下,并大方让利。
云逸的桃花眼忽闪忽闪,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也只有她才能从大哥这占便宜吧?
秦霜月笑着摇摇头:“还是五五开吧,按季我会研制新的酒品,到时还要麻烦云氏呢!”她知道云帆是想帮她,但也不能让云家人有非议,所以便按着常规操作吧。
“呵呵……那可是便宜了我云氏!”云帆不作争辩道,她没有与莫子青合作,足以证明她更信任自己,眸光微扫过她髻上的白玉兰花簪,那是莫子青赠与她的,不过莫子青已有未婚妻,看来我也要尽快和父主商定,早日定下这门亲事。
云逸心中五味杂陈,他知晓自己样样不如大哥,与大哥也秉烛长谈过,欲看美人心之所向,现已明了,心中默默祝愿,能做一辈子的知己也好。
月移栏栅,对影三人,酒过意迷离,兴致始不休,云帆和云逸双双告辞,毕竟男女有别,他们不想惹人非议。
秦霜月头脑清醒,可手脚有点不听使唤,还得茯苓和芍药帮着更衣沐浴,茯苓和芍药清楚的看到她身上淡淡的红痕,脸颊滚烫,却了悟这是吻痕,该有几日了,二人很是震惊,觉得还是告诉公子为好。
云帆回到府中,提笔书信一封,命人连夜快马送去给恩师向阳居士,还送了一套价值连城的文房四宝,一坛梨花醉和一坛桂花酿,先是请罪道歉,言简意赅地说了宫中险境,他自认了秦二小姐为小师妹,再妙笔生花,口吐莲花地大赞了秦霜月一番,望恩师海涵并能够接受小师妹,有机会带她亲自去拜访恩师。
东方默知晓云帆的用意,立刻绘挞了一幅秦霜月在七夕花会上所作的字画,大气磅礴的水墨丹青,豪情壮志的笔墨提词,又挑了两幅百年名家的遗世孤迹,乔装成林瑞,深夜拜访向阳居士。
向阳居士收到云帆的信很是激动,可看完内容又恼又气,他什么时候要收弟子了?而且还是个女弟子?云帆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个弟子,怎么能擅自做主替师父收徒呢?可对云帆的信任和宠爱,向阳居士又不想拂了云帆的面子,很是为难……
“林瑞见过向阳先生!”一袭黑色锦衣,银质面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向阳居士的面前,恭谨地抱拳一礼,一身清冷华贵的气质,彰显着他的气宇不凡。
“你……深夜来此有何事呀?”向阳居士短暂的惊讶后,立刻恢复了平静。
“请先生认收秦二小姐为弟子!”林瑞开门见山道,知道对方已收到云帆的来信,不会轻易应下,又道:“我知道先生一直在寻找水墨大师的真迹,前不久刚好有幸寻得两幅,特送与先生,请先生过目!”林瑞说着展开其中一幅画轴,亘古的水墨画。
向阳居士听到‘水墨大师’,两耳竖起,双眸放光,看到林瑞展开的古画,喜不自胜,欣喜若狂,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林瑞又展开了另一幅画轴,向阳居士亲自检验了几次水墨大师的亲笔签名,确定是水墨大师的真迹无疑,内心澎湃,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