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就是走亲串友,吃了饭二姐去了未来婆婆家,妈妈带着爸爸去了三姨家,哥被朋友约走,徐宁不走我还脱不了身得陪着他。
头顶一轮白日,毫无光泽,洒在大地上,迎着白雪光芒刺眼。我手插在裤兜里,身子靠在门边,看着徐宁在水池边专心地洗手。
我说:“今天天气很好,路上雪差不多化了,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转过身来,神色平静:“我肚子不是很舒服,再坐会就走!”从我身边擦过进了客厅。
我挑眉扁嘴,看了一眼蓝灰色的天,他还真会给自己找借口。不过同学聚会在晚上,现在有的是时间陪他,不着急,我倒要看看他坐一会要坐到什么时候?
我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进屋坐在他身边,打开电视看。他面色有些苍白,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我没有理他。
“思宇~”有人喊,是乐彩依的声音,我心中兴奋起身去接她。
他们一家三口提着水果礼包来给我父母拜年,我迎他们进门,途径徐宁的车时,乐彩依眼睛一亮,疑惑道:“你家来人了?”
我点头:“对啊,徐宁的车。他不舒服在屋里!”
乐彩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要说什么犹豫着没有说出口。我想难得给她解释,就让他们误会下去为好,现在这样的情景我有一百张嘴也是解释不清楚,还不如承认来的干净利落。
我将他们一家人带进客厅,给他们主动介绍了徐宁,当然介绍就说徐宁是我男友,徐宁很满意地在一旁微笑着。
徐宁脸色越加难看,乐彩依问了他几句话,他也简简单单地回了几句,有种实在无力说话的神情在里面,乐彩依是看脸色高手,很知趣没有再问。
我给他们泡茶水时,见徐宁撑着额头,面色痛苦。我说:“你不舒服就回房间躺一会吧?”
他起身带着羸弱的笑:“叔叔阿姨,不好意思!”话落去了楼上。
我给他们沏好茶水,有点不放心徐宁,看他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得去看看。
我给他们一家人说:“叔叔阿姨,你们吃水果,我刚才给妈妈打电话了,他们很快就回来!徐宁有点不舒服,我去看看要不要带他去看看医生。”说着我上了楼。
我推开徐宁的房间,不见他人,心中暗骂了一句:“臭小子。”
我打开自己的房门,他横趴在我床上,我靠在门上抱着手:“你还真把自己当我男友啊?这是我的屋子,回自己房间睡去!”我前去踢了他一脚。
徐宁没有动,我试探地碰了碰他的脚:“你没事吧?”
他就像死了般一动不动的躺着,我心里一紧,该不会是无名又来把他怎么了?我赶紧爬上床,仔细查看徐宁的情况,还没有搬过他的脸,他猛地起身压在我身上,贱兮兮地笑着:“我中邪了,能不能给我去去邪火?”
我看他脸色发黑,的确像中邪的样子,我抬手摸摸他的额头,惊讶地说:“呀,你发高烧了,感冒了吗?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他拉开我的手,淫荡地笑着,凑近我:“不用,你就可以给我治好!”我一怔,心想徐宁该不是被鬼附身了吧?他却肆无忌惮地吻上了我的唇,他发烫的唇和脸,让我十分担心他。我用力推开他的脸:“徐宁,你没事吧?”
他狠狠用力拿开我的手,含笑:“我没事。”说着又来亲吻我。
徐宁狠狠地钳制住我是双手,动作凶猛,我怀疑徐宁多半被无名给施了法,才这么邪乎,要么就是被淫鬼上了身。可我又不敢大声呼救,只能在他耳边小声的唤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清醒过来。
“思宇,徐宁没事……”站在门口的乐彩依看见我和徐宁正缠的厉害,话说一半傻了眼。过了好一会,不好意思地说:“没事就好。”迅速地离开了。
徐宁抬起脸笑嘻嘻地看着我:“你脸红了?”
我瞪他一眼,“滚床单被人发现能不脸红吗?”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刚才是装的?”
他垂下脑袋,埋在我颈窝里,脸蹭了蹭我的脸,柔弱道:“我没有装,我浑身酸痛乏力,肚子痛,头晕口渴!”
我说:“你刚才的行为!”
他笑的身子一颤:“谁叫你昨晚戏弄我的?我这叫以牙还牙!”
“……快下去,你压的我难受!”
徐宁撒娇般地摇了摇头。
我正不知道如何发难与他,楼下传来妈妈喊我的声音,我严肃道:“妈妈叫我了,快让开!”他竟然还摇头,我用力推他身体没有推开,妈妈又喊了声,我心中着急,对徐宁低声呵斥道:“你不想滚就赶快从我身上下去!”
他抬头咧嘴一笑,一侧身倒在了一边,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赶紧起身理了理头发跑到门口应了一声:“妈,徐宁病了,我马上就下来!”
有脚步声上楼来,徐宁已经钻进了被窝,他一溜烟的动作着实让我惊诧万分。他这行为有种老鼠偷了东西钻洞的感觉。
妈妈走进我的房间径直去摸徐宁的额头,又关心地问了几句还有哪里不舒服。徐宁都病怏怏地一一回答。
妈说:“带徐宁去卫生院看看,今天有值班医生。”
妈妈嘱咐完后下了楼,突然徐宁痛苦地呻吟起来,他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身子蜷缩在了一起。我见他脖子的噬魂珠变成了猩红色,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噬魂珠变颜色,难道是噬魂珠变魔性了,要夺了徐宁的命?
我立马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噬魂珠是不可能夺人性命的,更何况是它十分喜欢的寄宿体,它更不可能伤害。噬魂珠变成了猩红色说明徐宁又危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无名搞的鬼?
徐宁痛苦的模样,渐渐发黑的脸色,吓的我手足无措。不,不可以,绝对不能让无名杀人!我赶紧关上门,并反锁上,跪在床边,不停的唤他的名字。
徐宁脸色黑的吓人,黑的发青,他的意识渐渐在模糊,刚才还滚烫的脸蛋此刻寒铁般冰冷,他掐住脖子的手渐渐松开,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婉儿,婉儿,不要离开我?不要……”他眼角溢出了泪水,昏迷了过去,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无名不现身,我无法看见他,我该怎么办?我急的抓狂,心里急的就像蚂蚁在热锅上爬,突然间急中生智,对!我可以通过梦境进入阴界见到无名。
进入梦境万万不能被人惊扰,我得先给妈妈打个电话。
我给妈妈说我给徐宁吃了感冒药,休息会不好再去卫生院,我陪他一会就下楼来,妈妈同意了。
我想乐彩依也不好意思再上楼来,二姐也走了,环境勉强安全,有危险也要冒死一搏,不然徐宁必死无疑。
他身体冰冷的厉害,我将电热毯打开,脱去外套钻进被窝把他抱在怀里,一手牵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进入梦境我两手空空如也,徐宁的魂魄早就被他人牵走。我心中不好的预兆油然而生,心急如焚地驱动噬魂珠带我找到徐宁的灵魂,瞬间时空转移,我置身在半山腰的坟墓堆里。
厚厚的雪像棉被般将矮矮地坟墓盖住,唯有那坟头的墓碑迎着寒冷的风,阴森森地屹立在一座座坟前。整个坟墓冒出阴森森的阴气。
这是谁家的坟地?我走进离我一米之遥的墓碑弯腰看,石碑上的油漆新鲜,字迹清晰,是最近几年才立的墓碑。
我凝神仔细读碑文:“公元二零零七年九月三日……龙紫燕之墓……”读到这里我停顿了下,我大表姐就叫龙紫燕啊!
猛然间身子打了个寒战,徐宁的魂魄难不成被无名带到张家坟地了?我心情不由的凝重起来,大过年的跑到别人家坟地来,要是碰上个回家探亲的鬼魂我就完蛋了。
有时候身在这种阴森晦气之地,千万不要乱想,因为你想啥来啥。我猛地直起身,一副恐怖的画面就出现在墓碑旁边,大表姐一脸被水泡过的惨白,眸子空洞地盯着我。
她披散着一头淋了水般的长发,发尖还在滴水,一身的衣服也是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脚下的雪地被她身上流下去的水融化,变成一滩血红。
我被她吓的向后猛退几步,脚下一滑跌坐在雪地里。她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身后留下血红的脚印。
来着不善!可是大表姐活着的时候,我和她没有什么过节,她为何对我有敌意?我一时想不出缘由,连连身子朝后退了两米远,结巴地说:“大,大表姐,你,你这是要,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徐宁从她坟墓后边的雪地里探出身子来,爬在雪地里,吃力地朝我这里爬,痛苦地喊我:“思宇……”
我内心一惊,被徐宁的面孔震慑住,他眼圈发黑,面目惨白的吓人,一身湿透,好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般。看着他哆嗦的身子,让我不由地为他心疼,看来我真是个不详的人,把他害成这样,等带他回去了,让他最好离我远点。
我自己都哆嗦的不行,还强做镇定安稳徐宁:“别怕,我会救你回去的!”
大表姐冷哼一声:“就看你今天有没有那个本事回去!”
她身上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水,源源不断地从发梢留到脚底,到了脚底就变成了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