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刘东被害时,这里所有人的口供。”Madam梁坐在靠近墙边的单人床上,将笔记本摊在修长的腿上,皱眉一条一条的重复看着。
“只有孟浩然、张子轩、李伟、周建国四人没有不在场证明,其余人员均能互相证明。”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博洋目光灼灼的盯着Madam梁,似乎对后者手中的口供记录毫无兴趣。
这一做法,令Madam梁有些不习惯,查看口供有无矛盾之处,一直是他们警方办案的例行程序。如今到博洋这里,似乎一切都被推翻,这些东西也一下变成多余。
“我们毕竟没有亲历案发过程,无法甄别这些人所说的真伪。但相比起来,能够互相作证的人要比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嫌疑小,这是犯罪成本问题。”Madam梁眯着眼,盯着其中一行字,补充道:“不过,我觉得那两个女孩像是在说谎。”
“何以见得?”博洋
“我说过了,那两个女孩像是在说谎,自然就是凭的感觉。”Madam梁眉毛一挑,云淡风轻的样子。
“嗯?”博洋疑惑的看着对面似笑非笑的女人,有些不理解。
“之前你分析梅花K留在这里,还假扮成那群人其中之一,不也是凭的感觉?”Madam梁轻呡口茶,戏谑道。
“我也没完全凭感觉,以梅花K一贯行事和性格,我才做出那样的判断。”博洋凝重的摇摇头,并不认同Madam梁所说。
“我也是有依据的。”Madam梁轻哼了声,“在我问不在场证明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每个人的表情。她二人眼神闪烁不定,神色慌张,回答问题的同时还不停的对视传达意思,通过这样的方式从对方身上获取安全感,从而进一步确定谎言,达到别人信服的目的。”
“你这是犯罪心理分析吧?”博洋没有读过国外关于犯罪心理的专业书籍,但常常听赵进提起,说这门学问博大精深,往往在家里就能刻画出罪犯的肖像,不用去犯罪现场实地勘察,颇有运筹帷幄的感觉。
“这哪是犯罪心理,一点皮毛而已,我可没那本事。”Madam梁吐吐舌头,自嘲的笑了笑。
“不过,你如何确定她们说谎的目的?或许,她们有其它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才会说谎的。”
“我并没有说她们说谎与刘东之死有关。”Madam梁耸耸肩,无辜的说道。
……博洋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发现,与女人打交道真的比破案难上百倍。从母亲莫筱晗、妹妹博依依,到如今的宋溪雨和Madam梁,哪一位好相与?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难道世间的女人,都这么难缠?
博洋惆怅的望向窗外的夕阳,再次想起了那道倩影。
第一次,博洋感觉时间过的是那样的慢。
已经2天了,你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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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山庄后山,悬崖,冽风阵阵,流水滔滔,一道矫健的黑影正在崖边布置着什么。
“呼!”
宋溪雨将绳子栓好,另一头扔下悬崖。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面色微红,手中的动作一点也不因此刻微喘的呼吸而停顿。
她可是蹭着夜色偷偷来到这里的。
“你确定要下去?”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宋溪雨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轻皱,露出一丝无奈。
“你怎么跟着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能悄无声息跟踪自己的,也只有霍峰一人而已。
“你弄的神神秘秘,想不让我怀疑也难。”霍峰从黑暗里走出,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就像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我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宋溪雨拍了拍沾染上灰尘的手,语气转冷,眼中精芒闪过。
“少管不等于不管,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组织的规矩?”霍峰不闪不避,目光灼灼。
似乎不敢与霍峰对视,宋溪雨偏过头,假装探头看向崖底,嘴里嘀咕着。
“我只是想要确定梅花K的生死。”
“梅花的事,何时轮到红桃来关心了?”霍峰抱臂胸前,目光直视,咄咄逼人。
“你关心的恐怕另有其人吧。”
“正如你所说,红桃的事何时轮到你黑桃来管了?”宋溪雨嗤笑一声,避而不答。
“溪雨,我只是提醒你,梅花K到现在也没传来消息,他们可能已经死了。”看着宋溪雨皱眉紧咬下唇,霍峰语气转而软了下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前者如此表情了,这是她的习惯,代表着慌张与挣扎。
“他们可能被困在什么地方,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而已。”宋溪雨摇摇头,语气坚定。
“这种几率太小,甚至小过幸存的几率。”霍峰无奈的撇撇嘴。
“几率小不等于没有,我相信凭他们的本事,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宋溪雨依然不肯放弃。
“唉,你何必如此固执呢。”对宋溪雨如此倔的性格,颇感无力。
“那我问你,为何两天了,警方也没发现遗体?”宋溪雨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问道。
“可能尸体冲到下游很远的地方去了,警方暂时没有搜寻到吧。”霍峰眉头一皱,猜测到。
“哼,怎么可能,那三人中,不说博洋的重要性,就说那梁姓警官,如果死亡,就够天龙警方喝一壶了。”
“那位国际刑警?”
“不错,你我都知道,那位可是梅花在国外招惹回来的,闹得满城风雨,对此大人都颇为重视,更何况警方。她要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这里的警方也没法与国际刑警总部交代。”
“唉,那些都是梅花自己的事,自有他处理,与我们何干。倒是你如今这个做派,是什么意思?”霍峰盯着宋溪雨,皱眉问道。
“你见到啦,我想重现当时的情况,追踪他们的痕迹。”宋溪雨勾勾嘴角,右手抓住绳索,顶风走到崖边。
狂风将她的黑丝吹散,身体在黑色紧身衣的包裹下,丝毫不见晃动。
“我可提醒你,不要越陷越深,你和那人是不可能的。”霍峰眼睛一眯,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嘻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宋溪雨笑着摇摇头,比划了一个手势。
“我?”霍峰难得的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来。
“你的那位蠢女人。”说完,宋溪雨抓住绳索,顺着崖壁向下面缓缓移动。
顺着风向,隐隐约约传来后者的嘲笑。
“送你一句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切!什么玩意儿。”霍峰难得的爆出一句粗口,而后做了个令宋溪雨颇为惊讶的动作。
只见他快步跑到崖边,朝着下到不远的宋溪雨喊道:“我还你一句,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没有想到冷静铁面的霍峰,也会有小孩般的行为,宋溪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