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李建元暗派人溜出凌云关跟铁骑国谈判,唐宁将禁军派到了凌云关城门口守城,这让李建元非常之郁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十九日,唐宁陪兰可卿和楚轻烟各聊了会天后,没事正准备带着小魏公公出去逛逛,李兆发来的圣旨到了。
摆好香案,三呼万岁,宣旨太监宣读完李兆嘉奖唐宁的圣旨,然后交给唐宁兵马大元帅的大印,及调动兵马的虎符。
让唐宁开心的并不是他被封国兵马大元帅,而是香儿随钦差来到了凌云关。讨厌的事也有,因为除了香儿,那讨厌的罗世勋也来了!
接旨这种大事,孙将军府上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得参加,所以李建元也在,看到唐宁立下战功后,成了天下兵马大元帅,李建元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唐宁先带香儿去看望兰可卿,兰可卿知道唐宁在将军府闷得发慌,只跟香儿聊了半柱香时间,就让香儿陪唐宁出去巡视。
换上普通的书生袍,唐宁轻摇纸扇,带着丫鬟打扮的香儿,还有小厮打扮的罗世勋,这就出发了。
公告栏上发布因战事闭关半年之后,赔得差点当掉内裤的商人们都已经离开,唐宁三人走在有些冷清的街道上,心中很不是滋味。这还没打仗呢,就有多少原本殷实之家瞬间破产,这要是真打个一年半载,那不知有多少原本幸福的家庭被毁。
三人一路闲逛,唐宁请香儿吃着各种小吃,走着走着,来到一家叫《春满园》的青楼,唐宁举步要进,香儿俏脸一红,想要阻止,不方便出口。
“洮阳王,大战随时可能暴发,洮阳王身为主帅,此时进青楼,若铁骑国大军来攻,让人发现王爷在青楼中吃喝玩乐,告到皇上哪里……”
唐宁冷着脸,看向罗世勋,说道:“罗侍卫不向父皇打小报告,还有谁会这么无聊?罗侍卫怕担责任,就替本王去巡视一下城防好了!”
罗世勋胀红了脸,不再说话。
香儿捂嘴偷笑,唐宁一乐,说道:“香儿,去替本公子点两个漂亮姑娘。一个陪你,一个陪本公子,要是罗侍卫也进来的话,再给他点一个!”
“属下不敢,属下在外面等着王爷就好!”
“你是本公子的侍卫,站在门外也能保护本公子?去巡防,还是进来陪本公子喝花酒,选一样?要是什么都不选,不听王爷命令是什么罪名,本公子记得不是很清楚,香儿你跟罗侍卫说说。”
香儿还没说话,罗世勋已经做出了选择:“属下陪公子进去喝酒!”
备战时期,军官不来青楼,商人又都走了,想到可能半年开不了张,春满园的姑娘心慌慌,老鸨就更心慌了。看到唐宁三人进来,老鸨一招呼,各房间里正在打牌的姑娘们丢下手中东西,纷纷推门走出房间,举着兰花指扶在脸颊上,抖了抖手中的手绢,拦在红唇小口上,令人销魂蚀骨地声音此起自彼伏。
“公子,怎么好久没来看小红了!”
“公子,小翠真是想死了你,快点到我房间来坐坐!”
……
“走、走、走,离我们家王……公子远一点,王公子叫到谁,谁就过来!”罗世勋差点叫漏嘴。
唐宁对逛青楼没什么兴趣,他不过是看到青楼,想起了柳媚儿,心中十分思念,这才进来坐坐。
“老鸨,把你会喝曲的姑娘叫过来,我家公子想听曲!”香儿边说边摸出二两银子拍在桌上。
不是来喝花酒的,罗世勋放心了大半。
这还没听曲就给了二两银子,老鸨两眼放光,扭着变形的腰的招呼去了。
不一会儿,一位长相甜美的姑娘,抱着琵琶含笑而来。
“公子,这是我们春满园的头牌,九姑娘,她……”
老鸨还没吹嘘完,香儿又二两银子摸出来拍在桌子上,大声说:“头牌不头牌的,入得了我家公子法眼再说。”
“九姑娘,你可要拿出……”
香儿再摸出二两银子,再次打断老鸨的话,大声说:“我家公子喜欢清静,其它人都回去,别影响我家公子听曲的心情!”
“换成男子装束再唱!”唐宁想起了初次见柳媚儿的情景,他很想再看一次。
九姑娘愣了一下,躬身说:“是,公子请稍等!”
想起喜儿死了,柳媚儿和熙公主都走了,唐宁很是感伤,他突然想起一首词来,大声吩咐:“拿文房四宝来!”
不一会儿,老鸨取来文房四宝,亲自为唐宁研磨。
唐宁挥毫写下元好问的《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喑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多谢公子的墨宝!”换上男装的九姑娘显得英姿飒爽,有几分柳媚儿当年女扮男装的风采。
“我家公子的墨宝价值千金,岂能随便送人!你且背下,唱给我家公子听即可。”罗世勋开口了,大华储君的墨宝,真是不能随便流落民间。
“无妨,就送给九姑娘吧!”唐宁无所谓。
九姑娘拱了拱手,再次谢过唐宁,命人点好香,试了几下音,觉得差不多了,对唐宁说了声“九儿献丑!”
听着曲,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画面,唐宁悲从中来,忍不住轻声叫了一声“媚儿!”
听到唐宁出声,九姑娘骤然停了下来,她身边丫鬟惊了一大跳,好在九姑娘反应快,说道:“敢问公子,是否九儿唱得不好?”
“没有,姑娘的歌声很美!只是本公子想起一位故人来,心有所感,扰乱了姑娘的琴音。”既然已经打断了,唐宁吩咐老鸨取酒来。
罗世勋很紧张,怕酒中有毒,他取过酒壶,先闻了闻,再取出银针试探过没毒,又倒了一杯品尝过后,这才替唐宁斟了一杯。
唐宁等得不耐烦,又不好阻止,终于等到倒好一杯酒,他端起一口干掉,然后示意九姑娘继续。
琴音再起,唐宁一边喝酒,一边听曲。
一曲唱毕,香儿见唐宁还想听,拿出张银票来,说道:“再喝三遍!”
伤感的曲子,令人越听越感伤,唐宁喝了一杯,又一杯,喝闷酒是十分容易上头,不知不觉中,唐宁大脑有点迷糊,对着九姑姑说:“媚儿,来,坐到本公子身边来!”
“公子,我是九儿!”
唐宁揉了揉眼睛,拼命摇了摇头,看清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确实不是柳媚儿,他清醒了许多,说道:“不对起,看错了!”
部起身,唐宁对香儿说:“香儿,回府!”
香儿过来扶着唐宁,罗世勋转身开路,看到李建元、萧劲云、苏睿三人走了进来。
李建元郁闷得不行,偷着过来逛青楼,想找两姑娘发泄发泄,猛然看到罗世勋,他惊了一跳,再看到唐宁,他突然想起唐宁在这个时期都能来青楼玩,他有什么不能来的?看到唐宁喝多了,他准备阴唐宁一把。
“洮阳王,你身为主帅,在备战时期带着侍卫喝花酒,不知道父皇知道了,会怎么处理?”
李建元这一声不阴不阳的招呼,吓得九姑娘及丫鬟赶紧跪下行礼,口呼“洮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然后又向李建元行礼。
“秦王此言差矣,今日洮阳王官封天下兵马大元帅,出来喝两杯酒,听曲庆祝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洮阳王是女儿身,即便来青楼游玩,也谈不上喝花酒吧?”罗世勋替唐宁回答了一句。
李建元一愣,发现罗世勋讲的不无道理,人家洮阳王是女子,进来青楼也就只能喝酒,又玩不了姑娘,唐宁进青楼的意义其实跟别人进酒肆差不多。如果说到备战期间不能饮酒,大家在将军府里也没少饮。
“秦王带着苏丞相和萧将军来春满楼,莫非是来监视洮阳王?”香儿开口了。
“本王只是路过,看到看洮阳王在里面喝酒,过来提醒一声,免得让外人看到了不好!”李建元讪讪的说。
唐宁清醒了许多,转运玄功,酒精从指间狂泄而出,过得片刻,他便清醒了,轻轻推开香儿,说道:“多谢秦王关心,本王还要去巡察防务,失陪了。”
萧劲云看到唐宁身边流下的酒精,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赞道:“洮阳王好俊的内力!”
“萧将军过奖!”唐宁边说边朝门口走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李建元等人不管愿不愿意,都得让道,恭送唐宁离开。搞了这一出,李建元等人自己也不方便在些寻欢作乐的,郁闷的跟着唐宁走出春满园。
九姑娘回到二楼自己的闺房,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看着唐宁带着香儿往城门方向而去的背影,她轻启朱唇,轻声说道:“李建元前来捣乱,洮阳王怕是不会再来了!”
丫鬟说:“今日洮阳王前来,又是写词又让九姑娘女扮男装,喝到酒浓时,还把九姑娘当成了托娅郡主,想来洮阳王对托娅郡主十分喜爱。”
“托娅郡主此番回王都,怕是凶多吉少!洮阳王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思念,所以才来春满园!”顿了顿,九姑娘对丫鬟说:“小翠,将洮阳王的墨宝好生收着,将来或许有用。”
丫鬟小翠叹了口气,说:“多好的机会,如果将洮阳王迷倒,带回铁骑国去,该有多好?”
九姑娘摇了摇头,说:“以前还以为大华将士故意夸大洮阳王的武功,今日看他快速逼出酒气的功力,即便大华将士吹嘘他武功的言语有所夸张,但相差也应该不大。试问如此高手,区区迷香可能难以奏效,若被发现,咱俩性命不保!”
“那怎么办?这里没有听曲的客人,难道我们要在这春满园住到凌云关再次开启才回铁骑国?洮阳王可是说了凌云关会关闭半年,半年的时间啊,我们是客居身份,吃住都要花银子……”
九姑娘笑着说:“有了洮阳王的墨宝,真到山穷水尽时,拿出来卖掉,至少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