酔云楼是典型的前店后院,前面做生意,后面可住人,但我发现,其实店后面的面积并不大,看来苗老板还只是小富。
只穿过了一道小门,就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前,王三熟门熟路地打开了门,引着我走了进去,院子里只有三间小屋,王三走到正中间的小屋前敲敲门,就听到里面苗老板低沉的声音:“是王三吗?进来吧。”
“是的,老板,还有高小哥也来了,他说他有办法对付那个胡癞子……”
就听到小屋里“空咚”一声,像是有人打翻了什么东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屋的门一下子打开了,中午还满脸愁容陪着我喝酒的苗老板这时衣冠不整,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了出来,看到了我二话没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急切地问道:“高小哥,哦,不,高老弟、高恩人有何妙计,快快说与我听!”
苗老板焦急地瞪着我,两眼通红,嘴唇都在轻微地颤抖着,我心里有些感慨,唉,这苗老板也真够悲催的,被胡癞子逼到这个份儿上,倒霉得不是一般啊,这万恶的旧社会!就是不知道白袍男的那个方法管不管用,烦不了了,时间来不及鸟,就这么着了。
我轻轻拍了拍苗老板的手,安慰道:“莫急,莫急,苗老伯,我这办法也不保证绝对管用,要不您先听听看?”“哦哦哦,快里面请,王三,你到前面把店门先关了,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生意,还有,别让其他人进来,有什么情况立刻过来告诉我。”
“好!”王三“深情”地看了我一眼,答应了一句,就往前面去了。
苗老板拉着我的手把我拽进了屋里,还把我按在靠墙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却傻傻地站在那里,焦急地搓着手盯着我看,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苗老伯,你别站在那里,你也坐吧,这事得好好商量商量。”
“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应该有未时了吧?离胡癞子来抢人只剩不到一个时辰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快说。”我知道不能再磨叽下去了,就把白袍男的主意和苗老板详细说了一遍。
苗老板一听,脸色先是一喜,然后又皱起了眉头,等我说完,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临时抓一个便宜女婿来顶包?这……这不大合适吧?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了,我女儿的名节就毁了,以后怕是嫁不出去了。”
死脑筋!到这会儿了还想七想八的,再瞻前顾后下去,女儿都被胡癞子抢走、糟蹋了,名节算个屁啊。
但是这些实话我还是不能说啊,我想了一下说道:“苗老伯,小子觉得当务之急不是要考虑你女儿的名节问题,而是胡癞子要是抢走了你们家秀秀,那秀秀这辈子就彻底毁了,这比名节更重要吗?大不了等风头过了,你们就全家搬走,离开寿州城就是了。而且啊……”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下来不说了,苗老板正听得仔细,见我忽然闭了嘴,顿时有点着急:“高小哥,而且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嘿嘿,不瞒苗老伯,我从小就在西域亦里巴里汗国东库尔库城长大,和来自极西边奥斯曼国的一个吉普赛人学过看相、算命,而且对此颇有心得,我今日观那胡癞子面色晦暗、脸皮青黄、两眼无神,有大凶大恶之相,小子料他近日必有大祸临头,而且是家破人亡的大祸事,所以,只要熬过这几日,你苗老伯肯定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的!”
我故意很严肃的说出了这段真实的“历史事件”,唬得苗老板一愣一愣的,盯着我眼睛都直了:“高小哥说的那个吉什么赛的人算命看相本事,能有我们寿州城南三清观里的那些麻衣神相、庆光寺里的妙德老和尚准吗?”
苗老板也是糊涂了,明明知道我不是寿州人,还老拿寿州城说事,我摆了摆手说道:“不瞒苗老伯,我高怀安在亦里巴里汗国里还是小有名气的,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小子有这么一手能掐会算的绝活儿,怎么?苗老伯不信?那我们打个赌,看我说的到底准是不准,如何?”
苗老板见我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了我的话头:“我信不信倒没什么用处,关键是……即便是用了这个主意,可眼前,我上哪儿去找那个便宜女婿啊?”哎哟,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啊,苗老板能找到的人,估计胡癞子稍一打听就知道是谁,怎么瞒也瞒不过去啊,这个……是有点难。
我有点泄气,这下,我和苗老板都不说话了,不过只过了一小会儿,我就发现苗老板的眼神突然亮了,使劲盯着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眼光里居然……很兴奋,靠!什么情况,苗老板不会是急疯了吧,想对我非礼?还是要……不要啊!
这时就听到苗老板大喊了一声:“高小哥,我有一事相求,望高小哥切勿推脱啊!”我心念急转,一下子明白了苗老板眼神里的含义:“不要啊!苗老伯,我可不能做你的便宜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