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谚森睁开双眼,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周围光线暗淡,环境潮湿、阴冷,像是一个地牢。他想起自己联络了冯诚发之后,告诉了他林斯的身世之后就被人打晕了。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扶着墙走了几步,苦笑一声。这里真他妈是个地牢啊。自己正身处一个十平方米左右大小的笼子里。
当时他从言氏山村回来A市就马不停蹄的找了王衍松。结果话没说几句就被人用棍子焖晕了。醒来就在这鬼地方了。
“王衍松啊王衍松,无毒不丈夫用在你身上真是恰当不过了。你连你最好的兄弟也要暗算吗?还是我自作多情,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兄弟吧?”李谚森暗自说道。
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周围,这个地牢十分广阔,在他的视野范围内,这样的铁笼子不下十个。他摸了摸这些铁柱子,有不少打击过的痕迹。部分铁柱出有被打断有重新焊接过的痕迹。看样子,这个地牢也有些年份了。
他抬头看了看,发现有好几部摄像头。说不定,王衍松正在电脑台前观察着他呢。
李谚森指着摄像头说道:“我们聊聊。”
十分钟过后,地牢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腰板笔直的身影越走越近,这个不是王衍松又会是谁呢?
“你想跟我聊什么?”王衍松说道。
“哈哈,如果你能带点啤酒烧烤下来,我们才有聊的余地吧?”李谚森语气中充满了调侃的味道。
“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你想跟我聊,我和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喂,你不是吧?这么一点要求你都不满足我?我现在不过是个笼中之鸟,能搞出啥名堂啊?不过想日子过得舒服一点而已。”
“你不是说你不惧怕任何东西吗?现在我就让你学会畏惧。”王衍松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牢。
李谚森甩了甩手。有本事饿死我。
不久,就有人送了一碗粥和一叠咸豆角放在李谚森的牢笼前的送饭口处。
李谚森看都不看一眼,继续枕着手臂,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思考。时间慢慢流逝,李谚森背对着摄像头躺着,一动不动。电脑前的人开始变得焦虑,他打了个电话给王衍松。
“王总,他从昏迷到现在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地牢又湿又冷。再这样下去,他会撑不住的。”
“我知道了。”王衍松叹了一口气,“派人买点啤酒和烧烤回来。再带两床棉被下去给他。”
当王衍松回到地牢的时候,李谚森已经将啤酒和烧烤都吃完了。
“哎呀,忘记留一点给你吃了。”李谚森舔了舔嘴唇的油渍说道。
“你就是持着我不敢饿死你,冷死你是吧?”王衍松说道。
李谚森打了个饱嗝,清了清喉咙说道:“你把我抓过来,我爸知道吗?”
“知道。”
李谚森震住了。普通的两个字,竟然令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浑身颤抖。说这两个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李嘉强。
“老爸,你、你竟然……”李谚森叹了一口气,“不可能的。你与二十五年前的扬长山车匪的事情无关,对不对?”他的神情充满了难以置信。从小教导他做人要正直,还一直以良心商人为形象的父亲竟然会是二十五年前人体实验的幕后老板。他无法相信,就像无法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升起,地球是方的一样。
“发起这个项目的人,正是我跟王翔陵。现在主要由衍松开发。我不奢求你能帮助衍松干什么,但却希望你不要给衍松添麻烦。明白吗?”李嘉强的口气极其严厉,正像训斥自己不听话的孩子。
“你以为我会害衍松吗?你没有时间管我,都是他陪在我身边。他就像我的亲哥。现在你们两个沆瀣一气,难道我还会调转枪头对付我的家人吗?我只是要一个答案,并不是想搞什么大龙凤。”李谚森用了沆瀣一气这个词,这个词和臭味相投的意思差不多,明刀明枪的骂了这两个人。
李嘉强虽然是个成功商人,但是文化不高,不认识这个词。王衍松虽然是高学历,但是中文一般,也不认识这个词。李谚森虽然常年流连在国外,但是中文修养很好,懂得很多华夏国成语和各个地方的土话。这时候不得不感叹一下华夏国汉字文化的博大精深了。
“你知道答案又能怎么样?”李嘉强怒道。
“你不了解你的儿子,你旁边那位可清楚了。我在美国读高中时参加贩毒,就是想知道毒贩怎样经营他们的贩毒体系,缉毒警又是如何抓到毒贩。只要找不到答案,我就会不依不挠,没完没了。”李谚森吼道。
“忤逆子,留在这里好好反省。”李嘉强说罢转身就走。
李谚森冲到铁笼边,大声道:“如果弟弟在国外知道他正直的好父亲,竟然是个拿人做实验,还草菅人命的奸商,他该有多难过。弟弟年纪这么小,又这么善良,可未必接受得了你摘下面具时那难看的嘴脸!”
李谚森听见一声愤怒的叹气,随后又听到步伐加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地牢里又变得鸦雀无声。关在铁笼子里的李谚森和王衍松都不说话,地牢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之中。
“你难道打算关我一辈子吗?”李谚森打破了沉寂,“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整个项目的头和尾?”
“告诉你之后,你就变成一颗炸弹,你想爆炸没有关系,但是必须得等项目完成之后。把你关个一年半载吧,因为这个项目在那个时候就快要完成了。你需要什么就尽管开口,就算你想要一个女人,我的人也会帮你找来的。”王衍松说道。
“哼,在你们的摄像头下做 爱,你看的不就是一部行走的黄片?”李谚森冷冷的说道。
王衍松没有回答,转身走向离开地牢的出口。阴冷潮湿的地牢再度只剩下李谚森一个人。他坐在地上开了一罐啤酒,回忆起了当时和林斯相处的日子。同样是地底下,那时候可比现在快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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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斯在隧道的第六天的傍晚。据竹竿男听力的判断,这个人从早上就一直跟他们跟到了现在,还总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不如抓他出来吧,被人一直跟着的感觉令人非常不舒服。”林斯说道。
“你可别指意我出手帮你。”竹竿男说道。
林斯白了竹竿男一眼,说道:“这个人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应该不会波及你们的。带我找他。”
竹竿男看了看冯溪,冯溪点了点头,竹竿男才不情不愿的跟着林斯去找人。
“就在前面的通道处躲着。”竹竿男说道。
“出来吧,不要再躲了。如果你是要找我麻烦的就迅速一点。咋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林斯大喊道。
通往陆地上的通道处慢慢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竟然是袁良。
“你也来了?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斯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你能来的地方,我也能来。我花光所有积蓄,卖了房卖了车来到这里,就是证明你林斯不会比我高一等。”
“想不到你这个人这么死心眼。坦白说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到这里并不能获得多大的回报。”林斯叹了一口气,“以前我非常恨你,如今只有可怜你。”
袁良发出了癫狂的笑声,说道:“你可怜我,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你个山里来的乡巴佬,如果不是我当初赏识你,你连工作都没有。”
林斯苦笑一声,说道:“你不但不肯放过别人,也不肯放过自己。你不用来这里证明自己多强多强,你和盈盈在一起好好生活便是对我最大的打击。你连这都不懂吗?”
“不用跟我说教。如果你有种,就跟我到‘魔幻之船’上面较量。”
“你爱跟着我就跟着我吧。在这里,我不会对你出手。以前你是总裁,现在你不过是个小心眼的可怜虫。”林斯摇了摇头,朝冯溪走去。
林斯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袁良狠狠瞪着林斯的眼里仿佛燃烧着烈火。
林斯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袁良是受王衍松的唆摆才过来的。门票售罄的时候林斯并没有买到门票。林斯的门票是在酒会上买来的。只有在那之后,袁良才知道林斯可以去“魔幻之船”。说是说酒会上的那张被林斯买走的门票是最后一张。但王衍松是大庄家,他想卖多少张门票就卖多少张门票。这就是袁良能在酒会之后买到门票的原因。王衍松给他一个名额能增加“魔幻之船”上面的斗争的精彩程度。有钱赚又有热闹可以看,何乐而不为呢?可怜的袁良,被人利用了却全然不知。只怪他心眼太小,仇恨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