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从远方来了一支强大船队的消息就通过土著人的传话让整片海域的土著人人心惶惶。
从棉兰到宿务,班乃,苏禄,甚至彼岸的马鲁谷,所有的土著国家都得知了这些消息,不过不管是他们想要联合还是想要独自对抗这支新势力,都为时已晚。
第二舰队在整个海域大开杀戒,只要是他们能够抵达的地方,都成为了艾斯普瓦公国的势力范围,无数妄图阻挡这支舰队的势力都被击沉在了苏拉威西海里成为了朽烂的木头。
所有敢于抵抗的人都被统统绞死,比如苏禄国王,他的整个王宫全部都被轰成了瓦砾,他本人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很快,这些不明智的家伙们终于学会了聪明,头一个被俘虏的马京达瑙苏丹宣布全国投降,于是他被任命为了艾斯普瓦公国的第一任棉兰总督,负责管辖现在已经更名为棉兰岛的原本自己的国土外加被杀死的苏禄国国王的苏禄群岛。
苏禄群岛是坐落于棉兰老岛西边的一个群岛,这个国家是整个东南亚的中转站,也是整个东南亚海军最强大的国家,因为他们国家的贸易非常发达,所以其经济能力也就允许他们组建一支强大的舰队,不过这些船在艾斯普瓦海军面前完全是一堆舢板,根本不够看的。
东南亚各国受南亚东亚文明影响非常强烈,不管是制度上还是信仰上,可以说这里是一个大熔炉,当地土著国家多信仰伊斯兰教或者印度教,也有信仰佛教的,不过是在少数。
但是在棉兰老岛的北面岛屿上,比如宿务,班乃等地却可以说是一片蛮荒也不为过,他们由于人口比较少,所以虽然名义上臣服于马京达瑙苏丹,但实际上却是以松散的部落体制进行的自治,他们的武力甚至根本连马京达瑙人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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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第二舰队在巩固占领地区的时候,往北一点的吕宋岛上。
此刻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正如吕宋华人商会副会长张奕珐的心情一般,此人字兰芝,号洪淦,乃是广东罗定后裔,其祖上从成化年间就已经来到了南洋,并且世代经商,在整个南洋也小有名气。
不过华人在这里的话语权并不高,甚至地位也比较低下,他们在获得了利润之后还往往被克以重税。
所有人都知道华人聪明善于创造,甚至经商都很有一套,不过当地的土著人乃至于阿拉伯人都很不喜欢他们,甚至经常由商业上的纠纷演变成一场骚乱,到头来吃亏的十有八九是华人。
不过驱使他们留在当地的动力也很强大,那就是当地的财富,丰富的贸易往来,而且自从一百多年前郑和下西洋后,来到这里的华人越来越多,于是他们出于保护自身的需要,成立了商会,其目的就是为了团结在一起。
但是随着葡萄人的入侵和明朝海禁的压力,他们所获的利润越来越少,日子也变得越来越艰难,更为重要的是,虽然他们自身从来不缺乏优越感,但是还得受到当地政府的钳制。
华人本身聚集在一起,他们形成的势力并不见得有多小,但是这些华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喜欢争斗,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安稳过日子更重要的事情了,有了一笔资产,然后创建几个银号,手下有十几艘商船,然后娶妻生子这就足够了,他们不喜欢涉足政治。
所以华人在南洋生活的如此艰辛也有他们自己从来不去争斗,只知道在夹缝中生存,就像那些印度人和非洲人一样。
此刻,张奕珐正站在挂着“中和平正”几个楷书大字牌匾的红漆铜狮檀木大门外面,他不时望向人已经越来越少的街道,再看看天上越积越厚重的乌云,脸色有些凝重,和往日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样子判若两人。
张奕珐头戴着一张四方巾,身着褐色围领衫,年近天命的他除了常年奔走显得有些黝黑外,还有着土著人不具备的高大身材,宽厚的嘴唇,迥然的双目带着典型的中国人特征,温和而且充满了一种叫做儒雅的气质。
不过此人可不完全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就在几年前的一场战斗中,他甚至亲自用和他气质完全不相符合的勇气杀死过三名海盗。
“老爷,”张奕珐府邸的管事是一个土人,但他不像是大多数同胞那样令人厌恶,除了在办事上的精明,平日里是一个极为老实的人,甚得张奕珐器重,“枰衫先生望您尽快主持大局,他托小人带话,‘许是松德先生被那些贼人惹上了事端,迟一两日也在情在理。’”
“若如此,松德必定差人捎话,”张奕珐声音洪亮,中气很足,“汝休要听枰衫胡言,此人需多磨练心智,此时聒噪,日后岂能相济大事?”
天空一阵雷响,张奕珐停下了话头,再一次看向天上,“吾倒是担心天公不作美,此刻前景艰险,宿务等地的货材将至码头,正与唇枪舌剑之际,又逢不明之辈搅得南洋腥风血雨,正是危急存亡啊。”
“老爷,小人倒是听闻兴风作浪之辈乃是一伙番夷,”管事毕恭毕敬地轻声说着,“闻得南面班乃曾派出三十余战舰,与这些番夷在苗格律交锋,短短半个时辰,就被尽数歼灭,逃兵曾言他们是一伙番夷,番夷只用了两艘船就将他们打的丢盔卸甲,狼狈不堪,以小人看来,这伙人比之佛郎机人为祸更烈百倍啊!”
“此言当真?!”
“绝无虚假,此事已在整个米沙鄢传的沸沸洋洋,老爷使人一问便知。”
张奕珐闻言,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震惊,他低头沉思着什么,管事在一边束手而立,一时间也不敢去打扰自己的老爷,眼见着天上雷声越来越响,显然是快要下雨了,他上前一步,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一把黑布油纸伞来。
又是一道炸雷过后,钢针般的雨点落地声几乎和辚辚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张奕珐连忙抬起头,浑然不管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走出了雨伞能够保护得到的范围,朝着马车驶来的方向就迎了上去。
马车车夫也见到了迎过来的张奕珐,车夫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等张奕珐来到近前的时候已经是浑身湿透了,管事小跑着冲过来重新把雨伞打在他的头顶上。
“松德先生何在?”张奕珐朝着马车高声呼喊,一边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
“可是兰芝?”车上传来回应,随后车帘掀开,在车夫的搀扶下,一名男子从车上打着雨伞下来,此人正是吕宋华人商会会长,冯锦埠,字松德,其祖上乃是郑和下西洋时期的泉州人后人,年近五旬,德高望重,与当地土人政府打交道的也多半是他在从中斡旋。
“正是在下,”张奕珐团团施礼,“但请松德先生勿怪在下唐突冒昧,此时实乃十万火急啊。”
“无怪无怪,”冯锦埠摆摆手,他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狈,浅色的深衣上沾上了不少的泥点,就连精神状况都有些糟糕,“吾有些许琐事缠身,若有耽误,只得请诸位宽恕则个。”
“非也,松德先生所言差矣,吾等皆知先生斡旋有度,众人皆知数日以来先生都在与吕宋土人交涉,在下力虽微薄,然毕竟乃是商会一员,先生不应一力承担此等重则啊。”
两人说这话的同时,已经来到了门外面,冯锦埠苦笑一声,看了一眼头上的牌匾,“所谓中正平和,言之易,行知难啊。”
两个人再也无话,相伴走入了府内,檀木大门缓缓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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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德公,松德公来了!”
等到冯锦埠和张奕珐一同来到府内的最大的一处“澄夏堂”之时,这平日里用来会客的地方已经有七八人在座了,这些都是整个吕宋华人商会的有名人物,他们基本上就是吕宋华人的代言人,一见到冯锦埠来了,他们立刻全部站起身来施礼以示恭敬。
“诸位安坐。”冯锦埠身为商会最高的领袖,自然当仁不让的坐到了最象征身份地位的红木雕花鸟纹太师椅上,他摆摆手,用手捋了捋自己直垂到胸前的长髯胡。
冯锦埠环视一眼众人,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他非但没有焦急,反而伸手将身边双螭独板翘头方案上面的茶盏拿起来轻啜一口。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沉得住气的。
“松德公,”坐在右边最后一位的一个看起来年轻许多的人站起身来,“吾等皆知松德公德高望重,乃是世人之楷模,但请就如今之境遇为吾等拿一个主意,观今南洋,吕宋诸寮邦觊觎航路,欲克吾等以重金,而弗朗机人对吾等亦是虎视眈眈,截断商路,以船坚炮利独霸南洋,现今南方又再起兵祸,来者不知敌友,若束手以待,恐吾等如无水之鱼,此刻乃是危急之秋啊!吾等当如何自处,望松德公示下。”
“枰衫,松德先生远道而来,自当稍稍歇息片刻,”张奕珐皱皱眉头,对这个年轻人的焦躁颇有些不满意,“汝怎可如此焦急。”
“无妨无妨,”冯锦埠微微一笑,“世人皆知苏绾公进取有余,乃是性情中人,其子更甚乃父,吾少时恐比枰衫更甚几筹,兰芝勿怪。”
“枰衫字字珠玑,此时诚乃多事之秋。”不过片刻之后,冯锦埠的神情又开始凝重起来,“然依老夫观之,当务之急只有一事耳。”
“松德公直言无妨,”众人目光炯炯,皆连声催促,他们都没了章法,现在冯锦埠一说,全部都集中了注意力。
“东来之人,”冯锦埠老神在在,他气定神闲的吐出四个字。
“东来之人?”商人们毕竟不乏精明之辈,立刻就有人高声说,“东来之人是敌是友?”
“敌可为友,友亦可为敌。”
“莫不是松德公此行知晓了甚?望松德公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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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锦埠确实是知道了什么,作为亲自见识过艾斯普瓦军队船坚炮利的人之一,在他的讲述下,那日两艘舰船就把宿务和苏禄等地联军组成的30多艘武装船只全部击沉的事迹立刻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要知道那三十多艘船多是佛郎机人的工艺修建的,没有想到紧紧半个时辰就全部报销。
以至于作为使者被派往班乃岛的张奕珐到现在还无法彻底相信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不过他知道冯锦埠是绝对不会说谎话的,纵然非常震惊,但是却值得强迫自己把这当做是真实的。
只是很快,张奕珐就发现,冯锦埠的话并不见得是假的,有可能事实还要更令人震惊。
“我们是伟大的艾斯普瓦公国军队,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可恶的葡萄牙人在这片文明世界的足迹抹去,”张奕珐站在一艘艾斯普瓦海军的船头,看着眼前横亘在港口的这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型军舰视线有些凝固,站在他身边的翻译却正将一名满口说着官方说辞的军官话语翻译出来,“现在你也许看见了,我们的士兵训练有素,我们的装备精良无比,在这片海域很快就会没有敌手,你的到来很明显是正确而且明智的,否则我们就得用大炮教你们怎么为人处世了。”
张奕珐越来越震惊,这些士兵昂扬的精神和精良的武器装备是他前所未见的,那些比葡萄牙人的巨大战舰更加宏伟更加庞大的船上黑洞洞而且密集的火炮,直教人看得头皮发麻,
很明显,张奕珐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绝对比葡萄牙人更加危险致命。
随着越来越深入班乃的军事港口,张奕珐发现这里原本年久失修而且戒备松弛的港口又一次焕发出了活力,那些正在修建的堡垒,还有山坡上已经遥遥可见的火炮阵地,对于张奕珐这种军事外行来说就像是千钧的大石头压在了心中,很明显这伙人有着长期留在此地的打算了,他只得祈祷这些家伙们是友非敌。
张奕珐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挂在旗杆上飘扬的黑底金色麒麟旗帜,布匹在海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充满着中国特色的麒麟兽,让张奕珐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许在他看来这些东来的神秘人用这种图腾是很不对劲的。
很快,上岸之后来迎接的士兵已经到了岸边,这些人的装束比之张奕珐在船上所见到的士兵更加华丽几分,这些人帽上的白色翎羽迎风招展,金色的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材高大,脸上涂抹着令人可怖的颜料,环顾四周,皆是这样衣着的士兵,他们就像是一台台行走或者伫立不动的机器,整齐到如同一个人的动作步伐,令人感受到了铁一般的纪律,凌厉而且让人生寒的眼神说明他们无一不是草菅人命的杀戮机器。
哪怕是张奕珐这种见过血的人,都忍不住额头上满是汗珠,以至于两名负责搜查他全身的士兵都能够感受到这个人在瑟瑟发抖。
刚才的那名军官也带着翻译上了岸,和前来迎接的士兵们交流了几句,张奕珐一句都听不懂。
“请跟随他们走,”也只有翻译能够让张奕珐感受到自己不是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上,他忙不迭的点头,在士兵们的挟持下跟随他们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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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奕珐前方,是一座不高的小土坡,开辟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两边是正在垒砌的防御工事,一门小口径火炮让张奕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翻过小土坡,在一大片连绵起伏的军营中间,有一座颇有几分简陋的木头小屋,在它的旁边,张奕珐看见它飘扬着一杆旗帜,这旗帜上又多了一些东西,黑底的旗面上,被一道白色的斜杠分割开来,左上被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麒麟占据,右下边则是一只象征着新大陆的美洲狮,不过张奕珐并没有见过这种动物,只觉得威风凛然,气度不凡,而且意境悠远。
在木屋外面,张奕珐又被拦了下来,这次的检查比之刚才更为严格,随后一名金发碧眼的女人带着盎然的笑意将他请进木屋。
这里的光线相对于外面并不怎么亮,但有着一股檀香的味道,令人觉得头脑清明,虽然有些昏暗而且屋内有些潮湿,但是张奕珐还是借着光线能够看清楚屋内的情况。
一个圆脸的身穿军官服饰的胖子坐在右边,正前方坐着两个人,一个年轻到令人难以置信的人在左边,他的对面是一个已经年过五旬的老者,他们的中间是一个方案,上面摆着一个棋盘,在左边的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不过除了那个年轻人外,有着识人之目的张奕珐发现似乎其他几个人都很是拘束,他立刻就分辨出了谁才是这里的领袖。
所有人都已经注意到了张奕珐,一时间屋内的目光全部汇聚在张奕珐的身上,两个正在下棋的人也停了下来望向这边。
“鄙人大明朝人士张奕珐参见诸位,”张奕珐不卑不亢,他用十足十的汉人礼仪,只不过弯腰到了九十度,不过他这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他看了看自己的身边,翻译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可是记得这些人不懂中文啊,正要换上葡萄牙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没有等到张奕珐再开口说话,在场之中最年轻的那个就开怀大笑起来,“我终于又一次听见了我国家的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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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莫不是我大明人士?!”
张奕珐看着这位年轻人,他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过了良久之后这才壮着胆子轻声询问,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发现自己在这年轻人的注视下竟然两腿开始发颤。
“非也,”林世举站起身,走到张奕珐面前,后者在他的逼视下连连后退,连忙低下头不敢去和那双眼睛对视,“我的祖上是中原人士,但却是已经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事情了。”
林世举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太高兴了而已,看着张奕珐的脸孔,越来越多的熟悉感让他心中狂喜。
“啊呀,想必阁下乃是桃源隐士之后,”张奕珐又鞠躬施礼,“这倒是鄙人冒昧唐突了,万望恕罪。”
“无妨无妨,先生请坐吧,”林世举又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看着有些放松下来的张奕珐坐下,这才换上了一脸笑容。
在场的人都对林世举和张奕珐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两个人是完全用中文在交流。
“这位是我和你们说过的客人,来自大明朝的张奕珐先生,”林世举朝自己身边的人介绍说着,这全部都是用法语说的,他又用中文向张奕珐介绍,首先指着张奕珐对面的人,“这位是我的海军将军,乔凡尼将军阁下。”
“这位是我国的内政顾问,整个世界上著名的政治人物,马基雅维利先生。”
“这是我的秘书普勒塔先生。”
张奕珐团团施礼,几个人也朝着张奕珐微微欠身,只有乔凡尼才只是点点头意思了一下。
“先生多年在南洋打拼,想必会说葡萄牙语吧?”
“禀阁下,”张奕珐苦笑一下,“鄙人只会少许佛郎机话,而且鄙人也当不起先生二字,阁下称呼鄙人草字兰芝即可。”
“哦,原来如此,”林世举倒忘了这个时代葡萄牙人是被中国人称呼为佛郎机的,他哈哈一笑,差人去请翻译,“看来我们国家的人要开始学习中文了,这倒是得有劳兰芝了。”
“鄙人之荣幸,”张奕珐心中一沉,他对这番话倒是品味出了什么,他心中一动起身施礼,“鄙人倒是闻得阁下曾对吾等流落南洋之华人多有宽待,请受鄙人一礼,如有什么鄙人力之所及,兰芝愿效犬马之劳。”
“我很久没有说中文,也很久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同胞了,不过我倒是听说大明朝在整个南洋影响力冠绝诸邦,然而我所见所闻却却与这相反,为何华人却老是被土人欺压?”
“阁下有所不知,我大明朝虽为天朝上国,沃野万里,疆域广大,兵多将广,然多对商旅轻贱,自三宝之后,大明更实行海禁,仅于广府等地开设市舶,然倭寇猖獗,大明商旅安危难料,何况行商本为行险,吾等只得窃而行之,吕宋明人虽多,然如无根之浮萍,雨中之落叶,无依无靠,只得任由土人欺压,虽有商会作为保全之计较,然..........唉..........”张奕珐长叹一声,他的这番话被翻译成了葡萄牙语。
“兰芝,我想你也看到了,我们确实有长期占据此地的打算,这个地方我已经把它命名为了公爵群岛,以此地作为我艾斯普瓦公国的军事基地,从今往后,你们不用担心华人的权益受影响了。”
“艾斯.........普瓦?公国?”张奕珐一惊,他定定神,脑门上的汗珠又流下来了,他连忙用衣袖去擦拭,“请公爵恕鄙人无知,鄙人自认对三宝公下西洋之事知晓一二,然从未听过什么艾斯国...........贵国船坚炮利鄙人已知一二,但贵国疆域几何,民生如何,建都于何处,还望公爵阁下赐教啊。”
“请随我来,”林世举挥挥手,普勒塔点点头,将身后一面墙壁上面的帷帘一把掀开,露出一幅占满了整个墙面的世界地图,这个地图随着海军在这一带的侦察行动,南洋的各个岛屿基本上已经标识的一清二楚了,“兰芝可以看看,这里就是我们的国家。”
张奕珐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块他从没有听说过的大陆写上了中文标示的“艾斯普瓦公国,”看着这个和大明朝不相上下的国家疆域,他只觉得自己的腿脚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我们国家建国并不久,你们没有听说过这很正常,我们的国家多亏了利奥教皇陛下的封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艾斯普瓦的名字!”
张奕珐心中的优越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觉得这个年轻的公爵对于明朝的情况比自己还要清楚,他看了看大明的疆域,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挑出错误的地方,这是他印象中的大明,纵然继承了元朝的疆域,但是和这个艾斯普瓦公国相比还是没有什么优势的。
身为明人的张奕珐又看了一眼那辽阔的无边无际的大洋,他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国家的舰队庞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竟然能够从那彼岸到这里来,这个神奇的公爵阁下恐怕比郑和还要厉害几分。
他很快就发现,对抗这位公爵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统治南洋的决心恐怕只会越来越坚定,也许这片南洋易主的时刻,真正到来了。
而他如何才能够为吕宋的华人谋得最大的利益才是他应该想的事情。
“我很想知道,在吕宋,华人的数量有多少,”林世举走到座位上坐下,看着心中震惊久久无法平法的张奕珐,后者还在犹豫之中。
不过片刻之后,张奕珐就抬起了头来,他似乎已经做出了选择,看着充满玩味年轻人的眼神,张奕珐强迫自己坚定了决心,“鄙人和吕宋商会全体同仁愿为公国献上吕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