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清闲下来就过的飞快,两天眨眼就不见。
这两日南柯因为天书的事情整晚睡不着,安陵潇又是个妒夫,白天没好脸的数落她和逐圣走得太近,晚上‘惩罚’她一遍又一遍。迫于安陵潇的淫威,最终她还是将逐圣暗中接到千百度养伤,免得身心不得休息。
“潇潇,我请你去吃大餐吧!”南柯忽然道。
安陵潇从书中抬起头,琥珀勾人的眸子尽是笑意。他今日可是高兴,终于将心头大患送出王府,以后便是天天能与她独处,怎能薄了她的面子。
“好。”
两人备马而去,来到一家燕京最红火的酒楼:劝君上当。
安陵潇勒马挑眉,磨牙道:“换别家,这家的掌柜不会做生意,把本王拒之门外,两次!”
南柯贼笑跳下马儿,仰着头看他纠结的脸,“那还不是因为人多,怕怠慢了王爷,所以才请你去别家呗。”
丢开马缰跃下,伸手拧了拧她的小脸,“你怎的总帮别人说话气我!”
拉下他的手,笑嘻嘻道,“走吧,准保你不会被拒第三次了。”说着话,扯着不情愿的安陵潇朝里面走去。进酒楼头道门便能见假山流水,地上是竹子架起的平桥直通店内,十分雅致悠然。安陵潇瞧着新鲜却是哼了一声,“庸俗。”
偷笑,这小男人当真是睚眦犹记。踏进大厅,就有两个打扮利落的小厮鞠躬,十分抱歉地笑道,“对不起客官,小店人满了。”
安陵潇挑挑眉看向南柯:看见没,第三次了!
南柯也不理他,冲着柜台那边拍拍手,扬起一块牌子晃了晃。柜台里站着的掌柜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看,赶忙从柜台出来,整理衣衫,笑嘻嘻地躬身,“您来了,雅间安排妥当了,请您跟着小的上楼稍坐。”
南柯点头,扫了一眼安陵潇得意扬眉:说了不会让你有第三次。
来到雅间,掌柜的安排好便带上门出去。安陵潇将雅间打量个遍,满眼的新奇,最后将视线落在南柯身上,故作臭屁道,“柯少主,隐藏的挺深啊,连我也瞒着!你可知我被拒绝两次有多丢面子么!”
“哎呀呀,之前咱俩又不熟,我可不是个钱财外露的人。”南柯喝茶笑道。
“那现在呢?”安陵潇倾身,抢过她的杯子仰头喝尽,满眼笑意。
嗔他一眼,“已经熟透了!”
“哈哈哈哈!”心情顿时大好。
‘叩叩’两声敲门,各色菜肴鱼贯而入,惹人食指大动。
“主子,您说的那人来了。”掌柜地也是聪明人,说完便退下了。
“原来你是借着与我吃饭,来此探消息的。”安陵潇边吃边斜她,这里的菜色果真不同反响,要不说是燕京最红的店呢!看看他挑的女人,哼,就是特别!
南柯卷了烤鸭塞进他的嘴巴,“吃东西还塞不住你的嘴,只管数落我。这两天陪你还不够?当然要办点正事,你以为千百度少主这么好混的。”
安陵潇也知道她忙,咧嘴一笑继续享受她的喂食。
“大人请。”
“仲公子请。”
南柯勾唇一笑,这声音一出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仲且末。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当真是厄罗国的商人这么简单?商人的话,需要帮太子拿狮令么?需要这么紧锣密鼓的联系讨好在朝官员么?想必不会吧...不在情理即为妖,这男人一定有秘密。
“你等的是那个仲公子?”安陵潇初闻仲且末的声音也是欣赏,再看南柯含笑,登时心中酸涩。还没见到人,偏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绝色俊俏的儿郎,怨不得她巴巴等着。
南柯心中叹,安陵潇这厮的醋劲是越发的大了,不治不行。真当自己是他所有物不成?干脆就当作没看见他的气模样,走到与隔壁相连的墙边扭动一处花瓶,墙上立刻现出小洞,只是洞面前有画掩护看不清那边的状况,却能听得明白。
“你!”
“嘘!”
“末儿私下请我来,所谓何事啊?”紫红色常衫男子摸着胡须,老眼微眯说不尽的精明。
仲且末恭谨一礼,“学生久未见恩师,实在有失礼数,此番来燕,一来探望恩师,二来...”凤眼微微上挑将男子神情收入,心中转了个弯才道,“二来也是想请恩师照拂学生。”
一个厄罗国的商人竟会有燕京的师傅?南柯不解。
“哦?”男子略微讶异,道,“末儿当真玩笑,你仲家生意隆兴遍布周国,更何况这燕京也不是没有你的生意,而如今出此言又是何意啊?”
“学生本应据实以告,可却是有说不出口的理由,望恩师疼惜且末,待一切安定且末定会与恩师交代清楚。”仲且末面上翻出凝重,单膝跪下一礼表歉。
男子沉默了许久,捻着胡须想了想,才虚扶了他一把,沉声道,“且说说看,要老夫如何?”
“学生只要您...”
‘叩叩’
“主,主子,下面来人了,说是要砸我们招牌,您要不要下去...”
南柯原本还想继续听,见掌柜的都上来了,怕是有大官他压不住。摆手让他先下去应对,转脸看向安陵潇,讨喜一笑:“潇潇,喜不喜欢这里的饭菜啊?”
安陵潇很是不爽地没理,这女人一定又有什么阴谋,不然不会低声哄他!
“这样,你若是喜欢呢,我就把这块牌子送你,当作...”眼球一转,笑道,“当作定情信物怎么样?我也没送过你什么,就当给你补上了。”说着从身上解下乌木笼空牌狗腿地系在安陵潇的腰间,拍了拍。
安陵潇也不拦着她动作,更是对她的话很是受用,眼角带笑地抓过她的手,“走吧,本王既收了你的东西,还是要出份力气的。”
下楼还未转出屏风便听见一记响亮的巴掌声,“敢顶撞本公主,是活得不耐烦了么!本公主就是要拆你的招牌,怎么样!哼,区区蝼蚁之地敢挡本公主尊驾,早该卸了你的胳膊喂狗!”
“三公主饶命,饶命啊...”
南柯听闻,冷笑一声。首先转出屏风,“嗬,都说圣上英武教出来的公主也自是非凡,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当真是令奴家开了眼界。若不是公主身伴凤驾,还以为是谁家的丧门弃妇,跑别人铺子里嚎丧来的~”
安陵秀雅拧着眉头看向‘翠竹’,娇俏的小脸此刻尽是怒意,一张薄唇气的发起抖来。玉手捻着苏绣琉璃碎步裙差点没搓出个口子。她可是堂堂燕京三公主,乃是与七皇子一奶同胞,系兰贵妃的掌上明珠。加之安陵陌的盛宠,谁都要让着这个妹妹,什么时候受过如此辱骂!别说她尚未出阁听不得,就是出了阁,这话岂不是在咒她么!
“你,你这贱婢,知不知道本公主是谁,胆敢出言不逊,来人,给我拉出去张嘴!”
身边粗使丫鬟上前就要押解南柯,一声沉喝阻止道,“我看谁敢动她!”
安陵秀雅火都要从眼睛里窜出来,今日没看黄历,教训个人也是三番四次被打断!
“谁!出来!本公主一并罚了!”
“哼,秀雅好大脾气,连本王的人你也要教训,看来是七哥宠你过头了。”
安陵潇此刻十分不悦,一双眼眸危险地眯起,周身散发着皇家的威严和气势。他自小就不喜欢这个妹妹,嚣张跋扈到处惹事生非,若不是因为兰贵妃势头盛又是太后的外戚,他怎能容她那么多次在自己面前放肆。
“潇,潇哥哥...”安陵秀雅原本生气的小脸在看见安陵潇的那一刹化为虚有,瞬间气势就弱了下来,一双杏眼垂着,时不时瞄他一眼,“潇哥哥怎,怎会在这里?”
“这是你潇哥哥的地盘,你说呢?”南柯适时地轻笑,看她刚刚一副撒泼的模样竟然会怕安陵潇?啧啧,费解啊!
“啊?!”安陵秀雅小嘴惊讶的张开,露出两颗兔牙,配上她娇俏模样倒显得可爱几分,“潇哥哥,秀雅不知是哥哥的地方...”
“现在不就知道了?公主,你现在既已知道,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呢?”挑眉,看向挨打的小厮用意明显。
安陵潇瞥了南柯一眼,有些憋笑,这狐假虎威一词当真是为她量身订做。也罢,他不待见的人,随她高兴。
“这,我...”
“秀雅?你怎么在这?”
闻言,安陵秀雅似乎找到了依靠,瞬间杏眼通红朝一楼开启门扉的雅间奔去,一把抱住那人,闷在胸膛里撒娇,“陌哥哥,秀雅好委屈,呜呜呜...”
“哼,今日出门踩了狗屎么,一会公主一会皇子的。”南柯白了那边一眼,咕哝道。
安陵潇暗自苦笑,她是多不喜欢皇子皇孙,连着他也一起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