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涨红一片,他饶有兴趣的松开我。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不带任何目的接近我的女人,原来,并非如此。”
我让他改变了自己的观念,但这是值得高兴地事情吗?随着他一步步逼近,明知道不能沦陷至此,却彷若不受控制一般。思绪停顿住,变得不能思考,为什么每一次我们单独相处,自己总是变得如此窘迫如此不知所措,变得不像平时的未冉冉。
“拜托了,停止吧。”我的手臂有气无力将他推开,低着头,看着他脚上的灰格子布拖。
失落雪凝视我半晌,渐渐离开,那温热的体温也随之消失了。我抚平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转身切菜时听到从客厅传来的大提琴急躁的声音。一首出自法国Pierre Fournier的五号大提琴独奏BMV 1011-6,被他演奏的十分焦躁不安。从弹指间迅速流出的音符,好似在告诉全世界他现在很急躁,心情不好。
我煮好蘑菇汤,把火调整的小了点。走到客厅,宽敞的落地窗前,如同从玉中雕刻出来的脸颊在夕阳金灿灿的柔光下闪烁着一层神秘又梦幻的光晕,他禁闭双眼左手不断在琴弦上摁压,右手时而迅速时而缓慢,有时用力有时有变得即刻轻柔。大提琴靠在他身上,就像一个羞涩的少女被温柔触碰,散发出的琴声,宛如对他爱的诉说。
身体随着节奏轻微摇晃,他投入专心致志的表情,给这一首曲目锦上添花,就像画龙点睛一般。很快,洁白的衬衫下渗出细腻的汗水,高潮部分来袭,因节奏变快,凌乱了发丝的五官愈发迷人夺目。那双掩藏在刘海下的双眸骤然睁开,给这短暂的乐曲做到完美的收尾动作。
只有仅仅两分钟的乐曲,如雷贯耳一般让我牢牢铭记住了他所演绎出的奇妙画面。不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恰到好处。他仿佛在琴中投入贯彻了自己全部的感情,或焦躁不安或喘息不止,或伤心或疲倦不已。都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读懂了隐藏在他内心的情绪变化。
他松了口气,放下琴弓。
‘啪啪啪啪——!’
我卖力鼓掌,惊奇的望着他:“太美了,我超感动!”
不想他却漠然的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面看着外面的风景,沉默着。
一脸茫然,奴了努嘴刚想要说些什么,锅子沸腾的声音将我拉进厨房。饭菜做好一一端上桌,客厅却没有半个人影,不知道失落雪去了哪儿。但是几秒钟我便清楚了他目前身在何方,因为眼睛很快锁定到沙发上那凌乱的衬衫和西服裤。不远处浴室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他在淋浴。
那自己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回自己家中去了。再继续留在他家中,就好像还在期待着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似的。我在从玄关处找到纸笔,给他留了一张纸条,便提起自己的包悄悄离去。
纸条内容是:我很期待后天的演奏会,你一定要来!我会买第一排的座位观赏!
傍晚带着些许凉爽的风划过脸颊,音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让我短暂的忘却了生活中所有不顺利的事情。真期待后天的演出。
就这样,我抱着兴奋又激动的心情迎来了X市首届电视直播音乐会。不知道要选择什么样的衣服前往,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听音乐会。是穿的随意一点还是庄重一点?礼服还是牛仔裤?简直煞费苦心,如果穿错了一定会遭到鄙夷的。现场肯定很多音乐家,是和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呢……
纠结来回,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条亚麻连衣裙搭配洁白色的棉质花边长袖。就连妆容也更加细致了点儿,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一改以往的披肩发,给自己扎了个麻花辫卡上一件薰衣草的头饰。
好了!就这样吧!
会场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好多,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明明距离开场还有两个半小时就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了!
还好我明智,提前在网上购买了一张头等席位,只要出示验证码就可以得到门票啦。单单排队的景色就好像一条黑色的长龙身躯,甚至蜿蜒到了大马路一旁。
等了半个小时,我才顺利到达入口处,大家你拥我挤,好不容易变换发型因为身体被来回推搡变得体无完肤!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终于到达剧院内部,我举着号码牌目不转睛的寻找自己座位。三排三十五号,整个剧院一排接近其实多个座位,我刚好坐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
太棒了,放眼望去,硕大的舞台一览无遗。这样就可以完美的观看正常比赛了!
观众们陆陆续续全部到齐,一声优雅的合奏乐曲想起,原本喧哗吵闹的剧院内,全部哗然安静,一瞬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一袭大红色长裙拖地而来,女人高挑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舞台中央,她面容清秀,手举麦克风。谈吐清晰,熟练的说道:
“欢迎来到X市剧院的女士们先生们,在演出开始之际,由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场内注意事项:演出过程中请勿使用手机、录像机、相机等一切电子产品,请将移动电话调制静音,您的一个电话会打扰到周围邻座的朋友们欣赏演出。场内禁止吸烟,大声喧哗,请尊重每一位演出者。进出口位于场内的左右侧,洗手间位于出口外,发生进击情况时,请遵从工作人员指引逃离现场。再一次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观看我们的演出节目,谢谢!”她微笑着顿了顿,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重复方才的话:“Welcome to X city theater, ladies and gentlemen, in the beginning of the performance, I introduce the court notice: do not use in the process of performance all electronic products like mobile phones, video recorders, cameras, please send mobile phone mute, modulation around you a phone will disturb the neighbor friends appreciate. Smoking is forbidden in floor, loudly, please respect each performers. Import and export in the field of left and right side, the bathroom is located in the export, happen once more, please follow the staff guidance fled the scene. Once again thank you for your busy schedule to come to watch our performance, thank you!”
语毕,她鞠躬下台。很快,场内灯光闪烁,凝聚一片,开场曲目演奏者是由架子鼓、电吉他、电子琴、尤克里里、小鼓、三角铁、口风琴,七个人所组成的现代音乐乐队。
紧接着进入管弦乐器演奏,很快场内键入白热化。我听得有些犯困,乐器种类千奇百怪,门票上面标注总时长大概四个小时左右,思绪开始走神,一旁一对法国夫妇小声说道:
男人一直手捏着下巴,仔细端详着舞台中央演奏结束的女人,认真的评价道:“La femme qui vient violoniste bien!(刚才那个女人拉的小提琴还不错。)”
他太太发表观点:“Quoi? Derrière lui attribuent des hommes joue piano accompagnement est sourds?(什么?明明后面钢琴伴奏的男人弹得好,你是耳聋了吗?)”
我听不懂法语,但是隐约猜到他们因为意见不合小声嘀咕,你一句我一句。场内气氛也变得无聊起来,很多人开始交头接耳,各自发表自己的观点以及看法。
我无聊的掏出手机看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为什么失落雪还没有出现。
我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他被刻意安排在最后做压轴了吗?
两个半小时候,评委们中场休息,场内灯光明亮,有些人起身上厕所。我也不例外,起身走到右边的出口处时,耳边不合时宜钻进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咏,刚才在休息室,你看到那个抱着大提琴休息的英俊男人了吗?好帅啊!”
抱着大提琴休息的英俊男人?该不会是就是他吧……
我停住前往卫生间的脚步,竖起耳朵驻足停留。
那个被叫做阿咏的男人身穿西装,长相普通,手中拿着麦克风,是刚才上台主持的副主持人。他皱皱眉,说道:“哈?你干这行多少年了,阅人无数,我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男人外表。”
那名穿着火红色晚礼服的女主持人,兴奋的雀跃着:“是真的啦,和别的艺术家气质不一样哎!好帅啊,听说是负责人专程请来压轴的呢!真的好帅啊,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打听一下他的联络方式哦?会不会是明星一类的借此机会来提高知名度?”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啦,你不要推我啦,我去帮你就是了。”阿咏无可奈何的摸摸头,扭头走进后台。
虽然很想上厕所,但是演出之前见他一面比较好吧。这样想,我静悄悄跟在那个叫阿咏的男人背后,保持距离,鬼鬼祟祟也钻进了后台休息室。
一排排房间门都禁闭着,自里面时不时传来各类乐器的声音。
门上清一色贴着白色纸条挂着参加演出者的名字,我四处寻找贴着失落雪名字的纸条。但是就快要眼花缭乱了,还是没找到,这个歌剧院怎么会这么多休息室嘛!也把刚才那个要找失落雪的男主持人给跟丢了!
“喂!你是谁?”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粗鲁的男人声音,让我浑身颤抖。
“出示你的工作证给我看!”他毫不客气的说。
我转过身,干笑。一个黝黑黝黑的肥胖男人,伸出一只手又重复一遍工作证,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我,警觉的说:“你是哪位表演者的粉丝?该快回座位坐好,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若是还打算到处乱跑,我只能把你请出去哦!”
我双手合十,一副柔弱的样子,装模作样的说:“那个,拜托你啦,让我找一下我的朋友好不好?他还没有演出,我想要给他加油打气!”
黝黑男人半信半疑,眯起眼睛一副洞穿一切的态度道:“呵!你是哪个七大姑八大姨啊?女朋友还是好闺蜜啊?快走快走,别让我为难你,现场人这么多,如果每个亲戚都要闯进后台,那这儿岂不是早就被踏平了!”
我垂头丧气正准备离开时,身后在一起响起洪亮的男人声音。
阿咏说:“哈哈麻烦你了失先生,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