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七点了。前几天,林斯在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好晚饭了。他并没有跑满一整天,而是走一会儿跑一会儿,没想到这反而没有干走这么累。
这一天他都没有遇到补给点。可见,补给点越到后面越少。只要一遇到补给点,他一定会将自己的背包补充满。为了赶路,他没有停留在临时住宿处,只用柴火烧了点热水,泡了桶泡面吃完就继续赶路了。
晚上九点,他还是没有赶上冯溪的队伍。看来他真的落后冯溪太多了,可能要这样快速赶路两三天才能追上。他选择在通向外界的入口处裹睡袋睡觉。这里光线暗,很少人能注意的到,反而更能让人安睡。林斯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便裹进睡袋睡去。在他身后一直追着他的黑汉子因肌肉爆发导致体力消耗过多,所以很早就休息了。明天,林斯便没有这种好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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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谚森拒绝了保镖的跟随,独自一个人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和走了十几分钟的山路,终于来到这座林斯从小生活的山村。这座山村的入口处还有一座古老的牌匾的,上面写着“言氏村”。支撑牌匾的左边立柱写着,言多必有失。右边立柱写着,沉默可得金。
李谚森皱了皱眉,这两条对联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村里的人都不爱说话?这座山村实在够神秘怪异的,二十五年突然冒出一百多个高大威猛的车匪,如今又以沉默是金为做人准则。看来只有进去问问话,才能知道其中内情。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乡下人都有早睡的习惯,但是这个村里的人还没有通通睡去。他们对李谚森这个外地人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善意,都瞪着眼珠子看向李谚森,仿佛将他当作一个怪物。
李谚森确实被他们盯得十分不适,他想问一个看上去还算顺眼的村人,林斯的舅舅言勇住在何处。这个村人看见他向前来就立即走回自己的家中。当他向下一个村人发问时,这个村人也持同样的反应,躲回了家中。
李谚森放眼看去,这个山村不算大,但怎么说也有五六十户人家。如果这些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他只能逐户逐户的找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决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但他毕竟是诡计多端的李谚森,他总会有办法的。
他大喊道:“我是林斯的朋友,林斯他出事了,我千辛万苦找到这里来就是要找他舅舅言勇。”这句话一半真一半假,林斯出事是假,他找言勇是真。如果这些村民和言勇有一定的交情,一定会让言勇来找他的。
果然,这个方法奏效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行色匆匆的走到李谚森面前,说道:“我就是言勇,你说小斯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李谚森低声在言勇耳畔说道:“叔,我叫李谚森,是林斯的朋友。有什么话我们能进屋说吗?”
言勇愣了一愣,神情立即变得冷漠起来,说道:“哼,我看小斯没有出事,是你来找事的吧。”
李谚森笑了笑,说道:“林斯确实没有出事,我也不是来找事的。我真的是林斯朋友,给你看个信物。”李谚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林斯小时候和言勇一起照的照片。这是他趁林斯去地下隧道徒步时潜入林斯所租的小屋里偷的。
言勇看见了照片才算解除了戒心,带着李谚森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说道:“小斯过得还好吗?”
“过得挺好的,刚刚升了职,还交了个漂亮的女朋友。改天让他带回来给您瞧瞧。”李谚森最厉害的便是忽悠人的技巧。
“哎,他出去了七年,就三年前回来过一次。外面的世界什么都有,他又怎么会回来这个穷地方呢?”
“林斯只是太忙了才没时间回来,他不止一次提过很想念您老人家。”李谚森说道。
“是吗?”不难看出,听见这句话言勇还是很高兴的。
走了大概一百米,就到了言勇的家。言勇的家和其他各户人家的家相比应该是最阔绰的,至少门面的装修相比较起来很气派。
“请坐。”言勇推开了门,“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李谚森观察了一下大厅,地板瓷砖是大理石,客厅放着一张梨花木做成的木质沙发、一张饭桌、大屏幕电视、空调。从这些家私和用电器来看,他确定,言勇确实很有钱。
李谚森坐在了沙发上,说道:“我能先问个问题吗?为什么你们对外地人的戒心这么大呢?”
言勇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们村人对林斯的父亲也是这样的吗?”
“你是来打探他的?”言勇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
“哎,林斯跟我说,他对他的父母一点都不了解,我想替他打听一下,好解开他的心结。”
“不需要,他想知道就让他亲自来找我,现在我会告诉他了。”言勇说道,“你回去吧。”
“我看村子里的人并不是高大威猛,看起来还有点瘦弱,所以二十五年前,你们村子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百多个身强力壮,一拳打死一头牛的年轻人呢?”
“你再不走,就算你是林斯的朋友,我也不会对你客气了。”言勇冷冷地盯着李谚森。
“我问的问题,你一个都没回答,我怎么能走?”李谚森面带着微笑说。
言勇从院子里拿出了一把扫把,怒道:“你走不走?”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便是打死我,我也不走。”李谚森平静地说道。
言勇便一个扫把拍在李谚森的头上,李谚森本可以躲闪,但他却没有丝毫要躲闪的意思。他只是闭上眼睛,沉受着扫把打在头上的疼痛。言勇一楞,鼻腔里喷了一口气,看来他是下定决心要打跑李谚森。他又一扫把横向打在了李谚森的脸上。李谚森立即失去平衡,整个摔在沙发上。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不以为意,还大笑着说:“正好可以睡个觉。”便又将脚搭在沙发的扶手上,看上去真是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言勇一扫把一扫把的打在李谚森的胸腔前,腹部上,几乎打遍了他全身。李谚森却一直闭着眼睛,抿着嘴巴,怎么打也不吭气,死死的强忍着。
言勇打了三分钟左右已经气喘吁吁了,他还没见过这么不怕揍的人。
“好,我看你赖到什么时候?”言勇扔下扫把,走上了楼。
李谚森转了转身,拿手臂当枕头,躺在木制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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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林斯的闹钟响起了。林斯关掉了闹钟,在睡袋里挣扎了一下。他实在太累太困了,根本不想起来。他闭上眼睛开始思考一些他想不明白的事情。诚发集团为什么要害他?他隐约觉得,这一切都和王衍松脱不了干系。难道又是赌局吗?
另一边,王衍松也颇感头痛。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挫败。自己的兄弟非要违背自己的意愿查一些他不该查的事。如果真让他查到了,王衍松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泡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又不知道得下多少功夫,而他目前还没这个时间。他派下去的唯一眼线——马尾男,还被揍进了医院。
也不知道马尾男进医院之前完成了他自己的任务没有。以现在“魔幻之船”的容量,最多只能容纳六个人。这个消息,来参加徒步的企业高干们是不知道的。如果抵达“魔传之船”的人超过了六个,而又不能让他们进去,可不是退回门票钱就能算的啊。马尾男的作用,不仅仅跟着林斯,而是将后六名的人害出局。如今马尾男出局了,谁还能发挥这样的作用呢?
冯诚发一直盯着林斯不放,是因为王衍松赌了一亿,林斯会第一个抵达“魔幻之船”。而冯诚发当然赌自己的女儿冯溪第一。王衍松当然不在意输这一亿块小钱,他真正在意的是“魔幻之船”上面的实验。
“冯诚发这个老狐狸,想让我一点筹码都没有。真以为我只有林斯这一个筹码了?”王衍松冷哼一声,“我真正厉害之处在于不用筹码却能赢得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