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心的宫女久不见她回,便四下去找寻;管事公公领着秦霜月出了偏殿,立马吩咐人去各殿守岗,虽然殿外有侍卫重重守护,但偏殿和后院却疏忽了。
霁月殿内贵女献艺,皇上见秦霜月无恙已专心欣赏殿中的才艺表演,心中盘算着某某小姐可指给哪个儿子为妃或为侧妃。几位公主不知心仪的几位世家公子会突然进宫参加中秋晚宴,遂全副心思用在了如何除掉秦霜月上,谁让她太出色呢?
高座上的皇上,龙目精光时不时地扫向台下众王爷,几位王爷心惊:莫不是父皇想在今晚为自己赐婚?只有东方潇不明所以,还以为父皇是在警告他不要再打秦霜月的主意。
“不好了……不好了……”一声声女子惊恐的呼喊由远至近,“皇上……不好了……”
“大胆,何人惊呼?”原本躬身垂立在皇上身后的管事公公立马上前一步,指着闯进来的嬷嬷怒喝。
嬷嬷惊慌失措地跪地战战兢兢道:“皇上……奴婢惶恐……是……是二公主……”
“二公主怎么了?”东方珍激动地问道,她也纳闷怎么不见了东方心?以为是看到秦霜月安然无恙,东方心又在安排其它计划呢,看到嬷嬷提到二公主,她竟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皇上浓密微敛,不着痕迹的瞥了东方珍一眼,显然是不悦东方珍逾越了。东方景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二公主……她……她……老奴不敢说,还是请皇上亲自去看看吧!”嬷嬷惊恐万状,她是发现此事中资历最长的一位宫人,其它宫女都未经人事,怕是更说不清。
“发生了何事?”皇上正襟危坐询问,眸光犀利的睥睨着匍匐在地的嬷嬷。
嬷嬷只觉寒冷异常,浑身颤抖道:“奴婢不敢说,还是请皇上去看看吧……”
“既然不愿说,那就永远不要说了!”皇上似乎今晚的性情不定,很是不悦有人挑衅他的权威,此刻脸色沉冷,浑身散发着帝王高冷的威仪。
“皇上饶命……是二公主她……在后殿与人私通……”而且不止一个,不过她不敢说出来。
“混账!”皇上怒拍案桌,案桌承受不住掌力四分五裂,怒目圆瞪着嬷嬷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大殿气温骤降,众人只觉寒风凛冽。
“啊……”“皇上息怒……”一些妇人小姐被惊吓的惊呼出声,男子本能地跪地,那些女子亦纷纷跪地,唯云帆、云逸、莫子青端坐席位不受影响。
东方景的心猛然一沉,不自觉抬眸向后看去,秦霜月亦恭谨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出情绪;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此事,恨不得劈死这个胡言乱语的嬷嬷,却突然想到秦霜月,会否此事与她有关?
“皇上饶命,不止奴婢一人所见,好多宫人都看到了……”嬷嬷匍匐在地补充道。
众人跪地低垂着头,似乎还在‘二公主与人私通’中未回神,皇上的脸色顷刻间乌云密布,眸光中满是肃杀,不论真假,他都想杀了这个嬷嬷,竟敢当众人面说出这等丢尽皇室颜面的话,不过文武大臣和众多夫人贵女皆在,此事已由不得皇上欲遮掩了。
“立刻带朕前往巡视,若无此事,朕诛你九族。”皇上居高临下地指着殿下的嬷嬷厉声道,便疾步生风地走出偏门,又偏门到后殿省时。
管事公公立马小跑的跟上,众妃子最是喜欢后宫喧嚣,慌忙跟上,太子和王爷亦健步如飞地跟出去,然后是顾命大臣和众夫人小姐,也有一些胆怯的左右顾盼,少顷,霁月殿仅剩少数人在此,秦霜月遥遥与云帆、云逸对视一眼,又看了莫子青一眼,均抬步走出偏门,秦府人跟着秦霜月同往。
王语婷一袭出水芙蓉绚丽璀璨,美丽的脸庞上透着寒意与肃杀,掩在广袖中的玉手,指甲都抠进的手掌心,前她一步的莫子青并未发现她的异常,今晚的她如此美丽动人,可是她的未婚夫却未多看她一眼,时不时地与秦霜月眉目传情,深深地刺痛了她。
“霜月……”如此娇柔无力的声音,秦霜月一听便知何人。
“韵芝!”秦霜月驻足回眸,轻唤道,示意其它人先行。
林韵芝的身边只有幻影和萍儿,东方默与太子第一时间便追出去了。
“霜月,我终于可以和你说上话了!”林韵芝的思想纯朴,她的世界仅这些相熟的人,其它一切都与之无关似的。
“我们一起跟去看看吧!”秦霜月微微一笑道。
二人并步而行,秦霜月关照着林韵芝走的较慢,也算是最落后的之一了。二人一蓝一粉,一冰蓝如水如月,银色下一朵蓝莲盛放,清丽绝尘;一粉衣如花如蝶,夜月下一树桃花夭夭,娇俏可人;两种不同气韵的女子,走在一起却是那么地和谐。
“霜月,那会你心疾复发,我真是担心死了,好想过去看看你,可是……我不认识路,你不会怪我吧!”林韵芝自己也有心疾,她知道心疾发作,很有可能就此断气,再也醒不来。
“不会!第一次参加宫宴,你还好吗?”秦霜月与林韵芝说话时声音会不自觉的放柔,许是面对这样的病美人冷不起来吧。
“我……我好紧张,尤其是默哥哥出去后,那些个夫人小姐问了我好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好在幻影将她们都打发了……”林韵芝撅着嘴与秦霜月述说。
秦霜月抬眸看了幻影一眼,幻影慌忙地转眸看向别处,不知为何,秦霜月总觉得幻影对林韵芝不像是对未来主母的那种尊敬,反而可以说是痴迷,心中震惊:难道幻影爱慕林韵芝?不禁被这个想法惊到,不过想想林韵芝的美丽、柔弱、天真,那些个铮铮铁骨怕是最喜欢吧?
“你是未来睿王妃,即便说错话也没关系,因为睿王会罩着你,其它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所以你不必如此拘谨!”秦霜月实事求是,能成为东方默的唯一,可见林韵芝在他心中的地位,虽然很多男人都会利益当先,但秦霜月觉得东方默会更在乎林韵芝。
林韵芝俏脸含羞,如三月桃花相映红,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默哥哥说暂时不会送我离开阙城,我可以继续留在默哥哥身边,还能经常看到你,我好开心啊……”
“恭喜你如愿以偿!”秦霜月不禁想到皇上对东方默许下的一诺,林韵芝可留在阙城,但一定不知是睿王再娶的条件所换,而且还是因自己而起,心中很是歉意,略一沉吟:“韵芝,睿王殿下身份尊贵,你是否想过,他将来娶了你之后还会有其它侧妃和贵妾?”
幻影虽不敢再看二人,但双耳竖着听的真切,心惊:秦二小姐怎可与韵芝小姐说这样的话?万一刺激到她了如何是好?
林韵芝微愣了愣,她好像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她不喜欢那样,也从来不想与任何人分享默哥哥,波光潋滟的眸子瞬间暗淡,喃喃道:“我不知道……”
“将这几个色胆包天的贼人全部砍了!”皇上暴怒的声音从院内传来,感觉地面都被声波给震动,足见皇上有多生气。
帝王盛怒,必是一场血雨腥风。
秦霜月嘴角微勾,轻轻拍了拍林韵芝的纤纤玉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幻影蹙眉看着蓝衣女子的清冷背影,蹙了蹙眉:为何总觉得秦二小姐的笑意不达底?还是她性情使然?
院中里里外外围满了人都接头接耳,翘首企盼地望向内屋,似乎女子皆在末端秦霜月拉着林韵芝悄然地走到人群中,各种言论都是:二公主一女御四男……
太子愤怒交加,示意宫女去将光溜溜的东方心给遮盖住,他很想从过去咒骂东方心这个蠢货,但顾忌男女有别不敢踏入,这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就这样毁了……
“立刻将她给朕弄醒!”皇上暴怒,犹如狂风暴雨席卷众人,给人无形的威压。
皇上一来就将那几人全宰了,看上去是一个父亲愤怒地为女儿出气,实则是杀人灭口,皇室公主怎能受此大辱?皇家颜面何存?天下人如何看待东阙?但此事已公开,东方心名节已失,是万万留不得了,只是需要她的‘指证’来堵住悠悠众口,不然,皇上真恨不得将东方心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千刀万剐了。
几位王爷和中枢大臣以及众妃子都在最前端,个个面如肝色,尤其云帆、云逸、莫子青三人很有默契地立在门外坚决不越雷池半步,如果可以,他们想要逃离着令人作呕的地方。
东方默依然一副冰山脸,只是幽深的黑眸不着痕迹地越过人群,瞥见那一抹冰蓝色身影,幽深的眸光与之对视一眼便快速错开。
秦霜月微惊:东方默刚刚在看自己还是看林韵芝?为何觉得他的眼中很有深意?难道他知道了什么?秦霜月大脑飞快地运转,不论任何质疑都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立刻封锁霁月殿,任何人不得进出!”皇上怒目圆睁,带着嗜血的愤怒,以他的睿智如何看不出来,东方心是被人算计了,是谁?
“醒了……二公主醒了……”宫女惊呼道。
人群鼎沸,纷纷伸长脖子往内屋张望,可惜屋外的人只听的到声音,根本看不到屋内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