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目标锦绣屏障,那里就是一祖和鲁友约定之地。
既然要把水搅混,本着能嚣张绝不低调的原则,能有多张扬就多张扬,一祖他们一行五人,各个都精心的准备了一番。
老楚又把那身骚包的大红衣裤穿了起来,毕路还是一身白袍,前胸后背的刺绣闪烁着金光,一祖和二祖也是满身的珠光宝气,胡炒炒则穿起了大木大陆的大厨衣饰,看似普通,在天一则是独一无二。
不只是服装张扬,他们还法力全开,各自驾着法宝慢悠悠的赶路,搞得跟游行示威似的,胡炒炒低声问老楚:“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做作了?我要是暗中窥视的那帮家伙,早就看出不对了,还会傻乎乎的出来搅局吗?”
老楚这些天炼制了一根长长的铁棒,现在铁棒飞在空中,老楚侧坐其上,捧着一坛子酒独自喝得痛快,听了胡炒炒的话,叹息一声说:“老胡,我发觉你真的只适合做大厨,这次之后别混修真界了。我们才是搅局的人啊,就是让那些暗中躲藏的家伙摸不清头脑,摸不清怎么办?那就试探啊,他们一试探,就会露出马脚,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胡炒炒听了,也不再多说,只是更加卖力气了,浑身剑光缭绕,那份显摆的劲头,活像街边打把式卖大力丸的。
锦绣屏障深入天一腹地,距离秀之岚垭有几万里之遥,现在一祖他们按照预定的计划,每天之前行一万里,这样就需要走上四五天。
从第一天起,老楚就感应到了有人窥视,别看他坐在铁棒上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饮,其实暗中一直在努力的查看对方的位置和人数,以及他们的修为。
六谛触名不虚传,尽管对方不知使用了什么样的遮蔽手法,老楚无法清晰的感应到他们的具体精微的情形,但大致的还是了解的。
对方分别在三个方位,每个方位有十人左右,修为大致是在分神和仙人级别,若是没有特殊手段,这三伙人分别和自己这方单独对上,都没有胜利的希望。
暗中把了解到的情况和一祖说了,一祖没有说别的,只是淡淡吩咐大家小心在意,即使对方的实力比自己差了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
到了晚上,大家找了一块平坦干燥的地方降落下来,老楚和胡炒炒就急吼吼的架起篝火,摆上烧烤架子,开始烤制香兔,这些天忙得顾不上口腹之欲,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岂能放过美味的香兔。
很快香兔的香气就充斥原野,奇异的香气招来了大批的野兽,有点是普普通通的野兽,也有灵智已开的妖兽,不过级别都很低,神智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
那些高级一点的妖兽早都躲了起来,且不说一祖他们的修为,老楚这个帝级灵兽的威压,就是它们承受不了的。那些懵懂妖兽,虽然还搞不清帝级不帝级,却也是畏缩不前,但又放不下香兔气息的诱惑,只好在远处徘徊,低声嗥叫着,发泄心中的恐惧和对香兔的渴望。
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黄色、绿色和红色的光点,听着或粗豪或尖细的嗥叫,一祖神色一动,喝了一声:“聒噪。”手中一片白茫茫的气雾飞出,将四周的野兽妖兽推出去足有百里。
胡炒炒手中正拿着一根烧烤铁钎,想把切碎的香兔脊骨穿起来,这时皱了皱眉,胖大的身形突然消失了,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出现在了百里开外,手中的铁钎狠狠刺出。
一声惨叫,在那群野兽和妖兽的旁边,现出一个黑色身影,胸口上插着铁钎,手舞足蹈了挣扎了片刻,便仰面摔倒一动不动了。
在看胡炒炒,彷佛没有动过,还在原来的位置上,目不斜视,把脊骨一块一块的穿到钎子上,然后放到架子上仔细的烤着。
毕路看到这里,心中暗自吃惊,一祖发出的白茫茫雾气,那可是剑雾啊,剑修不把剑术练至化境,是发不出剑雾的,以前之见过一祖把剑幕玩得出神入化,谁知他还藏着剑雾呢。如今剑雾显露出来,谁又知道这个谦和冲淡的老人,手里还有什么绝技没有暴露。
胡炒炒那一下也绝不简单,看似瞬移,其实根本不是一码事,在他鬼魅般倏忽来去的时候,毕路敏锐的感觉到有一丝丝剑气的波动,绝对是一种高级的驭剑之术,甚至可能穿梭时空。
看来这帮家伙真的是要嚣张起来了,从一祖的剑雾和胡炒炒的驭剑术就可以看出,大家心里较上劲了,都开始动真格的了。
毕路对这次秘域探险之旅心中充满了渴望。
天亮启程,妖兽早已散去,地面上之留下了一根乌黑的铁钎,胡炒炒心疼的说:“他妈的,浪费了我的一根好钎子,这可是正宗深海寒铁打造的,可以保证烧烤外焦里嫩,多旺的火都不会烤糊。”
老楚撇撇嘴:“深海还贴算什么好东西啊,看你心疼的样子,活活的衣服吝啬鬼嘴脸。”
众人飞起半空上路,看似散乱无章,其实大有讲究。
打扮得像暴发户、身上拴满了储物袋的二祖飞在最前面,嚣张的呼啸来去,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飞行技术多么好,其实起着巡查和尖兵的作用。
一祖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只飞马,还是比较低等的那种,坐在上面四处张望,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老头,实际上他和二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两个人一呼一应,确保了正前方安全无虞。
胡炒炒在左侧,大呼小叫的追逐被他看中的妖兽,不过他浑身缭绕的剑光绝不轻发,追了一上午,胡炒炒只发出一道剑光,击杀了一只斑纹鹿,其他味道一般的妖兽他都懒得杀。
毕路在右侧,他竟然在昨天夜里,把一张八仙桌祭炼成飞行法器,因为使用的是偷学的老鬼的手法,一张普通的桌子竟也是飞行得有模有样。
在桌子的左右两侧,摆放着佳肴美酒,毕路满脸轻松的边吃边喝,还时不时的举杯向落在后面的老楚举杯示意,哥俩遥遥的共饮一杯。
这个看似松散的小团体,其实组成了一个防守严密的菱形阵,加上游走在外的二祖,前后左右都守卫到位,很难被偷袭。
老楚坐在铁棒上,悠然自得的边看风景边喝酒,忽然鼻孔张大,急促的呼吸几下,暗暗向奔跑追逐的胡炒炒传音说了两句,胡炒炒依旧在追着一群铁背苍狼,浑身缭绕的剑光却分出一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地下。
他们飞行不出十里,就听得后面一声惨叫,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洒落一阵血雨,随即两半尸身从半空中摔落尘埃。
“又是一个,看来胡大厨要变胡屠户了。”老楚无声的笑了起来。
在去往锦绣屏障的路上,老楚凭借神乎其神的感知能力,不断的暗中指挥行进的线路和方位,巧妙的把追踪者调动到他们的左侧,然后胡炒炒使用剑光、剑气、剑芒……逐一斩杀,根本不用其他的人出手。
其他的人作为威慑力量,不出手比出手更加的可怕。
追踪者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不断的向右侧调动力量,但每次都被老楚化解,最多一次胡炒炒埋伏的剑芒同时杀掉了三名追踪者。
每次杀死追踪者,老楚他们都佯作不知呼啸而去,但被破去隐身术法的尸身,在老楚的视野里一览无余,这三伙追踪者都身穿黑衣,不同的是有的黑衣上绣着三杆长枪,有的是绣着两口宝剑,还有的就是一身黑衣,上面什么标志都没有。
这场追踪与杀戮之进行了三天,追踪者好像知道即使派出更多的炮灰,也无法逼迫这支小队中其他的人出手,忽然一下子都安静下来,跟踪的距离也拉远了,只是遥遥缀在后面而已。
最后两天的路上风平浪静,胡炒炒不停的咒骂追踪者胆小如鼠,没有追踪者可杀,胡炒炒的精气神一下子降落下来,连追杀妖兽的游戏都不做了,懒洋洋的在地面上奔跑。
锦绣屏障已遥遥在望,所谓的锦绣屏障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山脉,高不过百丈,长不过百里,山清水秀,景色明丽,和秀之岚垭有点相像。
锦绣屏障后面,一边是高大的山峰,号称天一大陆的最高峰绣峰,而绣峰之下曲水环绕,名曰锦江,锦绣屏障就因为横在锦江和绣峰之前,才得了这个名号。
锦绣屏障的某个小山之上,一座青青竹舍里,坐在轮椅上的鲁友忽然面露笑容:“来了,果然不负我的期望,大师兄、二师兄都被勾引出动了,只是不知四师弟为何一直没有消息?”
沉吟一会,他一拍轮椅扶手,轮椅缓缓升起,轮子离地两寸,被两位小童推出竹舍,静候一祖他们的到来。
不过一个时辰,二祖第一个冲到了锦绣屏障,一眼就看到了竹舍前的鲁友,身形一转,轻飘飘的落下,鲁友赞到:“石二先生果是高人,不借任何法宝,只是肉身飞行,竟控制得如此精微,难得,难得。”
二祖微微一笑:“些小伎俩,难入鲁道友的法眼,聊博一笑而已。”
就在两个人相互客气的时候,众人也纷纷赶到,一祖环顾四周,由衷夸赞:“竹舍青青,鲁道友好雅致啊。”
胡炒炒却是两眼微红:“师傅,你还安好吧,有没有仇家前来骚扰?弟子每株身边……”
“算了,算了”,鲁友摆摆手,一脸自傲的说:“我不想让他们找到,他们就是上天入地也找不到我,你担心什么。”
转脸望向一祖,鲁友说到:“石先生,一路辛苦了。”
一祖淡淡一笑:“呵呵,没有什么辛苦的,这一路打打野味,看看风景,倒也不算寂寞,还有些逍遥出尘的意味。”
毕路对鲁友微微一躬,算是见礼了,听到一祖的话,肚子里暗自嘀咕: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一祖这样冲淡平和的人都学会撒谎了,这一路杀了十几位黑衣人,逍遥出尘是这个样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