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下班之后,我和寻阳手拉手,一起去红花山玩,在山里面,突然发现一头黄牛在在悠然地吃草,一只白鹤静静地站在黄牛身边,老黄牛走一步,白鹤就紧跟在走几步,很默契地相伴着。
“寻阳,你看,这是不是老牛吃嫩草,白鹤伴其行啊!”我打趣说。
“静娴,我有点好奇,那白鹤一直跟着黄牛,莫非它也想吃嫩草吗?”寻阳莞尔一笑。
“有没有这种可能,前世他们就是形影不离的一对情侣,今生相遇再也不愿意分开,在这秀恩爱呢?”我继续打趣。
“哈哈,多和谐幸福的一对啊!”寻阳笑着,眼中流露着羡慕的神情,急忙打开数码相机,把黄牛和白鹤拍了下来。
我知道,他的本性是渴望自然的,渴望那份纯天然的安静和谐。我的眸子仍然那么清澈,一尘不染的那种清澈,就是这种清澈,深深地吸引了我,当我第一次看到他时,就忍不住小鹿乱撞,想好好地回归一个男人的怀抱。
零八年的初夏,那个夜晚,我被两个劫匪抢走了包包,包里有五百块钱现金和新买的手机,所以我牢牢抓住不放,手指还被他们残忍地划伤了,鲜血直流,我到处呼救,想路人呼救,但是匆匆忙忙的几个行人都视而不见,在这个人心不古的时代,谁会管一个陌生人的死活呢?
我在一个超市的广场上,来回走着,诚惶诚恐,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男孩,年龄和我相仿,他安静地坐在一个水泥凳子上,不停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那双眼睛如此清澈,这个大都市里找不到的纯洁和清澈,让我怦然心动,心中惊喜,绝望的双眼似乎一下了看来了希望,我走上前向他求助,并伸出自己流血的双手给他看。
我能看出他眼中的善良和温柔,他同情地伸出援助之手,在那个夜晚,安静地陪我走着,如同那只白鹤和那头黄牛一样默契,形影不离。
恐慌变成了一种欢愉,我的心开出一朵花,开在不被世俗污染的几乎被遗忘的角落里。
平凡的生活开始充满诗意,多希望那种行走无休无止,永远不要停。我们相伴而行,即使不说一句话,内心也妙不可言,好像推心置腹地说了千言万语一样。
这种感觉多好,我本不是相信爱情的,那一刻居然如此心动,变得像一个花痴,想入非非。
他没有任何防备之心,到了我的房间里,惊讶地说,“这么大的房子,这么漂亮的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我笑着说,“是啊!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
寻阳惊讶地说,“有钱,羡慕,你如此年轻漂亮,还这么有本事,真让人敬佩啊!我以后喊你姐吧,真正的富姐!”
我被他天真的话逗乐,“哈哈,我只不过有了三室一厅的二手房而已,算什么富姐啊,你没有听说过吗?不到深圳不知道富人多吗?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大都市,每个人都拼命地占有着财富,我这样的女孩是极其普通的啊!比我有钱的人能手拉手,能围绕地球一圈。”
寻阳努着嘴说,“反正我只羡慕你,你是我见过最有钱的女孩,以后要是有好工作,介绍给我呀,我刚来深圳,什么都不懂啊!”
我热情地说,“一定一定,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如果没有你,夜深人静,要是坏人再一次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啊!我看我们挺有缘分的,未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请你喝酒好吗?”
“好啊!我真想大醉一场呢?”
“帅哥,能问一下吗?天那么晚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发呆呢?”
“哈哈,美女,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喜欢文学,我在学莫泊桑观察行人呢?只有观察各种各样的人,以后描写起来才能得心应手啊!”
“是吗?我也挺喜欢文学的,我喜欢读《红楼梦》,读了很多遍了呢?”
说起《红楼梦》,我和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们一起喝酒一起谈论书中的人物,从林黛玉到晴雯,从薛宝钗谈到香菱,从史湘云谈到妙玉,把酒言欢,谈得不亦乐乎。
他居然甩出一个惊人的推论:“《红楼梦》不是曹雪芹的自传,而是他内心想象出来的浪漫言情小说,其中最接近作者性格的人物不是贾宝玉,恰恰是林黛玉、妙玉和薛宝钗的复合体。而那些腐朽的红学研究家,善于断章取义,把曹雪芹的家族和贾宝玉的家族生拉硬套地对比,一个字一个字地抠,每发现一点相似之处就欢呼雀跃,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写一篇沽名钓誉的文章,把贾宝玉说成曹雪芹的化身。难道作者不能虚构人物吗?不能是一种批判的艺术形象吗?”
我点头赞同,为了名利,所谓的知识分子都是那样子的,表面上清高,其实最世俗贪婪了。
就那样,我们谈了很多很多,他还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起来外国文学,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很给他面子,一边陪他喝酒,一边点头微笑。
我们越谈越兴奋,然后手拉手,一起跳起舞来,直到彼此摇摇晃晃,精神不支,摔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如此迷恋,那一晚,我在想,爱情到底是什么呢?怦然心动的相视一望,脸红心跳地一次畅谈,是千金难买的幸福啊。
我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第一次主动地抱着一个男孩,幸福地进入梦乡。
我平时有裸睡的习惯,也许是酒醉的缘故,我忘了身边还有一个男孩,半夜迷迷糊糊的,居然把自己脱了精光,三点一式地抱着他,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寻阳醒来时吓了一跳,急忙穿好衣服,脸色苍白,像一个丢盔卸甲的士兵,想快一点逃跑。
我突然想调侃一下气氛,拦着他说,“我就是做那种生意的女孩,就是那种卖的,你豆腐也吃了,觉也睡了,想拍屁股走人吗?”
他惊慌失措地投给我几百块钱,然后快速地逃跑了,我一看急了,真的,我生平第一次害怕一个男孩离开我的视线,我还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
于是我急忙穿好衣服,紧追不舍地喊着,“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编了一个名字搪塞我,“我叫地瓜!”
于是我满大街地追着他喊,“地瓜,你等等,地瓜——”好像我是一个卖烤地瓜的女孩,他欠了我的地瓜钱一样。
现在想想,真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