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赌场,就见三五成群的赌棍正在牌桌上鏖战,一红衣女子脚上蹬着一个木屐,正娇笑着依偎在楼梯栏杆上,半裸着肩膀,肩膀上一朵红艳艳的凤尾花,对着下面的柔媚的说:“大家都买好了吗,都猜猜我的底裤是什么色的,猜中有奖哟。”
下面一群男人顿时起哄起来,大叫着:“美人,若是猜中了就把底裤赏了我吧。”“大美人,晚上陪大爷我,我给你买一打底裤。”那红衣美人媚眼横扫了一下,哼笑了一声:“妾身谋生难,愿君多怜惜,还请各位大爷快下注吧,我要掀裙子了。”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赌场的客人有一大半都拥到了楼梯前,纷纷将钱丢到前面七种颜色的盘子里,见盘子都满了,那美人呵呵一声笑,猛的将裙子一掀,顿时场上的人都定住了一般,那女人缓缓的放下了裙子,哼笑了一声:“通杀,我根本就没穿底裤。”
下面轰的一声闹开了,那些个客人都如同疯了一样的想往上涌,不想那女子眼睛一转,看到了男装打扮的顾紫烟,便小手一指:“老娘最爱吃童子鸡,就这个小公子吧。”
被吓呆了的顾紫烟还没缓过神便被提溜到了那个女子的闺房,待进了屋子,那女子一把踢掉了木屐,全无形象的摊在美人榻上,连连叹气:“老娘底裤都脱了,结果就赚这么点儿,一群穷鬼,便宜他们了。”
顾紫烟小心翼翼的想往门口溜,那女子哼笑了一声:“我劝你还是别出去,我只要叫一嗓子说你是女的,信不信下面那群饥渴的爷们能把你给撕了。”
紫烟打了个寒颤,忙赔笑道:“这位姐姐,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能否放我一条生路。”红衣女子伸出一只指尖绯红的手指,指着顾紫烟笑道:“你是顾无敌顾将军的独女,不过是捡的,现在跟着洛水的小主混在一起,对不对?”
顾紫烟瞪大了眼,生生将一句“你怎么知道”咽了下去,然后疯狂的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我爹,我也不认识川湘。”
说罢她就呆住了,然后忙说:“我不知道川湘是谁,我,,,,”
“好了,好了!”那女子摆了摆手说,“我反正就是一卖的,不过我卖的是消息,天下事少有我不知道的,你在这儿掩饰什么呀。”
顾紫烟一听,就知道自己找到正主了,忙说:“太好了,我听说这里消息灵通,只是总不得法,今天倒是巧,你快告诉我那医骨张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子哼笑了一声:“医骨张的事儿我倒是知道,只是,,,,,我既然是卖的,就不能白便宜了你。”
顾紫烟顿时明白过来了,忙伸手在身上摸着,她摸来摸去,最后只摸到一个镯子,只是这个镯子是母亲给的,虽然母亲说出很伤人的话,但总归是母亲啊,她有些恋恋不舍的摸着镯子,沉默不语。
那女子倒是看出来了,哈哈一笑:“你真是傻子,东西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呀,这就看你怎么选了。”
听到这里,川湘着急的问:“你把镯子给她了吗,你真傻,就是回来拿钱都可以呀,那个镯子可是你妈给你的念想。”
紫烟摇了摇头:“算了,那个女人说的对,什么都没有人重要,再说了,我也借这个机会彻底跟过去说再见吧。”她抹了一把眼睛,笑道:“我身上再没有从顾家带出来的东西了。”
拿到自己想要的,那女人也就爽快的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原来,之前张防风因为是白衣圣手的首徒,初出江湖的时候还是非常惹人注意的,只是没想到,当他结识了一个朋友后,为了帮这个朋友成名,居然不断的害死为难这个朋友的人,最后发展到灭了晋地白家一门。
“据说那白家也是雄霸一方的霸主,奈何人家毒医的毒药厉害呀,将人家上下一百多口毒了个干净,这件事让张防风成了江湖上人人喊打的耗子,那个朋友也跟他割袍断义了。”红衣女子啧啧有声,“真是狠呐,这不,过几天怕是就要被人削成人杆儿了。真为他不值啊。”
紫烟奇怪的问:“可是我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这个老头的确很倔强,但是我绝对他全身上下最毒的是他那张嘴。其他的还好呀。”
“所以为他不值啊。”那女子用自己葱白一样的手指点了点紫烟的额头,“回去带话给洛水的小主,我范红秀想会会她。”
顾紫烟迷迷糊糊的被送了回来,然后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川湘也一头的雾水:“易叔,那个范红秀到底是谁呀,看上去好泼辣。”
易叔淡淡的说:“是个风尘女子,手上倒是掌管了很多妓院,茶楼,消息也算灵通,也有人传闻她是朝廷的鹰犬,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这番动作便是为了与你见面,小主,来者不善。”
川湘想了想,坚定的说:“我要去,她既然想见我,肯定还有后招,反正我不怕她,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或者能救医骨张呢。”
易叔苦口婆心的劝了半日,但是见川湘主意很正,也就叹了一口气:“小主,你有自己的主见我非常开心,只是你这般涉险我是不赞同的。这样吧,我易叔一把老骨头,陪你走一遭。”
川湘忙拦住他说:“你放心,我能行的。”她从腰间抽出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哼笑了一声,“若以为我是软柿子那便错了,哼,明知山有虎,我偏向虎山行。”
第二天一早,川湘便在紫烟的陪同下到了赌场,虽然是清晨,但是赌场里已经有很多客人在辛勤的摇着筛子,吼着大小,看着他们一个个灰败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睛,就知道是坚持战斗了一晚上,川湘不屑的暗自呸了一声,有着精神做点儿什么不能致富?下面的小厮看来还认得紫烟,忙一脸谄媚的笑容迎了过来:“顾公子来了,哎呀,顾公子带来的这位公子更俊俏,我们家范大姐儿肯定喜欢,来来来,范大姐儿还没起呢,两位爷要不到偏厅等等。”
川湘用扇子一把隔住了他想搀扶的手臂:“去,叫你们加范大姐儿,就说洛公子到了,她肯定喜欢得从床上滚下来。”
“哎呀,我的爷,你可来了。”忽然,一声柔媚入骨的声音传来,就见二楼上飘然而来一个散着头发,衣衫不整的女子,她靠在扶手上,一边玩弄着自己垂下来的秀发,一边向川湘抛了一个媚眼,“难得洛公子想起奴家了,别说从床上滚下来,就是从这楼梯上滚下来我也愿意呀。只是那样岂不是脏了公子的眼,来,到我房里来。”
川湘听到后面一些男人吞口水的声音,顿时感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拉着目瞪口呆的紫烟上了楼。
两人一进范红秀的闺房,后面的门边关了起来,范红秀正端坐在架着一个小炉子的小方桌前,守着正沸腾着的一个水壶,见两人进来了,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小椅子,笑道:“照顾不周,先坐下喝点儿热的再说话。”
川湘定了定神,坦然的走了过去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一打开盖字,却是白白的一杯子牛奶,见川湘故作镇定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奇,范红秀嘻嘻遮嘴笑了:“你比传说中的可爱多了,难怪蜀山掌门为你倾倒 ,对了,他现在在哪儿呢?”
川湘哼了一声,喝了一口牛奶,“我才不告诉你呢,你快说,让我来有何目的。”
范红秀的手指将自己的一缕头发绕来绕去的,但笑不语,等着川湘有些不耐烦才呵呵笑着放开了蹂躏了半天的头发:“看着你这么可爱,真不忍心逗你,罢了,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家主子想借助你们洛水的力量,若是你们愿意,可以给你们皇商的地位,你也可以入宫为妃,我看如你的姿色,怕是连皇后都可以想想。”
入宫?皇妃?川湘一脸的黑人问号,我好好的闯江湖,怎么一下子要去宫斗了,她打了个寒颤,忙把头摇得如拨浪鼓,“我不要,就我这智商,进宫了怕是活不过一集。啊?你不懂什么意思啊,就是我肯定会被别的妃子害死。”
范红秀看着川湘鼓着小嘴一个劲儿摇头,真恨不得将她搂到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她呵呵笑道:“你呀,真是个傻子,那蜀山掌门也就脸面光一点儿,额,他现在脸面也不光了,还有什么,蜀山苦寒,都是些练剑狂人,吃饭穿衣都要你来操心,进了宫可就不一样了,锦衣玉食,用不尽的金银珠宝,母仪天下,你讨厌的人都可以跪在你面前,就是要救那个医骨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岂不美哉?”
川湘哼笑了一声:“你当我傻,真有那么一天,医骨张都转世不知几回了,你也别废话,我这人最有自知之明了,入宫绝对不适合我,你还是麻溜的告诉我如何救医骨张,我们就此别过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