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沐风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人在生命的重要关头说的话,就算是假的也会有几分真实。这个女人不像那么有心计和头脑的人,也许背后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指点她。不过想到竟然有人三番五次地打上了苏苏的主意,而他一点都没察觉到,他感觉非常懊恼,看来幕后之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信呢?”沐风伸出手。
手指骨节分明,一看就是一个男人的手,只是吴巧巧不知道的是,虽然这个男人的手上从来不沾鲜血,但如果惹恼了他,她只会活得比死还难受。
吴巧巧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没有任何图案,也没有字。沐风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纸上的字是打印的,显然不想留下任何笔迹。沐风只看到了了了几行字:桃花岭柳家村,摩托车场;梨花路,卡车。
这两个地址分明是事发的两处,而且事事与小丫头有关,后面一件事知道的人多,她能编出来不奇怪,但前面在车场的时候,就他们几个人知道的事,她也能预知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看来她不像说谎胡乱来蒙骗他。
他将信塞回信封里,折叠好放进口袋,“其他的呢?”
“没有了。”吴巧巧也是有私心的人,她既希望借这个神秘人之手除掉苏蓦然那个狐狸精,又想借沐风之手压制或者铲除神秘人,这样她就不用提心吊胆地害怕神秘人某一天拿这些事来威胁她。
吴巧巧并未见过神秘人,神秘人和她的联系方式是通信,而且每次都是他有什么行动,就通过信件联系她,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短信来往,更别说电话,她甚至不知他是男是女。
在一开始的信中,神秘人告诉她,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除掉苏蓦然,问她愿不愿同她合作。她不知道世上竟还有这样便宜她的事,只当那个贱女人在别的地方也结了梁子,所以看见有人帮她收拾那个女人,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但那个神秘人叮嘱她,让她看完之后烧掉这些信件,以后大家目的达成便无需联系,她自然也不用知道他是谁。
吴巧巧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且不知道神秘人的来头,但既然他能找上她,说明他对她十分了解,所以她不敢违抗他的要求,全部一一照做了,左右她有机会将苏蓦然付诸在她身上的屈辱加倍奉还给她就行。
直到最近,一个带面具的神秘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吴巧巧见他的时候,不知他用了什么东西将自己的声音变幻了,根本听不出男女。那人还穿了宽松的衣服遮住自己的体貌特征,只留出一双眼睛望着她,她记得那双眼睛是蓝色的,但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那人威胁她,如果她不去故意制造一些意外事故,他就将她所做的事情发布到网上,包括一丝不挂的她。她这才害怕了,她不能用自己的生命给那个妖精陪葬,也不想自己半男半女的事公之于众。所以,她将这次来不及烧掉的信件留了下来,为的就是在沐风这里堵一把。
“没有?”沐风重重地重复了一句,夜鹰一般的眼睛在并不明亮的屋内闪过寒光,像刀刃一般,一滴滴将吴巧巧的意志剥离,她忍不住又颤抖起来。
“对,对,以前的都烧掉了。”吴巧巧说的虽然是实话,但她不敢抬头看沐风的眼睛。
沐风没有说什么,优雅地走过去,一个手刀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砍晕,独自走出了屋外,拨出一通电话。
“桃花岭下,天达楼盘烂尾楼里有个女人,你将她关起来,然后让她找机会逃走,但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半步。”
电话那头传出肯定的答复,他这才往回赶去。
……
病房内,某人翘着二郎腿,一边朝嘴里抛着豆子,一边审讯着面前两个胆敢蒙骗她的臭小子。
“说,你们两个明知我没有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得知自己没有挂掉,我惊得差点再次晕了过去,还好我稳住了,没真的赶去阎王殿报道。只是一口气憋在心中必须发泄出来才能让自己顺畅。要知道死过一回的人还能重生,不跳起来虐虐周边的小动物以证明自己还鲜活地存在着,都有点对不住自己。
“那,那是您没给我们机会。”无为为难地回复,早知道他就该让少爷告诉她,她还活着的事实。都是黑影那家伙太没用,少奶奶只说要拉他的舌头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长,他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她,其实她还好好地活着,他们也不是黑白无常,所以没有什么长舌头。当时少奶奶听见自己没死,简直高兴地想抱着他们亲过来,还好他们把持住了心性好心提醒了她,她才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不然他们这脑袋真不够掉的。
(吃瓜群众有点混乱:究竟是谁稳住了?谁把持住了?有些没看懂~~~编剧大大明白么?)
就在无为在心里为自己大喊冤枉的时候,又遭到了我的一记眼刀封喉,他吓得再不敢吐槽半句。
“我说那个穿白衣服的白无常,喜欢在背地里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到时候变成了长舌妇了,别怪姐姐没提醒你。”我又抓了一颗豆子,结果没丢进嘴里,反而砸中了自己的鼻子。我瞪了眼憋着嘴笑的黑影,他赶紧变回了一张扑克脸。
“禀告苏姑娘,小的叫白无为,不叫白无常。”无为委屈地辩解,我哦了一声,无所谓地说,“不一样么?反正只差一个字,以后你就叫白无常了。”
“多谢苏姑娘赐名。”无为这次连后悔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生怕面前这位姑奶奶又看懂了他肚子里打的草稿。
“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指着扑克脸问道,“我看你刚刚笑得很欢快啊。”
少奶奶,我哪里笑了?我明明憋着,一点笑意都没漏出来,您老也太火眼金睛了吧?
“我叫黑影。”黑影一说出来也后悔了,等下自己会不会被冠名“黑无常”?
然后,他很幸运地听到他的少奶奶也就是苏蓦然我恩赏了他梦寐以求的“黑无常”的大名,还大赞“黑白无常和黑白双煞一样,可以响遍天下无敌手”。所以说第六感这种东西真说不清,有时候非常准,有时候又和放屁没啥区别。
不过少奶奶,我们两个的艺名原本还真叫黑白双煞……
“好了,从今往后你们两个就是我苏蓦然的仆人,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作什么,如有违背——”我直接往嘴里塞了一把豆子,咯嘣咯嘣地嚼碎,“犹如此豆!”
嘿嘿,要是让他们两个做了我的仆人,下次沐风给我的活,就有人帮我去干了,挖哈哈~
黑影和无为同时咽了一口口水,坐在他们面前的明明是个小丫头,但是他们忽然有种少爷附体的错觉,忍不住额头冒出冷汗。
要是我知道他们这么想,一定会笑背过去,其实我就是一时找不到词,但又想装出很厉害的样子,才借了吃豆子的机会,随口胡诌了这么一句,不想竟吓到了两个在道上混了多年的人。
“怎么?不愿意?”我难道连两个下人都拐骗不到?
“不敢不敢,我们以后就是苏姑娘的人,不,仆人,仆人。”无为差点口误,还好少爷不在,不然铁定会被多追加一条罪状。
我露出人贩子一般满意的笑容,既然到了我手里,那还不是我说了算?我让你们往东,你们敢往西试试?
“既然都是我的仆人了,你们之前的罪状就一笔勾销,你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给我描述一遍,如有半点遗漏,拿你们喂狗!”我躺在床上,开始享用着他们剥好的葡萄——这小日子过的怎么有点赛神仙的感觉呢?
无为第一次不敢多舌邀功,用手臂杵了杵旁边的黑影。黑影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当做完全没看见他的动作,只是一心一意剥着手里的葡萄。然后,我吃了半天葡萄,还是不见有人回话,立即火了,抓起桌上一颗等待泡蜂蜜的柠檬砸向无为。
无为以为我用柠檬砸了他就会泄气,所以他一动不动地用一张正脸生生地受了下来。我随便一扔的手法非常之准地让柠檬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眼睛上,顿时印上了一个红印。
“不好意思,手上有点无力,才让柠檬飞了。能不能麻烦白无常你帮我将这些柠檬洗了,每个切成四块。”我说得细声细气,好像真的很无力。黑影剥皮的手滑了一下,差点将葡萄掉了,要是您这也叫无力,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是无能了。
“是。”无为立马狗腿地跑了,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黑影见无为跑了,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便主动告诉了我当时的情形。
话说,那时万里晴空一览无余,老天爷忙得连棉花糖都忘了撒,只留下一朵傲娇的太阳花挂在空中,照得人心慌慌。就在这时,我被人大力一推,整个人飞向川流不息的路面。忽然,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急速驶来,眼看马上撞上飞出去的我。车上的司机被突发的状况吓得不知所措,只好一顿猛踩刹车,但是刹车似乎失灵了!!司机惊得汗如雨下,两眼发直。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也就是沐风)如关键时刻出现的英雄般冲上路旁的一棵树,再一个飞身,借助树枝的力量滑下来抱住我,然后再借助树枝回弹的力量将我俩摔上了一辆车的车顶,这个过程不足一分钟,但路人彷如看了一场大片——亲身体验了一把英雄救美的惊险刺激、紧张震撼。
黑影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耀着崇拜的光芒,只是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黑影不好意思地解释,“那是因为您还没见到他的风采,就——就安心地‘睡着了’,而后一直昏睡不醒。”
纳尼~~~@#¥%
是昏迷不醒吧?我肿么又丢脸地在他的怀里昏迷了过去?还差点以为自己躺尸了……
“呵呵,原来是我睡着了。”我干巴巴地附和着,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不过沐风去了哪里?
不会是还在生气,准备抛弃我走了吧?
小气的男人!!!
(苏同学很快用别人的过错掩盖了自己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