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武西!你平时到底吃了多少饭啊!你吃了一头猪么!为什么你这么重啊!”
满头大汗的时愿虽然嘴上唠叨着武西笨重,但她的车子还是骑得稳稳当当。
午间炽烈的阳光洒在时愿憋得通红的小脸上。树影斑驳倒也没有给时愿带来一丝丝的清爽。
尤其是,时愿背后那个散发着热气的脑袋,更是让时愿火烧火燎的。
时愿身后的武西缓缓抬起眼眸,靠着时愿后背的他有气无力地对身前发愤图强的小女人悠悠说道:“嗯?到了吗?好累哦。好想睡觉!”
“睡个蛋!你给我起来!咱俩换个位置,你真是重死了!”
武西则淡淡摇头,“不要!你骑车这不骑得很好嘛!虽然,你之前根本就不会骑自行车。失了个忆,就会骑了。好奇怪的说!”
听到这话,时愿猛地刹车。武西那软绵绵的身体忽的冲到了时愿的瘦小身板上。
时愿倒是没在意,她抿唇思索武西的话。这个事实,该怎么破。这个谎,该怎么说。
时愿没有想到怎么打发武西。但她却是想到了怎么对付此时应该火冒三丈地明微迪了。
时愿打了个响指,她对身后的武西严声告诫道:“待会儿,我怎么说,你就只管说好就行了!听到了没!”
武西没有声响。匀称的呼吸声传到时愿耳中。他可是没有忘记自己今天偶感风寒。他更是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收拾了宋关。
时愿恨得牙根直痒。她心中不禁咆哮道:武西,你丫的给老娘记住!
——
当气喘吁吁的时愿终于看到盛华别墅区的大门时,她当真是想仰天长啸:天啊!苦尽甘来啊!
不过,等待时愿的却是明微迪那张冰冷如雪崩的脸颊。
时愿赶忙吆喝身后的武西,“喂喂,别睡了!武西!到了到了!明微迪在看我啊!”
武西听到明微迪二字猛地蹦起来。他揉着眼睛念念有词道:“我没睡,我没偷懒。你别罚我!”
时愿有些发愣。但她在明微迪杀死人的注视中也顾不得武西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时愿推着自行车给武西使了个眼色。
“哎呀,今天真是阳光明媚啊!哎呀,今天真是鸟语花香啊!哎呀,我今天竟然学会骑自行车了!呵呵,微迪啊,好巧啊。你看,我刚才学会骑自行车了!”
时愿擦着汗,她期待地想让明微迪相信她的话。
明微迪冷目看向时愿身旁的精神不佳的武西。
武西感受到明微迪和时愿同时递来的目光。他一个激灵赶忙吆喝道:“小舒心不得了啊!小舒心太聪明了!这么一会儿就学会骑自行车了!了不得啊!”
对于武西的表现,时愿还算满意。明微迪也没有多说什么。
时愿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生怕明微迪会质问她,那她一定会慌张不已的。
吃过饭后,明微迪一丝不苟地继续为时愿和死皮赖脸跟在一旁的武西讲课。
不一会儿,明微迪起身离开。
时愿顿时松了一口气。时愿摇着白着脸的武西的胳膊对他低声耳语:“喂,今天去学校打架的事情,你可谁也不能说!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就等着吧!”
“安啦!我不会乱说的!”
“哼,最好是!不过,今天真的挺刺激的嘿!不过,这个宋关怎么会……不行,明天要去问问小彦!”
客厅玄关处,明微迪的双眸隐隐喷火。他的双拳紧紧收缩,手臂上青筋暴起。明微迪深呼一口气,他顺手摘下手腕上的手表。他沉眸走向时愿和武西。
明微迪款款一笑:“小舒,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时愿连连摇头,“不用了。我,挺好的。呵呵。”
武西则举手扬声说:“报告!上厕所!”
明微迪戏谑一笑:“去吧。”
明微迪轻步走到时愿身旁。这一次,他没有在时愿右侧坐下。他径直坐到了时愿的左侧,也就是时愿和武西的中间。只是,此时武西不在。
明微迪一面给时愿耐心讲解课本上的问题,一面缓缓将手放到了武西的黑色书包。
一天的课程在时愿打了二十几个哈欠中结束了。明微迪瞧着时愿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很是心疼。
他抬手将时愿散落在耳边的短发抚于耳后。他微微叹气责怪说道:“小舒,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好吗!别以为我今天不知道你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时愿俏脸一红,她瞥着明微迪脸上的担忧羞愧不已,“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担心了!”
明微迪轻拍着时愿的小脑袋宠溺说道:“嗯,这样最乖了!”
此时,珠环翠绕的庄艳摇曳着身姿走进客厅。
时愿和武西紧忙问好。而明微迪则风轻云淡地问:“妈,你看见我的手表没有。就是爸从瑞士给我带回来的那一块。”
庄艳无奈摇头:“没有啊,不见了?那块表可是好几万呢!快去找找!”
见明微迪家中有事,时愿和武西也不好多做打扰。
看着武西和时愿边走边窃窃私语地样子,明微迪勾唇戏谑喊道:“武西,你等会儿。我找你有事!”
武西停下脚步错愕回头。平时正眼都不瞧他的明微迪,今天怎么会找他有事儿?
时愿见此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眼神警告了武西不该说的千万别说。
时愿走后,明微迪收起脸上的笑容。明微迪先是对武西训斥一番,就以今天武西又带着时愿去打架为借口。
“今天,为什么带着小舒去学校,多危险你知道吗!”
一旁的庄艳懒得搭理明微迪和武西之间的事儿。她抬步慵懒地想要离开。
而明微迪再一次提及到了他的手表。
庄艳急忙上楼去寻找手表。
没了外人在场,明微迪的话也不客气起来,“武西,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能保护小舒,就别带着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我告诉你,别抱有侥幸心理。配不上就是配不上!不管你多努力都没有用!”
明微迪的讽刺挖苦武西怎会听不出来?武西紧紧捏住书包带子。他倔强地盯着明微迪那不可一世的面容,他此时到底还能辩驳什么?
正当屋中遍布冷寒气息之际,沧桑的庄丽轻步走进客厅。
见明微迪和武西都在,庄丽开始寒暄起来。
“微迪在家啊?饿不饿?我这就做饭去。小西,你先回家吧!功课没有做完吧?快回去吧!”
明微迪不禁嗤笑道:“功课?他的功课做和不做有区别?”
庄丽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但她转而微微垂首夸赞说道:“小西啊,你有空多和微迪学学。你看看人家的成绩!你们是表兄弟,就算有差距也不该这么大!”
听到这话,明微迪白眼冷笑。他可从来没有想要这么个表兄弟。
此时,武西的脸阴沉得发黑。
今天的明微迪说话太不正常。他不光数落他,还连带着他的妈妈一起嘲笑。武西可以忍受明微迪对于他的讽刺,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被挖苦。
于是,武西上前一步走到明微迪面前。他对目光阴冷的明微迪低语道:“我们之间的事,你怎么说都行。但,我的母亲,你的姨妈,你该放尊重一点!”
明微迪推开身前的武西,他满是嘲讽地戏谑笑道:“就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你!受人施舍的乞丐!”
明微迪伸手指向发愣的庄丽。
武西见此冲上来一把揪住明微迪的衣领,“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听到楼下的争吵声,庄艳急忙冲出来。当她看到武西揪着自家儿子的衣领时,庄艳的小火山轰然爆发。
“武西!你个兔崽子,放手!你给我放手!反了你了!庄丽,你愣在那儿做什么!没看见你儿子在打我儿子吗!你眼瞎了吗!”
庄艳怒气冲冲而来。武西悻悻放手。倒不是他畏惧庄艳,而是他怕自己的母亲受了委屈。
庄艳急忙查看她的宝贝儿子有没有受伤。她回身对武西怒吼道:“微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明微迪宽慰庄艳说没事儿,而他则再一次提到手表的事情。
“我今早还看见手表了。今天我给小舒和武西上课后就再没有见到了。”
庄艳沉思一番呢喃说道:“今早还看见了。白天只有小舒和武西在。小舒不可能……那么,就是你!”
庄艳猛地指向黑着脸的武西。武西还在为刚才明微迪的不礼貌话语而气愤,他不明白庄艳为什么要指着他。
庄艳也不多说。她径直走到武西的身边,他夺过武西手中的黑色书包开始翻找起来。
武西见此一阵惊慌。这是做什么!
武西一边拉着庄艳的胳膊,一边愤愤不平道:“干什么?为什么要翻我的东西!小姨,小姨你住手!”
庄艳一把推开虚弱的武西,“你松开!一定就是你小子偷了手表!”
挥开武西后,庄艳继续手中动作。她将武西的书包翻过来,并将所有的东西都抖落出来。庄艳一眼就看到了一块明晃晃的手表。
庄艳哼笑着拾起地上的手表。她倏地回头看向跌倒在一旁的武西。
“我就知道你小子手不干净。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庄丽,你给我一个解释!”
武西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背包中,会凭空多出来一块手表?这……
“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知道怎么会出现……”
武西的话还未落下,庄丽的巴掌就紧随其后。
“啪……”
庄丽的掌掴让武西更是震惊。他错愕地回头看向庄丽,他微蹙眉头疑惑地问:“你也不信我?”
怒气冲冲的庄丽对武西怒喝一声:“闭嘴!向你小姨道歉!”
武西昂着脖子不肯低头。
庄丽的巴掌再次挥过来。
庄艳不耐烦地挥手哼笑:“行了,别演戏了!快滚吧!小偷!一家子都是小偷!偷人,偷东西!”
听到这话,庄丽的眼眸闪烁几下。她眼中含着的泪水让武西的怒气再次冲到头顶。
“胡说八道!说谁小偷!谁是小偷!你们把话说清楚!说清楚!”
武西提拳冲向满脸嫌弃的庄艳和一脸得意的明微迪。
庄丽收住泪水,她急忙伸手拉住冲动的武西。庄丽一面呵斥武西,一面对庄艳说对不起。
庄丽拖着武西走到门外。武西不耐烦地挥开庄丽粗糙的大手。
“妈,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是他们诬陷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