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放松下来了,我就逐步说到我的计划之上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睡着了,我有些郁闷,不过没有叫醒他,等他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半了,看他伸了一个懒腰我有些愤愤的调侃,你就是再不愿意听我讲话,你也不能说睡着就睡着的吧,这边可是我的诊所,不是你的办公室呢。
单先生一脸的抱歉,他表示自己的压力一直都很大,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出现了这样的坏习惯,喜欢去偷窥别人,多半也是为了要减压,但是这样的情况出现之后,他一直都是羞于启齿的,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但是也无法做出改变,直到前段时间发现这边多出了一个诊所,就想要过来试一试看,但是那次的谈话之后,他就将这件事完全丢弃在脑后了,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仍旧是想要这样持续过下去,没想要将自己的病症治好。
现在这样的生活节奏,是个人都会有压力,我相信像是单先生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有些人处理的还算是明智,有些人却和单先生一样,在出现心理疾病之后,选择了讳疾忌医,将病情进一步的恶化,到了最后根本就没办法收拾残局,多半的人最后成为了精神病患者,只有少数幸运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自我调整了过来,有些是因为家庭上的关心,转变回来的,有些则是因为突然的事件,转移了他们原本的注意力。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正视自己的心理问题,千万不要带着逃避的心态持续下去,不然后果会很严重,我给他制定的周期计划,是不是切实可行,我会陪着他一起去实践,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他的心理医生了,他有什么问题可以二十四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在第一时间帮助他调节心理上的冲突,保证他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忘记偷窥他人的快感。
当然找到他心中的隐痛也相当的重要,我必须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偷窥这件事,到底是有一个什么样导火索,他开始了其后不眠不休的旅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触发了莫名的快感,或者说这样做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这中间的关联其实很微妙,但是只要找到病因,我就能对症下药了。
单先生很避讳说自己的童年生活,但是我感觉他的童年对于他的影响是重大的,在他成功之后的岁月里边,他可能一直没有找到那种安全感,这才演变成了今天的病症,本来他的外表在大家看来绝对是一个成功人士了,但是现在却搞成了这副样子,就像是今天差点被人围观上了头条,我想他对于商业市场影响力是足够的,要是他的形象受损的情况下,他们的公司也会跟着遭殃的。
这便是名人效应,说起来是相当可怕的,单先生既然不肯说出来,我也不好强求的一直问他了,我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的三点半了,他应该要回去上班,而我应该上段新民的墓地去看看段新民了,现在这是我的习惯,也成为了一种像是强迫症的病症,但是我知道这样做是一种寄托,是一种仪式,我在告诉我自己我还有必要活着,因为我活着的话,我就能给他的坟墓送花过去,我能做的还有很多,比如说思念他。
这些当然都是自我的安慰,但是除了这样的自我安慰之外,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每次想到这边都感觉到非常的沮丧,好像我不这样做,我就找不到活下去的欲望了,只要是在高一点的楼层,我都会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所以后来我就连登山也变得不敢怎么常去了,单先生见我锁门便问我是不是要去墓地,虽然我有过一丝的惊讶,但是想到他总是偷窥我,自然知道我会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也就没那么惊讶了,随后单先生问我,你为什么总是在这个时间点过去,我回答说阳光正好,他问我那有时候不也下雨的吗?
下雨天我也常去吗?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问单先生我去墓地遇见过几次下雨天,他告诉我有三次,而且日期他都记得十分清楚,我挺佩服他的记忆力的,他当时提出来要我和一起去,我有些排斥,毕竟这是我和段新民两个人的事情,我不需要任何人介入,事实上他说的安慰我,是起不到任何一点作用的,要是能安慰到我的话,我知道闵晨就可以,不用他这个局外人吧。
单先生一再要求之下,我最终答应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跟着我前往是没问题的,不过要知道闭嘴,因为我和段新民有很多的话语要说,我也不希望人家偷听我们的谈话,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想着,怎么她也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吗?
倒是不需要他这样反复猜测的,我不想他那么辛苦,于是我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确实是有些强迫症的,比如说我总是要强迫自己将该做的事情做完,我才会去吃饭,也总是强迫我自己一天都要做两回的面膜,这些都是心理疾病,但是我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这都是属于我自己精神层面上的问题,而他不一样,他的问题是真切的影响到别人了,所以需要他做出改正,要是他始终更正不过来,最后就会演变成精神病,他应该也知道精神病患者对于社会是具有伤害性的。
单先生说我还是很诚恳的一个人,没想到我自己会愿意承认自己的病情,我从事医学研究这个课题的时候,他可能是在从商,很显然我们做的事情完全不一样,但是执着肯定是一起都有过的,不然他不会有今天的造诣,我也不会有我今天的成绩,上天其实是公平的,你付出了努力,他会给你相当的收获,我很感谢当时选修了心理学的自己,并且最后我还考了证书,之后又考了从业资格证书。
他说我的车子有些问题,要我上店里边去保养,他对于车子也有相当的研究,所以他的这个建议我会采纳,可能是用的太久了,某些部位失去了原本的韧性吧,车子上了高速出城的时候,他在车上和我说了他自己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他想出城之后,就和我发生点什么,因为在他的脑海中,那种场面非常的刺激,甚至于他就像在这部车子之上进行,我当时也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恐惧神色,我就只是淡漠的告诉他,和一个单身的女人外出,想这样的事情很正常。
显然他是被我这样的淡定给震慑到了,后来再也没说过什么没着调的话语,一路上总算是安静了不少,我试着问他以前的事情了,我不问童年的,我就问十年之前的,他现在看起来有三十好几了,恐怕是很快就要四十岁,我相信他的年岁是长于我的,而我今年已经三十八岁高龄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定义我自己的,我认为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老年人了,我一直都想在六十岁之前死去,因为那样年华正好,死去的时候不会太过苍老,看上去大概也没有那么的面目可憎吧,我是惧怕老去的,所以我是自私的。
陵园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那些招魂的神兽,可能是最近陵园之中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吧,我之前也有听人家说过,说是晚上这边经常会有白色的身影出没,就像是魂灵一般,而我不太相信这是真实的,多半是心虚的人自己想象出来的吧。
毕竟我是那么的想看见段新民的魂灵,但是我却一次也没有见过,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魂,我相信我自己所学的知识,但是我从来也不排斥那些神神鬼鬼的仪式,我喜欢看,但是我从未参与,因为那不是我的信仰,所以我不做出任何的论断。
车子停在停车场的时候,我从车子上率先出来,随后单先生也出来了,他尾随着我走上了那些窄小的甬道,我从那甬道之上望着前方的路,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要走向另一个空间的灵魂,我走到段新民的墓碑之前停下,我蹲下身来,将鲜花和贡品都摆上,然后我就那么看着他的照片,我开始和他谈话了,我告诉他我今天都做了一些什么,我是不是快乐,和我是怎样的思念着他的,遵照我的意思,单先生在远处等着我。
这种仪式感很强烈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我有时候会在恍惚家看到他照片在微笑在动,我知道那一定是我的错觉,但是我还是会对着照片微笑,因为要是他真的笑了,我想他是希望看见我回以微笑。
单先生在远处招手的时候,我刚好结束了谈话,看他的神情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八卦一样,我只好加快脚步走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