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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凶多吉少

2017-02-19发布 2148字

被杨素恭敬地称作都督的男子,没有说话。他斜睨着眼,将杨素安稳扶助后,便抽身直立在陆秦桥眼前。

看此人装束,与杨素衣着并无多大区别,只是他身上的衣是白锦罗纹,腰间的绶带上隐隐镶着一层金丝,而头顶的冠冕,则是横插一支玉钗。

单看其面容,倒也清秀疏落,给人以尘外之感,只是可惜——

“走狗。”陆秦桥收起剑身,双眸里投射出一股逼人锋芒,从刚才陌生人的动作来看,是敌是友已经十分明显,而且看起衣衫打扮,必为阉党中人。

“哦,你就是陆秦桥?”男子并不生气,反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利落的尖利声音回荡在整个客栈:“怎么,连咱家都不认识?”

“哈哈,大丈夫行走人世间,岂会结交你们这些阉宦之徒?”陆秦桥吞口吐沫,神色间的鄙夷不减分毫:“来的正好,我还怕杨素那一个不够我杀。”

话毕,只见陆秦桥提剑于右手,他迈着疾步如飞的步子,瞬时冲到陌生男子身边。

陌生人也不着急,他轻轻一笑,右手暗暗运起内力。等到陆秦桥的剑即将近身之际,他一个抽身躲闪,而后将刚才运好的掌力向陆秦桥劈去。

眼看手掌将要劈在身上,陆秦桥将剑尖俯冲,直刺向身下的木板,借助弯剑的反弹力,他跃身飞入空中,而后连连后退。

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攻击,可是陆秦桥明白眼前的陌生男子武功深不可测。同时联系此前杨素对他的恭敬态度,显而易见,陌生人的官职应该在杨素之上,而武功也必然超过杨素。

揣测到这些情况,陆秦桥吸口凉气。他缓身弯腰,先将跨在腰间的包袱解下,挂在护栏边,而后恢复站姿,认真打量着此时的敌人。

刚才逼退陆秦桥进攻的宦官,倒也不急。他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仿如无意地发起疑问:“天蚕罗丝的网,是你划破的?”

“是又怎么样?”陆秦桥点点头,嘲弄着回答。

与此同时,得到肯定答复的宦官抬头,视线从陆秦桥手中的青阳剑上扫过。

“怪不得呢,原来是天下排名第五的青阳剑。”他饶有兴趣地感叹,贪lan而嗜血的瞳孔中透露着得到剑的渴望。

“都督,天蚕罗丝不是被他的剑割破的。”看刚来的都督对事情过程还有点不明,站在背后的杨素大胆插话:“他的青阳剑根本破不了天蚕罗丝,当时行动差点成功,可是后来他却凭借一把匕首就......”

“匕首?”陌生男子的嘴唇微起,他似乎有点吃惊,连青阳剑都破不了的天蚕罗丝,一把匕首怎么就。

“吴钩刃。”陆秦桥蜻蜓点水般,从袖口抽出刚才救他于危难之际的匕首。

他手中拿着的匕首,长约十五寸,刃身雕刻着细细的圆形花纹,选用玄铁与青铜合铸打造,而刃身内部则是黄金与玄铁,坚韧无比。刃柄则是青铜铸就,上面零星镶嵌着几颗玉石。

“吴钩刃,天下第一的匕首。”陌生男子看到匕首的神情,还比青阳剑更加激动。

在场的人都知道,吴钩匕是当年秦国灭燕前,燕太子丹于赵国徐夫人处重金求购的行刺利刃。当时著名刺客荆轲手持匕首,去执行刺杀秦王的任务。只是最后,行动失败,荆轲身死名灭,而那把吴钩刃也从此失去了下落。

吴钩刃之所以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刃,不单是因为它有显赫的背景,更重要的是,铸造它的材料与天下名剑干将、莫耶一样。

相传干将、莫耶被铸造后,还剩下一点锻造材料。这些材料后来被其他铸剑师得到,将其精工铸磨,打造为吴钩刃。

只要得到吴钩刃,那也就意味着得到稀世珍宝。

“看来,今天的买卖不亏。”认清了吴钩刃,陌生男子更加神情激动,他略微感叹一句:“青阳剑,吴钩刃都是天下名器,今天我就不客气了。”

“只要你有本事,随时奉陪。”陆秦桥将匕首重新收回袖内,怒目圆睁,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敌人人。

不过,他刚说完,却又想起什么:“先报上姓名,免得我滥杀无辜。”

“大胆,”陌生人还没回答,杨素先大喝一句:“这是西厂副都督指挥使崔成秀崔大人。”

崔成秀?陆秦桥仿佛没有听清,他重复了一遍人名。可是当心底的浅显回忆越来越深时,他不禁不寒而栗。

假如他真的是西厂副都督指挥使,那他真的有能力击退他吗?

想当年,魏忠贤派手下围剿唐山一派之时,听说总指挥就是崔成秀。当他陆秦桥率领唐山众师弟师妹浴血奋战的时候,师傅唐尊与崔成秀在唐山的庄园腹地鏖战几天几夜,只是可惜,对方人多势众,他的师傅被乱箭射中,最后以身殉派。

“怎么,害怕了?”看到陆秦桥突然间沉默起来,崔成秀呵呵一笑,他清清嗓子,给陆秦桥下达最后通牒:“现在投降还来的及。”

“投降?”陆秦桥轻蔑地吐口吐沫,阴冷地表情在他脸颊急剧浮生。

他知道,一场生死血战即将开始,而最关键的,不是他的生命,而是包袱里的东西。

就在他踌躇徘徊之际,崔成秀已经劈掌而来。似乎是为了速战速决,崔成秀所发的每一掌,掌掌毙命。

幸好经过这几年的勤学苦练,陆秦桥的武学造诣也长进不少,面对对方的强势进攻,他总能化险为夷。

可是,如此退却也不是办法。虽然陆秦桥想着以守为攻,寻找合适的机会,可是崔成秀确实没有什么破绽。

不久之后,在整个客栈内缠斗的二人飞出窗外,进入外面的开阔地带。

“不用跑了,跑也没用。”站在开阔地带,崔成秀冷眼盯着陆秦桥:“何况你的包袱已经是我们的了。”

对了,包袱。陆秦桥突然间想起来,刚才一时只顾着闪躲,情急之下,竟然忘记那个最重要的包袱还在客栈二楼护栏处挂着。

想到这里,陆秦桥也顾不得许多,他运起内力,脚下一提,轻功顺势跃上刚才窜逃的窗口。可是就因为他的心慌,崔成秀看出了破绽。

崔都督紧逼在陆秦桥身后,右手手掌掌心聚积了十分内力。

“连绵断骨掌。”崔成秀威吓一声,而掌心已经对着陆秦桥的背部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