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哗哗地下着,狂风呼呼地刮着,树枝被吹得左右摇摆,这狂风暴雨仿佛要吞没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志新就这样跪着,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留下两行泪水。任凭狂风暴雨吹打,紧紧盯着父母亲的墓碑,仿佛能看到他们的笑容。他想着曾经和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一家人的天伦之乐,没想到仅仅一个夜晚便天人永隔,他在这个世上没了亲人,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掌柜望着窗外的雨,思绪万千,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那个曾经救他一命的人死了,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怕志新由此受到打击,一蹶不振,但也是希望由此事能够激发出他的男儿豪情。
雨停了,天黑了。一人跑了进来,是狗蛋。“叔,天都黑了,志新哥还没有回来,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好吧,我们一起去吧,我正好也不放心。”
两人出了门,趁着夜色,去了城外。一路上两人虽打着灯笼,但由于白天雨下得太大了,这一路上尽是泥水。到了城外墓地,一片空旷却不见志新,两人打着灯笼,走进一看,志新躺在地上,狗蛋放下灯笼慌忙蹲下去扶,却摸着志新身体竟是如此发烫。
“叔,您看,志新哥身体怎么这么烫啊?”狗蛋焦急地说道
“哦?”掌柜弯下腰,用手摸摸志新的额头:“坏了,在大雨中淋了一天,恐怕是发烧了,快来,把你志新哥背回去。”掌柜赶忙把志新扶到狗蛋的背上。
“叔啊。”狗蛋叫道。“怎么了?”
“我看要不告诉志新哥吧,我看他这么难过,实在是过意不去。”
掌柜沉默了一会,说道:“不行,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就不能告诉他,他日后会懂得,先把他背回去吧。”掌柜语重心长地说道。
两人就这样把志新背回了客栈。几天后志新醒了,只见掌柜在床边守着,旁边站着狗蛋。“我这是有睡了几天了?”
“志新哥,你都睡了好几天了,这几天你一直发烧,还说胡话,掌柜的一直守在你身边。”
“哦?”志新掀开被子,跪在床上,掌柜看到连忙扶去:“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叔,我想去报仇。”志新望着掌柜,眼里蓄满了泪水。掌柜望了眼志新,便把头扭过去,闭上了眼,两行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掌柜调整了下情绪,回头对志新说道:“咱们先养好病再说吧。”“叔,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那你就跪着吧!”掌柜扭头便走了,“叔,叔。”志新在身后叫到。掌柜全然不理睬。出了门掌柜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这泪水是为志新而流。
“狗蛋啊,要不你去帮我买点纸烛祭品,再买几尺白布,我爹娘离世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没有给他们披麻戴孝。”
“好的,志新哥,我这就去,你好好躺下。”狗蛋扶着志新躺下,盖好被子,便去了集市。
掌柜始终没有出门,狗蛋买来了祭品,扶着志新出了门。路过掌故房间喊道:“叔,我陪志新哥去祭奠下伯父伯母。”房间里没人应声,狗蛋与志新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再多说话,便去了城外。其实掌柜一直在自己房间,这会儿自己也在受着煎熬,看到志新这么难过,有时候真想把真相告诉他,只是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不然他不会长大的。
狗蛋、志新两人来到城外。狗蛋放下祭品,志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单独陪他们说说话。”
“这…”狗蛋犹豫。
“没事的,我只是陪他们说说话。你先回去吧。”
“好吧,既然这样,那志新哥你要早点回来。”志新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整理着祭品。狗蛋离开了,志新跪在地上,这时已经哭不出来了,仇恨已经充满了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就这样一直跪着,时不时看看在一旁葬着的媛媛,那是他心爱的女人,就这样死了,被那恶霸逼死。旁边的是周大叔,这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也被那恶贼害死。而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亲生爹娘,养自己二十年的爹娘,自己还未向他们尽一丝孝心,他们就与自己阴阳两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恶霸所造成的,如此的深仇大恨,如若不报,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间。志新向爹娘周父叩了三个响头,便起身离去。
这时已是傍晚,志新并没有回客栈,而是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家里。看着眼前这一片废墟,不敢想象这曾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志新心里不禁五味杂陈。志新四处看,想寻找点父母的遗物,却不料想,全都化成了一片灰烬,正当他要离开时,一道光闪了他的眼,志新过去一看,原来是父亲的那把刀,别的物件都没了,只有它还在。志新拿起它,依旧锋利,不禁感慨:“看来是天意要我报此深仇大恨。”说罢,便带着刀离开了。
夜幕早已降临,掌柜来回踱步,志新还没有回来,这时只听见不远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便出院子喊狗蛋:“狗蛋呐,你志新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是啊,这么这么久,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坏了,不会是…”掌柜还没说完,大门“吱扭”一声打开了,踉踉跄跄进来一人,满身是血,掌柜和狗蛋走进一看,竟是志新。二人赶紧把志新扶到屋里,擦去他满身的血。掌柜叹气道:“还是没能拦住他啊,闯大祸了。”
原来志新拿了那把刀,见天色已晚,思索道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就把这血海深仇给报了,便径直去了李府。李府人多势众,志新趁着众人都已熟睡,便找来干草硫磺等等,洒上白酒,放了一把大火,顿时火光冲天。李府高墙大院,只有大门是唯一的出口,这么大的火,任凭李府的人再多也扑不灭,仆人纷纷向外逃去,志新仇恨之下还是保持清醒,没有乱杀无辜,便放了这些仆人,继续守在大门口。
人渐渐地稀少了,志新正奇怪,这时跑出来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恶毒的随从,随从抬头一看,却是志新站在门口,一阵惊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志新一个箭步冲上去,趁那随从还在惊恐之中,便一刀削了那随从的脑袋,血溅了志新一脸,刀尖上还在滴着血。志新提刀向李府走去,刚踏进李府,便又碰到几人,是那李公子,没错,是他。二人对视一眼,李公子见志新满脸是血,已知躲不过去了,便不由分说上前厮打,志新一个躲闪,猛地挥刀切向李公子的腹部,李公子随即便倒在了哪里。其余那几人,有两个是仆人,还有一个是李老爷,另一个便是李夫人。志新恶狠狠地盯着李老爷走了过来,两个仆人逃去。李老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喊饶命,志新骂道:“你这狗官。”不等李老爷答话,便一刀砍了过去,李老爷霎时毙命,李夫人看到此情此景,吓得连忙向外跑去。志新一不做二不休,追了上去,照着后背就是一刀,李夫人死了。院里躺了三人,门口躺了那随从,志新放了那些仆人,连杀四人,便又点了火把,把李府没有被火烧着的房子又重新点燃,之后就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