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秋,我也对你说一句。现在求饶,我给你留个胳膊!”
时愿毫不掩饰的挑衅瞬时就点燃了邹清秋心头的怒火。邹清秋狠厉地瞧着眼前不知死活的时愿。
“好啊!既然你非要送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恶狠狠的邹清秋抬起手掌对着时愿那红润的小脸直愣愣扇了过去。
时愿看着既没力量也没速度的手,便微微一笑转而气定神闲地抬手精准捏住了邹清秋的胳膊。同时她另一只手也是没闲着。她稳稳地钳住了邹清秋的另一只胳膊。
时愿的眸中勾着一份戏谑的神色。她看着邹清秋那副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更是一阵冷笑。
气场全开的时愿将邹清秋的胳膊向她身后猛地一甩。她拍着手掌不屑说道:“就你这身手,还要给我留个全尸?”
被时愿大力一击而跌倒在地的邹清秋,红着眼睛看向趾高气昂的时愿。她那撑在地上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地板而发出‘吱吱’的声响。
咬牙切齿的邹清秋对着一旁发愣的几个手下怒吼一声,“傻叉!愣着干什么!上啊,没看见我挨打了吗!”
邹清秋的一声喊,让六个愣神的小太妹回过神来。
心有余悸的她们大吼一声为自己助威,随后向着悠然自在的时愿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
此时的时愿收起了玩味的态度。她冷目瞧着那一帮波涛汹涌而来的人,心中也是暗道不妙。
——
洛河镇
坐在小院里看着时尚贤忙忙碌碌的舒心,此时脸上挂着一份淡淡的笑容。
黄昏落在她那凹陷的脸颊上映衬着她浅浅的酒窝。这份宁静的安详,是舒心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当她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一直惶恐不安。
她怕,她怕他不会承认。他们之间,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牢固。所以,她没敢告诉他,她怀孕了。
就算是她的妈妈一再逼问,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这话现在说出来。一定会为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一定会影响他的前程。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此时,只是想让他们的孩子平安出生。
舒心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她摸着自己此时还平坦的小腹心中默念道:宝宝,妈妈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出生。到时候妈妈带着你去见你的爸爸好吗?
时尚贤放下手中的玉米直起酸疼的腰身。见舒心脸上带着一份甜笑,他心中不禁安慰了许多。
他生怕舒心在他这儿住的不习惯。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舒心看着时尚贤停下手中的动作,则拿着毛巾起身走到了时尚贤的身边。
她轻柔地替时尚贤擦拭着额角的汗水。也不忘对他悉声嘱咐道:“爸,你歇一歇吧。”
女儿的关怀化作时尚贤心中最强劲有力的动力。他连连摆手并笑吟吟道:“不碍事,爸还年轻!”
近距离打量着舒心的时尚贤,忽的发现了舒心额头上的浅色疤痕。他不禁蹙眉疑问道:“诶,心心,你这额角怎么还有一道疤痕啊?”
舒心听闻身子一颤。她一边摸着额角后退步伐,一边对着时尚贤摇头说道:“没……没什么……我先回屋了……”
舒心的落荒而逃让时尚贤不免有些疑惑。
而逃回屋中站在镜子面前的舒心则轻轻地抚摸着那道并不明显的疤痕。
舒心紧紧抿唇。她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而她口中一直默念着一个名字,好似带着一股子怨恨,也带着一种无可奈何。
细细听来,她说得是,“邹清秋!邹清秋你不得好死!”
——
“舒心,你不得好死!”
听着身后邹清秋那惨绝人寰的一声咒骂。时愿悠然自得地回身看着躺在地上叫苦连天的七个人。
“啧,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啊!”
连连摇头的时愿背着手,晃着裙摆再次走到了邹清秋的眼前。而邹清秋见时愿又回来了,那瞳孔中流露出的惊恐也不是闹着玩的。
见披头散发的邹清秋不由自主地向后缩着身子。仙姿玉色的时愿便蹲在邹清秋面前。
她一只手轻轻地为邹清秋梳理着糟乱的长发,另一只手则钳住她的尖细的下巴。
嘟着嘴巴的时愿无奈摇头道:“邹邹啊,何必呢?你说要留我个全尸,我感激你。也给你留了个活路。你说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浪子回头呢?是不是,只想留着一条胳膊,嗯?”
面如死灰的邹清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缩着脖子怯声说道:“舒姐,您……您听错了吧,我说的是我不得好死。呵呵,是我……不识好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时愿松开邹清秋的下巴。她单手撑着脑袋,对一旁东倒西歪的六个小太妹语重心长地说:“还有你们啊。别整天把自己打扮地跟个彩虹一样!能不能用点心学习?你们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不是祖国未来的花蝴蝶!”
小太妹们连忙点头恳切道:“舒姐,我们记住了!明天就削发为尼!”
时愿很是满意地起身走出了音乐教室。
而她刚一走出教室门,缩在地上的邹清秋就收起了脸上的虚假笑容。她恶狠狠地切齿痛恨道:“舒心,这事儿没完!哼,咱们走着瞧!”
另一边,哼着小曲的时愿倒是没有听到邹清秋那恨之入骨的话语。她踩着欢快的步伐走出了大楼。
“真是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天竟然用了十分钟才解决这七个绣花枕头!哎,也不知道洛河的那帮刺头有没有想念我这个大姐大?我倒是挺想他们的,这里的人,太不禁打了!”
正如时愿所说,她之前可是名震洛河的大姐大。
洛河镇高中上上下下几百师生,无一例外不对她毕恭毕敬、唯首是瞻。
而时愿并非天生就是武动分子,她也不是见谁都欺负的。
仗势欺人、欺凌弱小不是时愿的做事风格。时愿做得更多的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侠肝义胆、劫富济贫的侠女,是时愿毕生的追求。
由于她不喜聒噪的吵闹,也痛恨说三道四的嘲讽。
所以,那些个浑身净是小毛病的人。在时愿的一双硬拳头的淫威和伶牙俐齿的管教之下,都被治理的服服帖帖。现在一个个都成了热爱学习奋发图强的五好学生!
看着学习氛围愈加浓烈的好现象,洛河镇高中的老师们对时愿自然是感激不尽。所以,他们对时愿经常旷课帮着父亲做农活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
而时愿也并非一开始就是这么蛮横霸道。要说时愿的改变,还是因为她那个秀色可餐、无所不能的同桌。也就是时愿心中一直不肯再提起的一桩往事。
正当时愿沉浸往事,回忆过去的时候。两道急促的喊声将时愿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舒!你跑到哪儿去了,吓死我了!”
“小舒,让我看看,你没事儿吧?”
看着风尘仆仆而来的龙隆和明微迪,时愿不禁疑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而时愿却是没有看到,明微迪身后的一脸阴沉的武西已经是一言不发地飞速冲进了大楼并快步走进了音乐教室。
明微迪拉着时愿的胳膊蹙眉打量着她。
见时愿上上下下完好无损,激动的明微迪将时愿拥进怀中后怕说道:“刚才有人说,看见你和邹清秋走进了音乐教室。我们怕你出什么事,所以就赶紧过来了。幸好,那个人只是谎报军情!”
龙隆也是拍着胸脯摇头说道:“小舒,你可太会吓唬人了!下次可不带你这么玩的!”
明微迪的拥抱让时愿不禁羞红了脸,一种淡淡的烟熏火燎的味道让时愿直蹙眉。不自在的时愿伸手轻推开了气喘吁吁的明微迪,又看向了一旁劫后余生一般庆幸的龙隆。
虽然此时时愿被明微迪搞得小鹿乱撞,但她心中还是升起一阵感动的意味。她知道,明微迪和龙隆是真的关心她。
被人关心,何其美妙。
时愿这回算是体会到了。
但对于明微迪和龙隆一惊一乍的话,时愿无奈耸肩说道:“那人说得没错啊。我是遇到了邹清秋,而且她还带着六个小太妹。”
明微迪和龙隆瞬间将目光放到了一脸轻松的时愿身上。他二人回头对望一眼。在看到了对方眸中的担心后,二人立即先后冲进了音乐教室。
只见站在音乐教室门口的武西,正冷目打量屋内叫苦连天、脸上挂彩的几个女人。
龙隆见此倒吸一口凉气。他快步走到武西身边,他一拳捯在武西肩头,“武西,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要是追查起来,这……”
面色惨白的武西微微摇头道:“虽然我想这么做。但我来得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开什么玩笑,你说不是你做得?”
而武西脸上的坚定,让龙隆不禁有些疑惑。他再次看向地上那痛苦不已的几个女人并纳闷问道:“奇了怪了,那会是谁?”
嘴角带着伤的邹清秋见龙隆来了,就像见到了亲爹亲妈一样热切。她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那楚楚动人的小脸上划过一道道委屈的泪水。
“龙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都是舒心那个贱人……”
“看来有些人,还是不长记性啊!”
目光清冽的时愿悠哉地走进了音乐教室。
而地上的小太妹听到了时愿那令人胆寒的声音,则纷纷愁眉苦脸地求饶说道:“舒姐,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们吧!刚才不是我们在说话,是她!”
邹清秋见时愿这个活阎王又是回来了,便立刻乖乖闭嘴并抬手擦去眼角虚假的泪水。
邹清秋也是看到了龙隆那漠视于她的眼神,以及他一直放在时愿身上的目光。邹清秋明确地知道,她刚才还真是说错了话!
邹清秋为了少一些皮肉苦,赶忙对时愿连连摆手说道:“舒姐,我刚才是说。是我这个贱人挡了您的路,是我错了!”
武西、龙隆和明微迪看着眼前大跌眼镜的戏剧化一幕,不禁纷纷抬手托着自己的下巴。
这……是什么情况?
龙隆诧异地来回看着地上连连求饶的女人们和面前这个泰然自若的小女人。
龙隆对着身旁默不作声的武西呵呵一笑道:“武西,你……你掐我一把。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反过来了?小舒说,她收拾了一帮女人?武西?武西!”
“砰……”
只听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落了地。
时愿听着这一声响,向龙隆身后看去。
只见脸色苍白的武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的额角流着冷汗,他的嘴唇微微泛白。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突然晕倒在地,这对于时愿这个心思单纯的人来说未免有些震惊。
她觉得好像是忽然要送别一个人似得。心中满满当当地全是不舍。
心慌的时愿忽视了一旁邹清秋的微笑。她急切地对着地上的武西大吼一声,“武西,你丫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