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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成功的敲诈

2017-02-14发布 5358字

孙建军在天佑办理了离职手续,严瑾没有食言,满足了他提的所有要求。

可是,钱在手中还没有捂热,就被强子逼走了。强子专程来到京城,在一家小餐馆里,两人见了面。孙建军老老实实地把装着十四万现金的提包交给了强子。强子从孙建军手中接过提包,拉开拉链朝里面看了一眼,又重新拉上了拉链。孙建军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自此之后,那柄悬在自己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消失了,不再是自己的威胁。他也可以从此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他对强子说:“强哥,你要的钱我也给了,蹇公子的赔款我也还了。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强子嘿嘿一笑,说:“我们这边的事你是了了。可我妹那边你还还没表示呢?她一个在校生,十几岁的小姑娘,被你搞了,哦,白搞了?以前,你是在帮我们,我们给你压着,你他妈现在不帮我们了,我们还能给你压着呀?”

“你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他妈现在就是这么说的!”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

“我他妈跟你讲什么道理!你他妈搞我妹的时候,咋就不讲道理?你他妈爽的时候不管道理,爽完了就他妈和我讲道理了?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你爸是李刚还是李双江啊?”强子一口一个他妈的,把孙建军骂得没有还嘴之力。

孙建军开始求情:“强哥,你和蹇公子说说好话,放过兄弟吧!现在兄弟工作也丢了,该给你们的钱也给你们了,我现在两手空空,房租都付不起了!强哥,你现在放过兄弟,兄弟日后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强哥的大恩大德!”

强子狠狠地啐了一口说:“我呸!你别他妈给我装可怜!我还不知道你。你从你那个美女老板身上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给老子在这里装穷?你信呀?反正我他妈不信!”

孙建军再次求情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强哥,你们何必把事做绝呢?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

强子警惕地看看四周,恶狠狠地说:“姓孙的!你别他妈给我装孙子!一周之内,不给我拿二十万,我们法院上见!”

强子说完,拎着钱袋子走了。孙建军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满面愁容。他想:二十万?二万我也拿不出啊?可如果不给他们二十万,他们真要起诉我,那我可就身败名裂了!不仅好不容易考取的《律师资格证》会被吊销,还有自己的名声、父母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在同学中间的信誉也会毁于一旦。可是钱到哪里去弄呢?继续找严瑾要吗?怎么开口?以什么理由开口呢?唉,也只能再厚着脸皮找她借了!去年,我以老娘生病的名义开口找她借钱,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一次,再让我老娘生一回病,找她试试看!

想到这里,孙建军给严瑾发了一条微信。谁知微信被拒收——他的微信号已经被严瑾拉黑了!

孙建军不甘心,又给严瑾发了一条短信:严总,看在我们交往一场的份上,帮帮我。

孙建军坐在餐桌前,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严瑾也没有回音。他忍不住给严瑾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显示对方正忙。连着打了好几遍,对方的电话里都是正忙的声音。他心里明白严瑾一定将他的号码也拉黑了!

孙建军沮丧地坐着。他的心情开始变得烦躁。本来对于向严瑾求助,他的内心被羞愧、难堪、心酸等情绪纠缠着。等到发现严瑾居然将他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屏蔽,,他心中的复杂情绪渐渐被单一的恼恨所替代。他愤怒地思忖道:和你严瑾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孙建军牺牲了自己的青春,损失了多少和哥们兄弟相聚的时光!为了哄得你高兴,我忍受着你的呼呵,忍受着你的轻蔑,还有王晨宇那个老东西对我的不屑。跟你到绵阳,脑袋上还缝过好几针!好,你对我不仁,可别怪我孙建军对你不义!

傅顺的任职文件下达后,几乎每天都有人请他吃饭或是怂恿他请客。傅顺对此一直保持清醒的头脑。中央三令五申严禁请客送礼,严禁奢靡之风,自己也差点栽在吃喝这件事上。所以,他对于请客和吃请非常谨慎。除了和在京的几个同学小范围庆祝过一次,他拒绝了全部的约请。他埋首于制定处里的工作计划,找寻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机缘。

傅顺的提拔使于萍松了一口气,她十分庆幸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她第一时间告诉了严瑾:“严瑾,你顺哥的任职文件下来了!”

严瑾也由衷地感到高兴。这么多天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刻。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影响到了傅顺的提拔,自己一辈子恐怕都要自责。

严瑾兴奋地说:“太好了!一定要让顺哥请客呀!”

于萍说:“你是大功臣,谁都可以不请,你严瑾一定要请!等他忙过这段交接时期,一定好好聚一聚,你定地方!”

在于萍所住的小区附近,有家江浙风味的酒店——孔乙己酒家。酒店的名字取自鲁迅的著名小说《孔乙己》。在中国,但凡读过初中的人,没有不知道鲁迅的《孔乙己》的。这是一家以江浙菜为主的酒店。酒店位于一个小区的大门一侧。据说房子原先是这个楼盘的售楼处。酒店老板租赁后,按照江浙风格进行了装修。严瑾是第一次来这家酒店。她在停车场下了车,沿着汀步铺成的石径,来到酒店圆形的正门前。推开黑色厚重的木门,进入一个闹中取静的天井式小院。小院里竹林掩映,鹅卵石步道蜿蜒经过一座小桥,桥下流水淙淙。高墙遮蔽了户外的喧嚣,院里别有洞天。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老板敢如此奢华地引入江南杏花春雨的风景,不能不说是大手笔。严瑾内心的浮躁立刻被这个小院的风景所安抚。在身着蓝印花紧身小衫的服务员引导下,严瑾来到大堂。

室内的装饰也不简单。对着门的玄关处,一尊围着围巾,身穿长衫,单手后背的鲁迅雕像,傲然地迎接着每一位食客。鲁迅雕像的后面,竖立着一个书柜,书柜里码满了鲁迅的著作。严瑾再往里走,只见餐桌上铺设着蜡染的蓝印花桌布,竹筷,全套的青花瓷餐具。黑漆的木椅上铺着蓝印花的坐垫。热情的男服务生一身中式青褂,显得干净利落;女服务员都是蓝印花紧身小衫,头顶上戴着一方蓝印花小布巾,个个袅袅婷婷。墙面上可见字画。养在青花瓷花盆中兰花和菊花,鲜活清新。

严瑾找到了自己预订的座位。于萍和傅顺还没有到。严瑾喝着茶水,继续欣赏着酒店里的布置。墙上的一幅国画引起了严瑾的兴趣。画的内容应该是鲁迅笔下的孔乙己。穿着长衫,梳着小辫,留着稀稀拉拉胡须的孔乙己,站在咸亨酒店的柜台前就着几颗茴香豆,一手端着绍兴黄酒,一只手的食指在柜台面上教别人茴香豆的“茴”字的几种写法。画面的风格清奇疏朗,寥寥几笔,就把孔乙己潦倒、迂腐、可笑的形象生动传神地表现了出来。严瑾欣赏完画作的内容,正要研究画作的落款,傅顺和严瑾带着馨馨进来了。她赶紧打着招呼,回到了座位前。

严瑾对傅顺嫣然一笑说:“顺哥,恭喜哦!”

傅顺回答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严瑾从包里拿出一块瑞士莲黑巧克力递给馨馨,说:“馨馨,送给你的!”

馨馨欢快地致谢道:“谢谢严阿姨!”

于萍说:“你还给她吃巧克力啊?她最近都超重了!”

严瑾说:“小时候稍微长胖一点,以后好抽条嘛!”

傅顺说:“严瑾,来点菜吧!”

严瑾谦虚道:“这家酒店我第一次来,你们来点吧!”

于萍从傅顺手里拿过菜单,对严瑾说:“不能叫老西点菜!他点菜就看价钱,啥便宜他点啥!严瑾,你来点!”

傅顺自我解嘲道:“你们点,你们点!我们山西人只要有碗面条,有瓶醋就够了!不比你们湖北人、四川人,顿顿都要炒菜!”

严瑾说:“萍姐你点吧!”

于萍就请服务员介绍了他们店里的特色菜。最后,于萍和严瑾商量着点了四菜一汤——梅干菜烧肉,西湖醋鱼,毛蟹炒年糕,香菇菜心,西湖莼菜汤。有荤有素。服务员核实了菜单,转身要走。被傅顺喊了回来。傅顺说:“加一盘茴香豆。这个不能不点,上学读到《孔乙己》的时候,茴香豆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点一盘茴香豆,可以帮我们重温一下中学时光嘛!”

大家都表示同意。

于萍征求严瑾的意见:“严瑾,喝一点绍兴黄酒吧?”

严瑾说:“我开了车的哟!”

于萍说:“没事,滴滴代驾嘛!傅顺也喝点,我们都喊滴滴代驾得了!”

这一家酒店的梅干菜烧肉真不错。干菜味道纯正,有嚼劲且很容易嚼得烂。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炖得酥烂,没有一丝油腻的感觉。茴香豆,甜香咸糯,透着浓郁的茴香味道。喝一口绍兴黄酒,吃一颗茴香豆,还真是一种享受。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大口地喝着加热了的绍兴黄酒,三斤装的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

绍兴黄酒的酒精度数不高,但因为是加热后再喝,初次喝的人还真有点不适应。傅顺有点晕,脸色变得赤红。于萍挖苦道:“老西,你怎么还比不过人家严瑾啊?看你脸色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坛酒都是你喝了哩!”

傅顺对严瑾笑一笑,实话实说:“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对酒真的有了阴影,一开瓶就开始紧张!”

严瑾善解人意地说:“没事,慢慢就好了!”

于萍说:“以后不喝不就完了?你紧张啥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以后能不喝就尽量不喝吧!” 傅顺表态道。

聚会结束。严瑾和于萍分别叫了滴滴代驾。

傅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打开手机微信。见到一个请求加入的微信号,备注留言是:顺哥,我是你的老朋友。

傅顺随手添加了这个微信号。很快,对方发来了一段长长的微信息:

“傅处:

你好!恭喜你荣升处长!不要问我是谁!我知道你曾经因为嫖娼被行政拘留,并被收容教育半年。后来,有人帮你出钱运作,将你送到了外省的一个拘留所。你通过开具母亲病危的假证明,请假获释。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如果没人帮你打通关节,你应该还被关在拘留所。但你居然瞒天过海,骗过了组织部门的审查,还获得了提拔!你应该清楚如果你的行为败露,会受到怎样的处分!

一个知情人。”

傅顺看完,忽然感到浑身发冷,脸上的热意全部消散。他回头看了看后座上正在假寐的于萍,和全神贯注地玩着妈妈手机的馨馨,心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回了一条信息:“请问你是哪一位朋友?”

对方回答说:“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应该关心的是,我想干什么吧?”

傅顺就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对方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兄弟手头最近有点紧,给点封口费吧!”

傅顺心想:把我捞出来的欠账还没有还,现在又来了一个催命的无常!

傅顺顺着对方的思路问道:“多少?”

“不多!二十万吧!”

傅顺在心里骂道:你他妈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二十万还不多,老子干一年也不一定攒下这么多钱啊!你以为是从前啊,什么加班费、绩效奖、出差补贴、讲课费、出场费、评标费等等,还有说不出名堂的红包、信封等灰色收入,现在统统归了零。用公款吃餐饭都要一把手批准。吃顿饭还要在发票上写上请谁、事由,如果是同城的客人,还不能请客。我到哪里去给你找这二十万啊!

傅顺回答道:“朋友,现在不比从前,我哪有二十万哦!”

对方说:“有没有是你的事。你的职位,你的自由,你的党籍,哪一项不值二十万呢?”

傅顺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会,回答道:“兄弟不要着急,我考虑一下。明天和你联系吧!”

对方回答说:“明天下班之前联系。”

傅顺将刚才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回到家,他借口喝了酒,打呼噜影响于萍休息,自己抱着被子躺在沙发上,一个人默默地想着心思。

孙建军成功加了傅顺的微信号,并得到了傅顺明天联系的保证。自己觉得有了八成把握。他兴奋地在自己租住的地下室房间里一个人跳着华尔兹舞步,转着圈。他有点后悔自己把价码开低了——自己到底是个生手,胆子太小了,居然只开了这么低的价格。他想着接下来如何再给傅顺加码。

傅顺辗转反侧,彻夜未眠。他首先在脑海里思索是谁能够知道他的底细,而且对他了解得这么清楚。他把和他同一个监室的人挨个想了一遍,除了王有才有一点可能性,其他人恐怕连他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但王有才已经明白地表示他不会提前出来的呀!再说,他也不应该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呀!那就应该是于萍周边的人。难道是严瑾吗?她费劲心力把自己捞出来,自己还差她十几万没有还,难道她会利用这个来敲诈自己?好像也说不通。是不是单位有谁知道了?应该不会呀!要是有人知道的话,公示的时候,恐怕就会有人找领导反映了!最有可能应该是公安系统的人!嗯!这个可能性最大!如果是他们,我还只能接受这个敲诈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傅顺分析来分析去,心里越来越乱。他也想过报警。可是如果报警,自己首先就得再进拘留所,嫖娼的事情也就马上曝了光!这条路肯定走不通。

傅顺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考虑到老父亲对自己的殷殷期待,于萍对自己的鼎力帮助,馨馨也需要父亲榜样的力量,他决定把金印卖出去,满足对方的要求算了。

下班四点,傅顺正在召集处里的职工开会,他收到了一条他最不想见到的微信息:“傅处,下班时间快到了哦!”

他简单地回了一条信息:“开会!”

开完会,傅顺主动联系对方:“兄弟,我真没有那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少点?”

孙建军回答道:“你别废话!又不是菜市场,你还讨价还价呀?”

两人在手机上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孙建军咬紧牙关就是不让价。

傅顺冒险使出一条破釜沉舟式的计策。说:“价钱谈不拢,那就算了!你去告我吧!我明天辞职!”

孙建军没有马上回话。看来,他是被傅顺这条计策镇住了。他肯定不希望傅顺辞职。如果傅顺走了这条路,他不仅收不到一分钱,而且敲诈的事情还会败露而受到法律的处罚。

孙建军服了软。回微信道:“十五万,决不能再少了!”

傅顺见对方开口就让了五万,他身上血液里流淌着的精明立刻显现出了威力。

他继续讨价,最终以十二万成交。

孙建军一边骂着傅顺,一边想着:老子先收到你这十二万,再来找你算账!

傅顺给一个早就盯上了他手中金印的一个收藏家打了一个电话,表示了愿意出让金印的意思。收藏家高兴坏了。问他有啥条件。他说:“先打五十万定金,在找第三方评估。价格谈妥后交割。”

收藏家说:“那你得让我看到真家伙呀!”

傅顺说:“明天中午十二点,东单工商银行营业大厅见面吧。”

傅顺为了保管金印,在这家工商银行租了一个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