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几个农家小菜做好,端在路香香面前,梅子心灵手巧,厨艺惊人,家常小菜被她烹饪得色香味俱全,路香香谗言欲滴,品尝之后,赞不绝口:
“真好吃,这菜做得真漂亮,大饭店也吃不到如此美味啊!我今天真有口福,好高兴,素菜能做到如此水平,真是了不起,非常欣赏!”
梅子莞尔一笑,“谢谢路总夸奖,我做菜的时候还担心路总阅人无数,什么场合没见过,吃尽人间美味,怕做不好让路总失望,现在听了路总的夸奖,心里总算踏实了。既然路总喜欢小妹做的菜,就多吃点!”
路香香冲妹子微笑着说,“谢谢妹妹,说实话,你给我的印象很好,你的房间虽然比不上那些富丽堂皇的别墅,但是整天看起来非常干净清雅,家具摆放得也整齐美观,说明你是一个勤劳持家的女人。
四年前,我去表妹家做客,她家条件在农村还是挺不错的,花了一百多万建了小别墅,乍一看非常气派。但是我进去之后,看到我的妹夫蓬头垢面,别墅房间里各种东西随便乱放、乱如麻。两个孩子,一个十岁左右,一个六岁左右,一个头发像鸡窝,一个衣服凌乱脏兮兮的,两个孩子的手都黑如泥,傻笑着,不停地吸着鼻涕。
表妹见了我,急忙从厨房烂菜堆里翻出几个苹果,随便用水冲了一下,很热情地让我吃,我看了差点没有呕吐,非常失望,饭都没吃就走了。三年之后,妹夫做生意失败,穷困心酸,别墅低价卖了。
这说明什么呢?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纵观朋友圈,我们认识的人,那些家庭幸福,事业丰收的,家里无不干净温馨,从未发现一个事业如日中天的成功者的家里乱如鸡窝。
今天我来你家做客,看你的家庭如此干净整齐,就可以看出你的事业和精神世界是清洁高雅的,和那些市井小民大不一样。春子玉树临风,能培养出如此才貌双全的人,和你这个漂亮优秀的姐姐分不开啊!吃着你做得家常美味,在这么干净清雅的客厅里,突然觉得生活好温暖好幸福,我都舍不得走了,多住几日,欢迎吗?”
春子一听,眉头紧皱,十分恐慌地想,怎么?拍了我姐这么长时间的马屁,原来是另有所图,赖着不走吗?
梅子听了路香香的长篇大论,那些合情合理的夸奖,开心地笑了,“路总真会说话,你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如此和蔼可亲,我当然欢迎路总在寒舍多住几日了。我和你一见如故,如果不嫌弃,以后我就喊你路姐吧!”
路香香眉开眼笑,“太好了,叫路姐好啊!我第一眼看到妹妹就感觉很亲切,一见如故,你喊我姐姐,我求之不得呢?今天真高兴,来,我们好好地喝几杯,一定要尽兴啊!”
客人主动提出喝酒,梅子当然要舍命陪君子,虽然她平时不怎么喝酒,但是场合特殊,她还是陪着路香香喝了几杯。
春子心情郁闷,正好借酒消愁,和路香香疯狂地碰杯,喝得很欢,看起来畅汗淋漓,其实仅仅是为了发泄心中莫名的忧伤。
“春子,你今天看起来怪怪的,是不是我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把你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气跑了,你对我心怀不满啊!是不是呀?我说帅哥,你放心,漂亮的女人,我路姐认识的可不少,到时候多给你介绍几个,好好补偿你一下!看你愁眉不展的,我看了真心疼。千万别想不开,生活是用来享受的,不是自寻烦恼的,来喝酒,今日有酒今日醉,陪姐姐喝个痛快!”
春子努力让自己微笑,和路香香碰杯,“哈哈,路总说笑了,今天这事本来就是刘美美的捕风捉影,路总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她却如此污蔑你,我岂能袖手旁观。她太不懂事了,希望路总不要和她一样,别记恨,我替她像你赔罪了!来,喝酒……”
路香香哈哈大笑,“春子,姐姐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不记仇的,女孩子吗?年轻傲气,吃醋哭闹,是很正常的,我见得多了,我才不生气呢?好,喝酒——”
这样彼此逢场作戏,不知不觉十瓶啤酒喝完了,路香香醉眼朦胧,春子也摇摇晃晃了。
梅子急忙安排他们休息,把路香香扶到自己的房间,让她躺在自己床上休息,那个女总裁本就醉眼朦胧,很快进入了梦乡。
春子也回到自己房间,横在床上,闭上眼,在杂乱无章的梦里,模糊了意识。他想了很多很多,很多事情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但是又飞快地隐去,喜欢的讨厌的,相互交织,分不清,分不清,杂乱无章。
迷迷糊糊地,发现雪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仍然那么美,他微笑着想去拉那个初恋女孩的手,突然她飞舞着凌乱的头发,瞪着他,冲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没想到你又和那个老女人好上了,我那么相信你,你处处留情,对得起我吗?”
春子想解释什么,但是那身影不等他说话,就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感觉呼吸困难,拼命反抗。惊醒之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口干舌燥头痛欲裂,急忙从饮水机里接一杯水,一仰脖喝了,于是又躺在床上,想睡一会,感觉太累了,如果不休息,精神几乎崩溃。
恍惚中,刘美美也出现了,她用一双泪汪汪的眸子盯着他说,“春子,你看看我美吗?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我,是男人就说实话,你到底爱不爱我。如果你爱我,就娶我好吗?我不求大富大贵,我还愿意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音乐教师,我希望你也不要做什么大老板,还做一名语文教师,好吗?我们就这样过着安静快乐的生活,不好吗?”
春子热泪盈眶,在一个模糊的不知道的世界里不停地寻觅,几乎喊了出来:“好啊!好啊!我不做什么大老板,我愿意和你一起做一名普普通通的人民教师,我愿意娶你,我愿意,你等等我,别走啊,美美……”
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在回答他:“可是让我怎么相信你呢?你长得如此帅,那么多女人喜欢你,你处处留情,让我怎么相信你呢?你不是我的菜,我痛死也要放弃,我不想再强求一份感情,我累了,我走了,再见……”
身影很快消失了,春子再次惊醒,发现又是一个梦,如此真实,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洗脸,渐渐清醒了,再也无法入睡,然后跑到阳台上,任夜风吹着。
抬头望,星夜灿烂,一颗颗的星星在头顶闪动着,很近很近,似乎伸手可摘,但是要遥不可及。这世间很多的人、很多事就像这满天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在脑海中动着,让春子怅惘,不知道该怎么交往,该怎么面对。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就是关系,杂乱无章盘根错节各种各样的关系,不同的人不同事不同的利益,尔虞我诈逢场作戏,活得失去了真实的自己,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是自己渴望的呢?春子越想越迷惘。
时间很残忍也很无情,它会模糊那些如诗如画的记忆,吞噬那些美好的甜蜜的温馨的细节,春子觉得恍若隔世,几乎记不清了,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世俗的纷扰,让他心灵空虚哀伤。
为什么不快乐,为什么不快乐了呢?事业有成,生活水平越来越好,为什么精神却如此空虚,感觉不到最真实简单的那种欢乐呢?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谁能发现他眸子的空虚和苍凉,梦中的谩骂诅咒,真的源于相互伤害的无奈吗?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现在隔着万水千山,变得难以寻觅了吗?
灵魂居然像浮萍一样飘摇,找不到真正让自己温暖扎根的地方,世俗强大,各种力量相互推拥,虚弱的根再也无法抓住可以让自己快乐安静的地方,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人走茶凉,很多东西都马不停蹄地走着,消失着,渐渐地,一切都模糊着,消失着,变得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