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若疯魔。
“你告诉我吧。”皇帝眼中仍然闪烁着狂热的光,“你告诉我,我马上就放你出去,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豪宅娇妻,金银珠宝,无上地位,这天下就应该属于我们这种人,我们高高在上!那些蝼蚁一般的无知世人,本该匍匐在吾等脚下!”
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皇帝膝行爬至老者脚下,狂热地高举双手,苦苦哀求,哪里还有半点皇上该有的样子:“你要什么夏家老爷子?你说啊,你说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教我灵术,我封你为国师!”
“呸”一口吐沫在皇帝脸上缓缓滑下,一双浑浊的老眼波澜不惊,“我要你的命。你给吗?”
皇帝浑身颤抖,也说不上来是气恼还是暴怒,他冷冷地起身,从地上捡起六把长匕:“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老东西。”
匕首一点一点拍进老者胸膛,鲜红的血流入地面蓝幽幽的阵法当中,皇帝笑了:“行,你骨头硬,你不说,你以为你是为夏家好吗?!夏家就是毁在你的手上!我迟早要找到你那孙女,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好好活着,我要你看着夏家最后的血脉死在你眼前,夏家就是因为你而血脉断绝,想必她的血和你的血一起应该足够填满这个阵法了。”
君墨桦与韩修阅正在往宫内赶去,却不知道朝中诸位大臣也正因为皇帝的失踪而乱作一团。
君墨桦坐在车中,指节被他捏出声响。车子倏地停了下来,君墨桦的脸色随之一沉,还不等他开口询问,车旁随行的侍卫道:“主子,前面有百姓围成一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您是要绕道还是就走这条路?”
“离皇宫还有多久?”
“绕路的话得绕一个大圈。”
“去前面看看什么事。”
“是。”
不一会儿侍从就匆匆跑回了君墨桦身边:“主子!那儿躺了个白衣人,身上都是血,而且……”
“而且什么?!”韩修阅先开了口,他本是医者,医者仁心,听闻有人受伤,心中自然怜悯。
侍卫犹豫的看了君墨桦一脸,支支吾吾。
“看他做什么,快说。”韩修阅不耐烦。
“那……那受伤之人……看身形打扮……都像……都像是沐姑娘……”侍卫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脸色变了又变,韩修阅见状,忙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君墨桦的手心出汗,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动静都慢了下来,他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双腿残疾,无法学习武功,月儿为了他进宫冒险,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看着韩修阅带着侍卫们拉开围观的百姓,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那是他的月儿啊……他爱她如珍宝如明珠,然而此刻这颗明珠却落在了地上,布满了尘土。这还是他那个永远都一脸冷漠高傲的月儿吗?他的月儿明明可强大了,他还记得她与左依依针锋相对的样子,还记得她第一次见他一把抓住他的手传来的体温,也还记得她在他怀中一脸绯红的样子,然而现在她现在躺在韩秀阅怀中,一身白衣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液,乌发披散下来,手臂也无力的垂下来,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
君墨桦闭上眼,一滴眼泪滑落,他也没有感觉到。
旁边一家茶楼二层,坐着一名带斗笠的客人,那客人瞧见楼下喧喧嚷嚷,招手换来店家结账,悄悄伸手从怀中淘出二两碎银放入伙计袖口,这客人示意那伙计贴耳过来,悄悄问道:“楼下那华贵的马车,是哪位贵人的?”
那伙计只觉这靠近之人身上有异香沁人,往楼下一看,心领神会道:“那是当今圣上膝下五皇子,封残王爷,可是已有婚约在身啦,听坊间传闻,他的未婚妻是沐将军府上千金,两人甚是恩爱。”
客人心知这伙计定是把自己当成爱慕残王爷的姑娘,偷偷出来打探消息,当下也不说破,只是笑了一笑:“谢谢这位小哥告与我知了。”
残王府中,君墨桦眉头深锁,一脸渴望的看着把脉的韩修阅,生怕他下一秒就说出一个不字。而此刻,韩修阅的心中也非常不平静,沐柒月的脉搏太虚弱了!然而转头看见君墨桦渴望的眼,他不敢说出任何打击的话。
“说吧。”君墨桦看着韩修阅唇角张了又张,心里一沉,做好了准备,“只要她还有一口气,我死都不会让她出事。”
“出血太严重了。”韩修阅一脸担忧,“身上大小伤口十余处,其中三处见骨,最严重的还是后背上,那伤口不像是武器所伤,倒像是某种野兽,我更不能理解的是,沐姑娘气息混乱,像是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在阻止她出血,但是却打乱了她的经脉,这气息十分强大,在她五脏六腑中暴动,我也无法控制。”
碧雨此时也已赶到了沐柒月身侧,闻言一惊,扯着韩修阅的领子问道:“今日初几了?”
君墨桦道:“初一。”
碧雨松开韩修阅,韩神医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下,嘟着嘴刚想抱怨,却看见碧雨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样,口中喃喃道:“初一……竟然今日是初一……真乃天亡我主吗?”
“残王爷!”碧雨一下子单膝跪在君墨桦面前,“请你一定要救救主上!主上身重碧落之毒,每月初之夜即为毒发之时,昔日主子都是凭借自身灵力和灵蝶之力以毒攻毒,调和疏导血脉,而如今大战一场气血亏空元气大失,又灵力絮乱,至今昏迷不醒,定是无力支持。残王爷,碧雨从小相伴主子身侧,本已发誓终身只跪主子一人,今日碧雨求残王爷一定要救主上!”
“要我怎么救她。”君墨桦怎会不救,他的心疼的快要滴血,大概此刻碧雨说要他剖腹剜心他都会答应。
“你的血。”碧雨轻声道,“王爷身上所带之毒应该与主子有相通之处。”
“好。”君墨桦也想到了上次毒发时的情节,想起柒月在城外的别院中有一处千年寒潭,道,“我们出城。”
一辆马车马不停蹄地朝城外奔去,守城的侍卫拦下:“车里什么人!”
车夫拿出残王府上令牌,满脸堆笑地递上前去。
啪,守卫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向马车走来:“下来检查!”
车帘刷的一声掀开,君墨桦一张俊美的脸上带着冰霜:“本王在此,有什么疑惑?”
守卫见是残王本人,吃了一惊,忙不迭地道歉:“王爷您说笑了,在下也是奉君之令,要知道昨夜宫中走了刺客,说是受了伤,各城门都看得严的很,王爷通融则个。”
君墨桦 放下帘,哼了一声道:“无妨,现在本王可以出城了?”
“可以可以,王爷慢走啊。”
车轱辘扬起一道灰尘,行到一处别院,君墨桦抱着沐柒月,碧雨将他们推入一处密室当中,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大门关闭,密室内只剩下二人。
君墨桦看着躺在床上的睡美人一张苍白的脸,就算是昏迷不醒的状态,沐柒月也依然眉头紧锁,君墨桦伸出手去将她的眉眼抚平,她的额很烫,是他难得感受到的温度,滚烫的灼人的,像一把火,烈烈燃烧。
“啊!”沐柒月痛呼出声,君墨桦知道她毒发了,丝毫不敢迟疑,伸手解开她身上衣扣,一粒、两粒、冰肌玉骨,肤白如雪,君墨桦虽上次也与沐柒月有肌肤之亲,但也并不是看的特别仔细,然而这次,自己心爱的姑娘就这样躺在他眼前,一点点衣衫褪去,君墨桦的呼吸开始有些粗重,他向来清楚月儿有多漂亮,而现在半昏迷的状态下,因痛苦而微蹙的柳叶眉,眼睫毛一眨一眨的,额上的汗珠顺着小巧的鼻梁滑下,又滑过粉白的唇瓣,她向后抬头,咬着牙不发出痛呼,锁骨精致,下意识地蜷成一团,君墨桦一把将她抱住,试图把她放入密室寒潭中。
灵蝶早已自动吸食起沐柒月的血液来,看着怀中女子身上的伤口重新一道道狰裂,君墨桦好恨自己不能再快一点,皮肤开始发红,沐柒月痛到苏醒,抬眼看见君墨桦担心的脸,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所有的声音都在嘴边化成了一句句痛苦的呐喊,双手一个用力缠住君墨桦的脖颈,沐柒月无法控制自己靠近他,他那么冷,冷的仿佛靠近他再靠近一点,自己就也会冷却下来一样。
“月儿……”
千年寒潭中,渺渺水汽弥漫,沐柒月觉得好受了一些,在君墨桦的怀中不安地扭动。
君墨桦虽一向冷静自制,却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她在他怀里滚烫的就像一团火,就算是飞蛾,扑火就扑火吧。不再迟疑,低头吻向怀中人儿的唇,唇舌纠缠,温柔而霸道,君墨桦的唇一点点下移,吻过沐柒月精巧的侧脸,再到下巴,再到锁骨,缠绵至极的吻最终落在锁骨中凹下的小窝处,沐柒月难以自禁微微向后抬头,喉中发出猫一样小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