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了一件和橱窗里大同小异的婚纱,坐在化妆镜前让化妆师给我化妆。
因为身体不好大姐不允许我化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个道理,按理来说没事,可大姐说我皮肤太过敏感最好不要使用。她说不化妆我就听她的,免得她为我操心。我记得最近一次化妆也是在一年前,学校举行活动,我为自己化了个淡妆,那时候的我很漂亮,现在的我都不忍心看自己,跟瘦猴没有区别。一时间我心有不忍觉得委屈了徐宁。
化妆师给我盘发时,在镜子里看了我好几眼,忍不住问:“美女你是不是在减肥?太瘦了一点!”
我简明扼要地说:“快死了!”
她为我带王冠的手一颤,试探地问:“美女得啥病了?”
站在一旁的乐彩依偷着乐,镜子里的她身材高挑,粉色套头毛衣衬的她白皙的皮肤更加莹润。
“绝症,快要死了!”我有些不耐烦,最讨厌别人对我好奇问三问四的,“你快点,我一会还要回医院。”
她手脚麻利了起来,一定是害怕我死在他们店里。
乐彩依站在一旁柔声柔气:“美女,你看她这样子像是要死的人吗?你别听她胡说,她骗你的,她只是身体不好而已,你头发给她盘仔细了!”
化妆师心中疑惑又看了镜中的我一眼,此时徐宁一身浅粉色休闲西装,内搭白色衬衣,头发凌乱却很有型,这一身搭配非常的适合他,很温暖阳光。我用欣赏的眼观呆呆地看着镜中的他,完全忽略了给我盘头发的化妆师在说什么。
他嘴角噙着笑,走进我身边理了理衣领,看着镜中的我:“喜欢这样的我吗?”
我发直的目光一直看着他,却不知道自己嘴巴里说了句什么,说了才发现我说的好像是喜欢。我想说了这个话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好看的东西大家都喜欢,我说的是实话。
他垂头食指挠了挠额头,带着幸福的笑,侧过身看着我单膝跪地,从兜里取出一枚戒指,深情地说:“思宇,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我看着他手指上捏着的那枚戒指,好像是不锈钢的,纳闷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由于好奇我问:“嘿嘿,你这枚戒指哪里来的?”话间伸手要拿。
他一愣收回手,目光变得深沉:“严肃点!”
“啊?”我不明何意,知道徐宁在和我开玩笑,难不成还要真的配合他?
乐彩依说:“思宇,认真点!”
我说:“有必要吗?”
化妆师盘好我的头发,看着镜中的我,满意地笑了笑:“很有必要,站起来接受你男朋友的求婚吧。快快快!”说着她就来扶我起身,“求婚仪式完成我们就拍照。”
我被她们两个鼓动的插不上话,身子任由她们摆布,我站在徐宁面前。乐彩依拿开我身后的凳子,给我飞眉,我傻不拉几地问:“干嘛?”
乐彩依笑着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快说啊!”
我大脑里像被浆糊糊住了,忘记了徐宁刚才的话,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我问徐宁:“你刚才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徐宁做的像模像样,情深意浓,眸子迷离:“思宇,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演戏嘛,也没有多大关系,我很从容地说:“好啊!”还伸出了左手让他给我戴那枚不锈钢的戒指。
旁边的人同时欢呼起来,我看见我的化妆师已经热泪盈眶了。我在心中叹息,真是一个感性的人,肯定是以为我活不长了,在死之前男友还不离不弃,不热泪盈眶也难,哎,突然间我都有点被自己的想法感动。
我就简单地拍两张,来个牵牵手什么的就行了,可是摄影师却是个折磨人的家伙,要我们摆出各种暧昧的姿势,我左右觉得别扭,可是徐宁似乎很享受,我在想他心里多半也很难受只是装的这样绅士。
拍了几组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我说:“好了,我累了,不拍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化妆师,脸上嵌着甜美的笑容,对我说:“最后一组,好吗,美女?”
我看她那么诚恳不忍拒绝,答应了她。我说:“又在哪里去拍?”
她笑着说:“就在那边鲜花窗户边。”我们随她走了去。
鲜花窗户顾名思义,窗户围了一圈鲜花,不是一圈其实就是鲜花装点的拍摄景点,唯美浪漫。
我说:“什么动作?”
她说:“亲吻!”
“啊?”我摆手,“这个不行,换别的!”
话落徐宁修长的手抬起我的下巴,吻上了我的唇,我一怔,脸刷地一下红的火烧火燎。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亲我,我又羞又气,正欲推开他,他却左手猛地抱住我,低声道:“别动,演戏而已你干嘛当真?再说我们早就亲吻过你害什么羞?”
他后面那句话声音特意放大,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他们用微笑祝福着我们。我红着脸想给他们解释不是徐宁说的那样,脸却被徐宁紧紧钳制住,在挣扎中我的余光瞟见了门口站着的身影,很快那道身影消失在我眼前。
我似乎看清了那身影好像是表哥的,为何他不进来?转念想要是表哥不可能不进来多半是我看错了。思索中的我身体放弃了挣扎,徐宁在我耳边柔声道:“闭上眼睛。”
我脑子在思考问题思考不清楚时,总会按着别人的口令去做事,我闭上了眼睛。徐宁温润柔和的唇再次盖在我唇上,我内心是很想挣扎,可是我的嘴巴不听使唤背叛了我,而且是很不情愿离开他的唇,还主动迎合着,双手居然也抬起抱了他的腰。
后面我就在想,我是着了魔还是脑子进水了才那么主动迎合他,仔细想想我当时主动是因为我想起了梦境中的那个梦,那一刻我感觉在梦中亲吻那个所谓岳景初的人,让我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我很爱他,有种触景生情的悲伤在里面。
这一切都是演戏,我自然不会当真,就像徐宁说的,我们已经亲吻过,多一次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我总说是徐宁占了我的便宜呢,现在想想觉得有误,他人长那么好看,而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便宜可占,所以自始至终是我在占他便宜。啧啧,我真是个人才居然这样安慰自己。
大姐为我的病大惊小怪非要我再住两天院不可,然而我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我拗不过大姐又在医院躺了两天。两天里我叫他们都别来看我,我要独自望着天花板发呆,一个人的世界可以独自思考,思考些什么呢?有时候觉得要思考的东西很多,然而当我真正有了时间思考时,半个毛都思考不出来,神思像短了路一样牵引不出去。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站一会躺一会坐,好像任何一个姿势都不是很满意,后悔不要他们来看望自己的决断。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在心中叹息,我表哥真是猪脑子不要他来看我,他还真就不来看我了,二货!乐彩依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男友经常冷落我,要她不来看我还真不来,无情!我在心中气哼一声,真正不想他来的还每天晚上都要来陪我,烦死人!
我侧身一拉被子打算睡一觉,突然间感觉背部阴冷阴冷的,心中总感觉背后站着个人。我慢慢转过头去,一个高高的身影,他穿着黑色风衣,带着黑色墨镜,脸色白没有丝毫血色,唯有那唇带着一丝丝的粉。他嘴角噙着笑意一声不响地站在我床边,吓的我惊呼一声,一身汗毛竖起,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我抓紧被子朝一边缩了缩身子。
偷瞟一眼病房的门,我在躺下之前还开了一个封,我躺下到翻身仅仅一分钟的时间,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有听见有脚步声进来?
我被吓的舌头打了结:“你,你什么时,时候进,进我病,病房的?你,你是谁?”
“哦?”他的头微微偏了下,笑意更浓。我看见他墨镜里倒映着我恐惧的模样。“你不认识我了?”声音冷冷,周身也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我凝重地瞟了他几眼,记忆里好像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生命中。莫非他走错病房认错人了?
我说:“你戴着墨镜我怎么认识你?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边取下墨镜边说:“哦,对,房间里没有阳光了,可以不用戴了!”
一双深潭似得眸子,深深地看着我:“你想起来了吗?”
这双眼睛我从来不曾见过,然而他的声音好似是听到过的,在哪里听到过?我大脑飞速地转了几个圈都没有想起来。我茫然地看着他,木讷地摇头:“我不认识你!”
他躬身凑近我,微微眯眼带着一丝不信:“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身子向后退了退,一掌推开他,没好气道:“你谁啊,毛病!离我那么近干什么?让开!”
我手触碰到他脸时,他像一块冰铁般没有温度,我心中疑惑十一月的天还不至于那么冷吧。
我刚推开他,猛然间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的手已经将我的下颚紧紧钳制住,手也是那般的冰冷。他那张惨白的脸慢慢靠近我的脸,我双手用力去拉他钳制我下颚的手,他却倾身压在我身体上。
突然间我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难道他要在医院对我实施先奸后杀的惨案?我越想越害怕,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让表哥给我找个单人间的病房,还不要他们来陪我,这下好了,我的清白之身就要被他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