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重归寂静,林世举吐出一口浊气,他终于彻彻底底地从这场刺杀中活了下来,不由脚下一软,若不是他身边的军官眼疾手快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
“公爵阁下,臣........”彼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脸上还残留着血迹,浑身破破烂烂的,很显然他刚才奋战在第一线,现在他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只得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双手举起他的佩剑,递给林世举。
林世举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你的惩罚会由军事执法部下达,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为战死在这里的兄弟们做些什么。”
“是的........”彼得的声音很轻,他知道这次完全是他的过失。
实际上平心而论也不能算是彼得的错,因为这里是被迪姆川人视为圣地的地方,平时里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入,但这里的地域太过广大,所以要隐藏几十个人实在非常容易,加上近卫军无法取得这里的完全控制权,要彻底的搜索还真有很大的难度。
“公爵阁下,父亲已经在外面等候,他原本想亲自来的,不过由于年纪大了所以现在只得带族中所有的长老在外面等候公爵阁下,向公爵阁下乞求宽恕,”艾诺万科来到林世举身边,恭敬地低下头。
实际上林世举也不知道该怎么惩罚迪姆川人的疏忽,毕竟这个部落是投靠自己的第一个部落,他们在很多印第安人心中都算得上是一种典范的存在,要是自己的惩罚太过于严厉,恐怕会在印第安人心中造成一种极坏的影响,但不惩罚他们又无法平息自己乃至于整个军队的愤怒。
“我现在很累了,让伯爵明天一早来见我,”林世举不想再在这个时候想这个问题,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彼得,“卡罗尔和特蕾莎他们在哪里?他们安全了吗?”
“这个.........”彼得偷眼看了一眼林世举的神色,见到他有发怒的征兆,索性心中一横,“公爵阁下,非常抱歉,总管小姐和公主殿下在路上受到了伏击,等威尔将军带人到那里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我们的人正在搜寻他们的踪迹,我们已经封锁了这里,没有人能够逃得出去。”
“啊?!”林世举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他一脚就踹到了彼得的胸口上,后者被踹的往后一倒,半天没有提上气来,四周却根本没有人敢上前扶他,彼得喘了几口大气,再次保持着跪倒的姿势。
谁都没有见到过林世举真正发火的样子,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四周寂静得鸦雀无声,只剩下了林世举手指关节咔嚓作响的声音。
“给我找,就算把这里全部翻个遍,我也要找到他们!”林世举咆哮着,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眼睛发红的疯子,他的一双满含无法掩饰杀意的眼睛看着艾诺万科,“我想蒙德诺必克伯爵应该不会介意吧,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不顾忌迪姆川人的圣地是多么的神圣了。”
“这.......不介意,公爵阁下,我会带着人一起参与这次救援,”艾诺万科毫不怀疑林世举要是听到自己的一个让他不高兴的词语,他腰间的佩剑就会毫不留情的划过自己的喉咙,现在的林世举给人的感觉完全和往日的平静镇定形象判若两人,这是一个处于丧失理智边缘的男人。
“公爵阁下,公爵阁下!”林世举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正要说话,却见身后一名士兵跑了过来,他满脸焦急,似乎就像是从三英里之外跑步过来的传令兵。
林世举皱皱眉头,今天一天之内他已经遇到了太多让自己愤怒的事情,现在他强自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朝那名士兵点点头,“说罢,还有什么倒霉的事情我都受得了。”
“公爵阁下,您快去看看夫人吧!”
林世举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懵,他过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跟着那士兵朝后面跑去,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康丝坦丝,你千万不要有事!
其实已经不用走到康丝坦丝面前,林世举就已经觉得自己心中似乎堵上了一块大石头,看着那一圈围拢在一起的人,那些来自医护队的人拥簇在一起,焦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直到林世举来到他们眼前,这些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他们默默地站起身来,没有一个人敢和林世举对视,在那一双充满着不服以往的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哀求的眸子扫视下,所有人的头都埋得低低的。
林世举看着躺在地上的身影,那身上的雪白早已经成了灰色,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颊此刻像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往日的宝石眸子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就像是珍珠失去了光泽,原本圣洁的天堂花快要枯萎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林世举来到她身边,一把抱起康丝坦丝,他感受着她毫不规律的呼吸,在满脑子不知所措的念头中还能够下意识说出来的话也只有这句了,他再次提高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中了飞刀,”当先一名军医身体微微颤抖,他拿起手中的那枚小小的飞刀,“这是夫人背上取下来的,飞刀上有毒。”
林世举心中原本就有些发堵,他看了一眼康丝坦丝背上的一处小小伤口,几乎可以说是微不可见,但是却有些深,而现在伤口已经开始发乌,从纱布里面渗透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她还有救吗?”
没有人回答,答案显然已经非常明显了。
林世举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瞬间被清空了,喉咙一甜,就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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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林世举在石桥边上对着彼得等人大发雷霆之时,另一座山山腰的崎岖小路间,十几个人影正在黑暗之中跋涉,由于此刻是黑夜,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若不是这些影子正在移动,否则完全分不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如果再看得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这些人大多数的穿着都是和泽比克斯一样的,全身黑色斗篷,不过在他之中,有两个人的衣着则完全不一样,反而被绑缚着双手,被前面的黑衣人牵得跌跌撞撞的。
一行人速度不快,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那两个被绑着双手的人拖慢了他们的脚步,这两个从身材和衣着上来看很明显是女人,她们的嘴似乎都被堵上了,只有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呜”声说明她们是多么的不情愿,不过随着步履越来越蹒跚,就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气功夫。
“噼里啪啦”好像是炒豆子一般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在这寂静之中极为清晰,几声整齐的声音之后,远方又陷入了沉睡。
这一行人的速度渐渐慢了一些,一直走在领头位置的黑衣人停下脚步,扭过头去望了一眼被山头遮挡住的那个方向,又看向队伍中两个被绑缚着双手的人,那人走到当先一名女人面前,后者充满愤怒和怨毒的眸子毫不留情地看着来人,那样子丝毫不像是原来怯生生的卡罗尔。
来人凑近她,取下自己头上的斗篷风帽,露出一张在月光下面泛着美艳和诱惑的姣好面容,正是茜娜亚那一张让路易神魂颠倒的容颜,她伸出手指头,轻轻地拂过卡罗尔的脸颊,却被猛地甩开,她浑然不介意,“多么漂亮的人儿啊,可惜你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你的男人了。”
茜娜亚笑了笑,露出脸上的酒窝,那样子像极了盛开的鲜花,就算是在这个漆黑的夜里都能够感受到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无穷魅力,但是她的语气中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和她展露笑颜有关的东西,“我认为这并不公平,在我的心目中,就算是你们全部死光,都比不上泽比克斯大人的一条性命!”
从头到尾卡罗尔都被堵住了嘴,只得用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她,后者继续说着,似乎激怒并且享受一个人绝望的愤怒是一件多么令人享受的事情,“你弟弟的死完全是他自找的,我可以告诉你,要是你们现在还生活在马赛,继续你们底层的生活,我可不会对你们这些渣滓动手,要怪就怪你们听信了一个恶魔的花言巧语吧,现在就算是上帝也保护不了你们了!”
“哈哈,”茜娜亚看了一眼从头到尾表现的就像是一只受惊了的梅花鹿的特蕾莎,她的腿由于经过了长时间的跋涉,显得有些发抖,或者说她颤抖的状态从没有一刻停下来过,“非常抱歉公主殿下,我们不得不让您遭受更多的苦厄,虽然非常歉意,但我也是奉命行事。”
茜娜亚似乎只是象征性的客套一下,她没有时间去关心这种所谓的金枝玉叶,立刻唤过一名手下,“城里已经布置好了,现在该让那些家伙做事儿了,每天在酒馆里面消磨时间可不要成了真正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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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普瓦城,国防部长德诺克斯的官邸。
德诺克斯,齐克索伊,塞缪尔,威克斯特和威尔,这几个人可是林世举起家的几大元老人物,乔凡尼这个原本属于法国雇佣派系的后来者都还要差上一些。
现在这群人每一个人都已经位高权重,在整个艾斯普瓦公国内部都是一群数一数二的人,所以无一例外都有着不小的家底,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公爵区里面有一栋不小的宅邸。
德诺克斯的官邸在位于公爵府两条街的位置,几乎几大元老的家都在这一带,以公爵府为核心,形成了一个官员聚居区,这里居住的无一不是公国里面的一号人物。
此刻,整座城市都在夜市结束之后完全睡着了,即使是公爵府这个夜夜笙歌的地方,现在也只有那些三三两两在逛完夜市之后回家的行人,还有一些在僻静之地幽会的青年情侣。
不过此刻,艾斯普瓦的安静即将被打破。
“紧急军报,我要立刻见到将军阁下!”一名来自远方的骑兵冲进了公爵区,他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将军府门前,他的脸上全是惊慌之色,疲惫的样子也无法掩饰,即使是在冬季的夜晚里都满脸汗水,眼见执勤的卫兵拦住了他,他只得停下马来,手中拿出一块牌子,“这是参谋部的命令,你们无法负担责任。”
“将军阁下已经休息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况且又不是卡斯提佬渡海打过来了,”卫兵有些不在意,实际上被人在这寒冷夜晚打扰了,走出温暖的岗亭也很让人不高兴。
“不是卡斯提人,但绝对比卡斯提人更严重!少他妈废话!”卫兵实在急了眼,他几乎都快要着急得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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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德诺克斯砰地一声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连身上的睡袍掉在地上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自己的短裤都顾不上了,脸色立刻变得好像是吃了辣椒一般。
“德诺克斯,发生了什么事?”德诺克斯的老婆是一个印第安女人,平日里面也很是安分守己,为德诺克斯生了一男一女,现在德诺克斯也非常钟爱她,这个女人不漂亮,但绝对身体强壮,她也被来叫德诺克斯的人惊醒,等到她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时,正巧看见那一幕,不由瞌睡醒了些。
那名传令兵也顾不上向将军夫人问好,只得连连催促,“将军阁下,这个消息稍后就会传遍全城,参谋部的人现在还无法核实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但是哥福瑞特上校要将军阁下尽快下达命令,避免出现更大的动乱!”
“通知卫戍部队,迅速封锁全城,马上派出骑兵往围场方向进行侦查,我不相信近卫军几千人就这么全部掉到了地缝里去!”德诺克斯这几年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他迅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现在的重要性,毕竟他是整个军队的一把手,“所有人严密戒备,绝对不能让城里发生任何乱子!”
“老爷,威克斯特将军带着人来了,他们就在楼下,要求见您,”传令兵好歹有了主心骨,他应了一声就要下去,却见到德诺克斯的管家这个时候也来了,听到这些他又看向了德诺克斯。
德诺克斯脸色一沉,他朝传令兵挥挥手,看了一眼管家,“知道了,我马上去见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德诺克斯的妻子是一个典型的勤俭持家型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刚才德诺克斯和传令兵的对话让她也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没有关系,赛叶娜,”德诺克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不过连他也知道自己话的说服力是多么的不够,“你去照顾好孩子们,在我回家前都不要出门,我把卫队留下来,记住,千万不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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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斯特,这名昔日德诺克斯手下的一名大副,现在在陆军的地位可谓是一时无两,在林世举的大力扶持下,他的声望在军队里面已经丝毫不逊色于国防部长德诺克斯了。
按理来说,威克斯特同样是出自海军,但海军和陆军的关系却非常的微妙,原本只是私人恩怨,现在已经波及到了整个军队,更加上了预算分配这些财政和后勤的问题,这两个军种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实际上现在是乔凡尼掌管海军,但德诺克斯毕竟身兼第一舰队指挥官的职务,所以在陆军看来,这位国防部长也是一名海军军官,至于乔凡尼,威克斯特还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自己的年纪虽然比不上后者,但是论起资历,那个法国佬恐怕差自己一大截呢!
威克斯特看着客厅的陈设,这里的摆设充满了一种大海的风情,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放大版的船长室,德诺克斯的一生都在大海上过来的,要说怎么布置家里,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整呢,不过在威克斯特看来,这里就像是充满了咸腥味,他看着一名正在忙着给客厅里的落地蜡烛台加灯油的女仆,似乎没有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德诺克斯。
“部长先生可真是过得好舒服,”威克斯特等到德诺克斯走到了楼下,他才抬头望着天花板,言语中充满了讽刺,“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够睡得着,现在你这个国防部长可有些表现得不称职!”
德诺克斯松松领带,正要说什么话,却只见门外又传来了几阵声音,管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老爷,市长先生和各部部长都已经到了。”
这就是公爵区的优越性,在这里官员们都居住在一个不大的区域内,所以他们不用等到出了事情就到老远以外的市中心,而是只用到公爵府集合就行了,现在公爵一家人都不在,那么优军政策的最大受益者德诺克斯就成了他们心中的不二人选。
“妈的,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德诺克斯有些纳闷,他刚才想做的只是封锁消息,现在竟然这些高层都得知了消息,他的心一沉,“让他们全部到会客厅来。”
片刻之后,德诺克斯的官邸就已经灯火通明,不光是这里,整个公爵区几乎都亮了起来。
敞开的红木大门,十几个人鱼贯而入,这些人全部都是整个公国的高层人士,包括外交部长塞缪尔,参谋部长哥福瑞特上校,还有教育部长等人,只有海军处长乔凡尼不在,因为他正带着第二舰队驻守在圣多明各。
这些人都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翩翩和谈笑风生,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和严肃,这个大厅里面似乎都成了肃穆的灵堂一般。
当大门缓缓关上后,德诺克斯没有等人们落座,或者说没有人还有闲心坐下,就已经开始说话了。
“我想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有消息传来公爵阁下在围场遇刺身亡的事情,”德诺克斯沉重的声音贯穿了整个会客厅,重重地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的沉默让德诺克斯都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们这个国家唯一的领袖死在了围场,就算他们想要复仇现在也完全不知道是谁干的,即使知道是谁干的,他们的军队也不知道该再听从谁的号令了,所有人都为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带着现在的资产回到旧大陆,隐姓埋名做一个地主度过后半生?
“公爵阁下!”
“哇”的一声,在这个死寂的会客厅里面,一阵突兀而且刺耳尖锐的哭声打破了宁静,一道在人群中的人影“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脑袋在地板上碰撞得“砰砰”直响,众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塞缪尔。
“上帝不再保佑我们了,他带走了我们唯一的主人!公爵阁下!”塞缪尔做双手高举状,他哭得极为伤心,眼泪和鼻涕迅速糊了满脸,他那圣彼得式的发型却看起来颇有几分破坏他的伤感。
塞缪尔这一哭,立刻让在场的人群里面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虽也有军队里面的官员极为厌恶,但这个时候塞缪尔的身份限制没有人敢去打断他,毕竟那也是对公爵阁下的一种忠诚表现,甚至德诺克斯想起自己以往,也忍不住唏嘘不已。
“够了!”正在这时,一道中气并不是很足,但却高亢的声音打破了越来越浓重的悲伤气氛,这个人不会有人不认识他,正是所有人都痛恨异常的监察部部长图德诺先生。
这个人在官员们的眼中就像是秃鹫一样,所以有人给他在背地里面起了一个绰号————秃鹰之眼。
图德诺的眼睛毫无疑问不像是秃鹰一样,但却非常有神,甚至总给人一种能够洞穿人心的感觉,有人说这位图德诺先生是原来欧洲的一名神父,因为看不惯主教的敛财行为而被关入了地下监狱,后来因为他和主教的夫人有染,才被放了出来,甚至有人说他是一个屠户,也有人说他是糕点师,不过现在也没有人关心这些了,因为林世举对于图德诺保护的很好,因为他亲手拉下马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就是说这位先生的仇人不可计数,为了防止有人危害这位先生的安全,以至于人们连他有没有儿女都不知道。
“你们这群没有用的懦夫,”图德诺性情刚烈,是属于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的人,正是他的这种性格,林世举才委他以重任,“公爵死生是死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核实,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消息传得这么快,一定有人在暗中做那些卑鄙的勾当!你们这群愚蠢的家伙,这么轻易就上了别人的当,难道你们的脑子都只有可可吗!?”
图德诺先生是一个仅次于公爵的可可狂热爱好者,他的很多比喻都使用可可来做的。
图德诺毫无疑问是一个官僚杀手,他虽然不屑于像军事情报局那群人那样随意捏造证据,但绝对能够用一番大道理把人训斥的体无完肤,他对人极为严厉,哪怕一点点瑕疵他也能够找到,所以现在也没有人敢和他顶嘴,不管他们有人心中迷茫之中有了跑路的打算,但现在监察部还是公国的一个机构,他们也还是公国的官员。
于是跪在地上的塞缪尔也悻悻然的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