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蚱聚精会神的看着蒲扇杆上的芝麻小字,上面的字意大概意思蚂蚱看清了,内容是让蚂蚱假装晕厥,然后按着我的暗示你就知道如何做了。
此时许掌柜和儿子等着蚂蚱下步行动,可看到蚂蚱原本站直的身子此时歪斜着,随后人轰然倒地。
许掌柜、蚂蚱娘和许天赐看着蚂蚱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竟不知所措。还是蚂蚱娘念儿心切,反应得快,她不顾一切的跑到蚂蚱身边歇嘶底里的呼喊:“蚂蚱!儿!你怎么了?”
接着许掌柜和许天赐也随着跟来,他们父子俩一脸茫然的看着躺地昏迷的蚂蚱。
此时的蚂蚱娘哭天抢地的哭着:“儿啊!你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就昏倒了呀?你哥哥下落不明,你再有个好歹叫娘可怎么活呀!你快醒醒吧!”
“呜!呜!呜!”
这边蚂蚱娘心急如焚,哭天抢地的哭嚎,站在另一边的许掌柜和儿子却没动容,他们木然立在蚂蚱身侧,就象没看见一样。
哭着哭着,蚂蚱娘感觉到了许家父子的冷漠,自己儿子为你家儿子这么上心的治疗喉疾,你们却如促冷漠!换做谁能开心?
这样的念头一起,心里不痛快,于是没好气的吩咐:“许掌柜!敢情躺地的不是你儿子,我儿子是为你儿子才造成这样的,出于人道你也得伸手帮这个忙!”
许掌柜还未从沉思中回过神,被蚂蚱娘冷吩咐竟反问:“忙什么忙?怎么帮法?”
听了许掌柜这白痴的问话,蚂蚱娘气得就差没过去掴许掌柜大耳刮子,嘴里骂道:“这是人说得话嘛,再分是人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开个破油坊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帮拉倒,看我能不能自己帮自己!”
话说完开始行动起来。
先是将地上的蚂蚱扶着坐起,然后坐在蚂蚱前面把蚂蚱胳膊拉住往起拉,可因为坐着使不上劲自己没站起身,第一次尝试失败。
蚂蚱娘也是个性格不服输的女人,第一次的失败激起了她第二次尝试的欲望。她改变了策略,这次蹲了起来,她这一蹲和迷迷糊糊坐着的蚂蚱有了一个高差,坐着的蚂蚱就乎不上娘,这是一个牛角钻不得,可蚂蚱娘和儿子一样是钻牛角尖,撞南墙的主儿,她认准的理儿谁劝也劝不了。但令人悲催的是此时连劝她的人都没有。
蚂蚱娘想改变策略就能成功,可等高的差距注定制约她失败。
当她往起拎蚂蚱双膊时,由于刚刚能够着,二人双手的抓合力不紧,只用了一点劲拽着蚂蚱的双臂就被扥开,蚂蚱随着一股惯力也向后仰躺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之前冷眼观望的许掌柜一个箭步上前用双手稳稳的托住了蚂蚱的身子。
一瞬间,蚂蚱娘楞住了,她没想到原来袖手旁观的许掌柜会出手相帮,她片刻楞神时,听到了许掌柜的厉喝声:“你傻楞着干嘛?这地上这么凉,还不快跟我搭把手把你儿子抬到屋里炕上去!你个傻婆娘!”
虽然听着许掌柜的厉喝声那么的不入耳,但心却是好的,所以蚂蚱娘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许掌柜的好意,允许他与自己合力将蚂蚱抬到屋里。
这是蚂蚱娘最大限度的妥协,因为她是个寡妇,而许掌柜是个鳏夫,男女授受不亲,由其是孤男寡女更该避嫌,可为了儿子她只能这么委屈自己,成全儿子。
蚂蚱娘和许掌柜一个抬头部,一个抬双腿,天赐在蚂蚱腰部位置擎着,三人合力将蚂蚱抬到屋里的炕上。
放好了蚂蚱,蚂蚱娘客气的要给需章柜和天赐倒水,被许掌柜制止:“大妹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原来只是孩子们交往认识,我们大人没见过面不认识,这么通过这件事认识了,往后有事了好沟通。现在看你儿子的状况是稳定了,但接下来不知怎样就要靠你来观察照顾,看起来他也不能解除我儿子病痛了,我儿子的事等你儿子好了知后再说,俗话说官不踩病人,我不是不讲理之人。你看这里有碎银子不多请收下,为你儿子请个郎中仔细瞧瞧,孩子小,可别耽误了他们!好了,我油坊忙我们告辞了。“
说完话,人动,脚步响。
蚂蚱娘可不是眼皮下浅之妇道人家,她是个不肯随便接受嗟来之食之人,她追上许掌柜将碎银递到许掌柜之手说道:“许大哥!你请留步!这银子我不能收!”
许掌柜停了脚步诧异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少啊?”
蚂蚱娘解释道:“不是啦,许大哥,本来是我儿子有错在先,答应之事没做妥贴发生了这事,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怎么能收你银子呢,按道理我们该拿银子给你儿子治病,可……可……唉!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家,能让一家人不饿死就不错了,真的没银子给你们,不然不会这么藏着掖着不出来,穷家难哪!”
说完话,用衣袖擦着眼泪。
许掌柜看面相商凶巴巴,可一见蚂蚱娘流眼泪,他竟然慌了手脚,语无伦次劝说:“大妹子,大妹子,你看……你看……你说得!我也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欠……欠妥,我对你态度不好,对你儿子态度也……也不咋地,我有点……有点,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不该这样,真是歉意!“
蚂蚱娘听完许掌柜的话感受到了他的真诚,于是说道:“许大哥,你不必自责!我们是普通人不是圣人,谁都不会照着书本说话,谁都会在自己利益受损时去争取利益,这很正常,你我刚才的态度都有不对的地方,但却是真实的,都是为了儿子,为了儿子去争取他们应得的,能说我们自私吗?我倒觉得伟大。说了这么多,我想强调的是我们从有了儿女之后就没了我们,他们是太阳,我们是它的影子。感谢许大哥帮忙、理解!“
蚂蚱娘客气的话刚撂下,就听得炕上躺着的蚂蚱有声音传来:“娘!扶我起来……“
蚂蚱娘惊喜慌得鞋都没脱全乎就上了炕,扶起儿子泪眼婆娑的哽咽道:“儿啊!你可醒了!你把娘的心都快吓出来了,好了就好,别动!我给你倒热水,然后领你上乔先生家去看看。“
蚂蚱娘说的乔先生是村中给人看“邪病”的先生。
蚂蚱回着娘:“娘,你别忙了!我没事了,让我和许大爷说说话!”
许掌柜听到蚂蚱的话,马上凑过来站在炕沿边。
蚂蚱对着许掌柜用虚弱的声音说:“许伯伯,我想和你……说……说……”
许掌柜心疼的劝道:“这孩子!看你刚刚苏醒,慢慢说来。”
蚂蚱接着说:“我一会恢复体力就要去给你儿子天赐办锁骨功的事情,你放心吧,我虽然年纪小,但答应的事不会失言,只是早晚的事,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让你儿子天赐发声的,而且声音比以前还清楚。“
许掌柜感动说道:“那就谢谢蚂蚱了!我儿子的发声问题都交给你了!拜托了!”
话毕,忽然看到炕上坐起的蚂蚱的身体慢慢悬空腾起,随后呈平直方向冲出了屋门,然后升入空中,最后越飞越高。
看着蚂蚱飞入空中的影子,蚂蚱娘和许掌柜、许天赐都惊呆了,他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可事实如此,他们不得不相信。
蚂蚱娘惊异过后大声喊着:“儿啊,儿!你去哪里呀?你别扔下娘!你哥还没有消息,现在又是你,你要娘怎样啊?你要快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