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能惊醒第一时间就冲进秦霜月的寝房,看到小姐的伤痕很是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双眼猩红,想让暗卫去禀报云逸,被秦霜月制止了,说以后有关那个男人的事,不要告诉云逸。
这一夜,她哭的不声不响,泪水决堤,她告诉自己,仅此一次,让她好好的宣泄一番,今后不许再流泪。
美人泪,心魂碎,倾城绝色谁人醉?
美人殇,断愁肠,繁花错落泪痕香。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笼罩悠然居,秦霜月还在榻上沉睡,云逸已径自入内,他对这里已经很熟了,刘可能将他看作小姐的守护者,遂不觉有何不妥。
桃花眼锁定在那道白影,越走近脸色越沉,待看清佳人脸上和脖颈上的指印,瞬间寒气爆发,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睡梦中的人不觉的打了个寒颤,许是觉得有些凉,随即悠悠转醒,浓睫轻抬,睁开惺忪红肿的眼眸,云逸的桃花眼一痛:“你……”才一晚不见,怎会这般模样?
“云逸……”秦霜月看清床前的白衣少年,嘶哑的唤道。
“霜儿……”云逸心痛的躬身将秦霜月扶起,“告诉我,发生了何事?”虽然心里已有论断,但他想听她说。
秦霜月摇摇头,红肿的眼眸中满是哀伤和无奈,她不想连累云逸,虽然云家可以压制东方卿,但云逸并非云家之主,即便是云帆有那个权利,她也不想牵连他们,毕竟她是她,云家是云家。
“是林瑞?还是那个人?”云逸愤怒的问道。
秦霜月仍是摇摇头,缓缓道:“你以后别来了,他不喜欢我见别的男人!”虽未言明,已默认是那个人,只是云逸还不知道他就是东方卿。
云逸心痛不已,因为那个男人不喜欢,她竟然叫他不要再来了?无论他怎样哀求和哄她,她就是不肯告诉他真相,最终不忍她为难和受伤,云逸黯然离去,并将紫鸢和黄鹂放了回来。
随后莫子青前来,只说探望旧友,不过未见到佳人面。
林韵芝亦派人送拜帖来,说想念‘霜月妹妹’,再者,想请教她一些事情,关于中秋晚宴的,林韵芝从未参加过任何宴会,更不认识几个人,她怕自己会怯场,或是失礼什么的,到时连累了默哥哥……秦霜月回了一封信,说睿王会为她安排好,她不用紧张,另自己身体抱恙,中秋再见。
林韵芝除了默哥哥,从来没有被拒绝过,很是失落,待东方默下朝,立马跟他说了这事,并请示,她想去看望霜月妹妹。
东方默沉凝不语,林韵芝可怜兮兮央求了好一番才终于得到他的许可,让幻影亲自陪她同往秦府。
却在秦府会客厅见到了宁王和安王,他们二人已来多时,都是为秦霜月而来,只是刘可能说小姐身体抱恙,不便见客。
林韵芝觉得秦霜月不会不见她,遂带着萍儿直往悠然居,幻影紧随,心中思忖:莫不是因为主子?
悠然居门口守了十名护卫,院内亦有不少暗卫守护,他们不得而入,就连平日里与秦霜月形影不离的紫鸢和黄鹂亦没见到影,幻影觉得此事蹊跷,安慰了林韵芝一番,护送她们回了睿王府,犹豫再三,还是向主子禀报了悠然居的怪异。
东方默依旧一张冰山脸,黑眸幽沉如千年寒潭,仿佛他本就是一座冰山,没有一丝表情。
这一晚,云逸暗中与莫子青见了一面,二人多年来无一次不是见面冷嘲热讽,谁让他们生来就是对立面呢?不过试探了一番,确定莫子青是真的在意她,暗示了一些事情,说她深陷囫囵,身不由已……二人私下约定了某些事。
若有云帆在就好了,偏偏云帆一路遭遇多方阻扰,恐怕近日是回不来的。云逸没有将怀疑晋王一事道出,因为他不确定,不过以莫子青的才智,想必定能猜到与东阙皇室有关。
东阙除了皇上,太子、齐王、晋王三方势力不容小觑,而且暗中争斗多年,皇上为了维护朝堂平衡,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所周知,东方景虽为太子,但其才能平庸,不过有许国公府和皇后做后盾,有很多事是靠太傅提点,还有睿王协助。齐王和晋王实力相当,齐王才华虽不及晋王,但智谋不低,而且处事圆滑,为人狡诈狠辣,这样的人不可正面冲突。至于晋王,乃‘六杰’之一,运筹帷幄,沉稳威仪,很有王者之风。
夜未央,东方卿仍戴着人皮面具来看秦霜月,还给她带了几个小瓷瓶,每个小瓷瓶都有小记号,代表不同的药性。这一夜,他没有发火,也没有打骂,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她刺绣,夜深人静时悄然离开。
其实东方卿某些方面与东方默有些相似,比如二人的长相和身材,还有不拘言笑,冷血薄情。只是东方卿面容偏硬朗,东方默则偏阴柔些,东方卿霸气侧漏,才智卓绝,东方默尊华沉敛,谨言慎行;还有就是不说话时,二人都一样的冷的慎人。
这一日,宫中又来人了,说是几位公主邀秦二小姐入宫一叙,秦霜月已经几日未露面,除了悠然居的人,无人知晓她的情况,秦府人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得直接将人带到悠然居,一样的被护卫阻挡在门外,十名护卫异口同声道:“小姐抱恙,不见任何人!”哼!连莫七公子和王爷都被拦下了,你个公主再尊贵,能及得上王爷吗?
秦守义的这十名护卫已彻底投靠小姐了,开始有些忐忑,看到小姐有云三公子和莫七公子撑腰,连宁王和安王都礼遇有加,遂都吃了熊心豹子胆,只听小姐吩咐,莫敢不从。
传话嬷嬷可是宫中老人,她可是许皇后指派给二公主的人,自然不比寻常宫女,就是为防秦霜月找借口不肯进宫,才让她前来亲自‘接人’,不想连悠然居的奴才都敢不将她放在眼里,气得她老脸铁青,直接一顶‘藐视皇威’之罪名扣下来,就等着砍头吧。
刘可能得小姐示意,不卑不吭地问道:“可有公主的手喻或懿旨?”没有就赶紧滚吧,不过这话刘可能不敢明言。但是,公主能有手喻吗?懿旨也只有皇后和太后才可下的。
嬷嬷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见人家不怕威胁,只得回宫向主子加油添醋的描述一番,几位公主气愤的将秦霜月辱骂谴责一痛,怂恿二公主去找母后要手喻或懿旨,她们可是东阙最尊贵的公主,哪能被那个乡野丫头给耻笑了去,定要将她弄进宫来好好教训羞辱一番。
三位公主加油添醋地向许皇后告状,许皇后本就对秦霜月恨之入骨,不过是被皇上警示过才安分了些,听到公主们竟然被秦霜月给博了面子,立即下了一道懿旨,命人立马召秦霜月进宫。
后宫风雨欲来,有些人暗自窃喜,有些人隔岸观火,有些人在为秦二小姐默哀,这一次,秦二小姐不论来与不来都死定了。
秦霜月不入宫便是违抗懿旨,懿旨等同圣旨,违抗圣旨可是杀头之罪;若她奉召进宫,即便许皇后不出手,几位刁蛮的公主亦不会轻饶她。总之一句话,秦霜月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嬷嬷捧着圣旨,领着四名身强体壮的嬷嬷和四名侍卫,一同前往秦府悠然居宣旨,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看她敢不应召不。
秦府位于阙城官家府邸集中地,嬷嬷一行人着宫装很是打眼,而且就这上午又是第二次经过,可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和好奇心,宫里的人两度去秦府做甚?众人纷纷猜疑。
“皇后娘娘懿旨到,还不快请秦二小姐出来接旨!”嬷嬷趾高气昂地喊话,因为他们都被阻拦在外,进不去悠然居。
刘可能的小心肝砰砰跳,好在小姐有吩咐,若无手喻或懿旨,一律不见;若携手喻或懿旨前来,就说她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他们愿意等就在外面等着吧;她睡着了自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即便有手喻或圣旨又如何?秦霜月本人不知道,所谓不知者无罪。
宫里一行人诧异,秦二小姐好大胆,竟然敢藐视皇后娘娘,拒接懿旨,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嬷嬷言重了,我家小姐从小身体抱恙,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家小姐只是嗜睡罢了,想必皇后娘娘不会如此不近人情,你们可在此等候,等我家小姐睡醒了再出来接旨!”刘可能轻描淡写地说道。
秦霜月因身患顽疾而离家多年,最近才回秦府,若许皇后真敢问罪,恐怕就有公报私仇之嫌了,到时百姓们口水都能淹没了皇宫,毕竟人言可畏。不过,让许皇后派来的人等她秦霜月,整个东阙,她是第一人。
“你……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懿旨,还不快去叫醒她,赶紧出来接旨!”嬷嬷怒火冲天,老眼中满是狠厉,她设想过秦霜月会找借口不进宫,却未想到秦霜月竟敢不出来接懿旨。
“真是抱歉!我家小姐休息从来不许任何人打扰,小的不敢违抗小姐的命令!”刘可能不咸不淡地拒绝。
“放肆!你不敢违抗你家小姐的命令,却敢违抗皇后娘娘的旨意?你家小姐能大的过当今皇后娘娘吗?再不去叫你家小姐出来接旨,就将你一同论罪!”嬷嬷严厉地恐吓道。
“哎呀我滴个亲爹……小的好怕怕呀!可是,我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犯何罪呀?小的只是忠心伺候小姐,皇后娘娘竟要定我的罪?这是何道理呀?”刘可能一脸天真懵懂的神情,故意扭曲嬷嬷的意思,原本白净清秀的脸庞,看上去很是可爱,却将嬷嬷一行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