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沐苏开了口,“如果没有什么事,洛公子就请会吧!”
洛子言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也是只希望沐苏能够好好的。可是一想到如今沐苏那锋利的眼神,他就知道沐苏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待洛子言走后,钱来才问道:“娘亲,洛叔叔他对我们不是挺好的。再说了,这个时候我闷也需要他的帮助啊!”
沐苏拉过了钱来的手,声音泠然,“钱来,这个世上除了你,娘亲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人了。娘亲从前那么的相信拓跋子殷,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放在了心上,到了如今确实是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娘亲真的是好累啊……”
钱来知道她的痛苦,却没有想到沐苏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如今的沐苏竟然是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但是,尽管如此,钱来依旧还是会静静的陪着她,因为在这个时候这个世上他们是此次唯一的亲人。
拓跋滔傲看到洛子言一脸的不高兴,他的心也往下沉了几分,还以为是沐苏出了什么事,忙问道:“子言,可是沐苏她出事了?”一瞬间拓跋滔傲的手也变得冰冷,声音也颤抖了几许。
洛子言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什么,她好着呢!现在的沐苏应该是下定了决心要替沐青书报仇,我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不可逆转了。”说完,洛子言还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很好吗?沐苏她早应该这样,这些年来她忍受了那么多,到了如今却是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想想都替她觉得不值。”拓跋滔傲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他的心也渐渐变得舒缓了许多。她想沐苏马上就可以回归到真正的自我了,也不会再因为拓跋子殷的原因变得不堪一击了。尽管他心里头也是觉得痛心,但是这一点还是让他觉得很是欣慰。
沐苏端着一杯水,又想起了从前她与父亲在一起的开心与快乐,可是这一切都已经不复从前了。一想到这里沐苏就觉得无比的心痛,一双眸子也变得嗜血一样的红,她的嘴角一直在抽动着,脸上充满了恨意。
听了洛子言后来的话,拓跋滔傲也是觉得有些担心了。他一个人悄悄来到了沐苏的家,远远的看着那一袭青色的背影,他的心痛到极点,他很想能够将沐苏拥入怀中,给她一些温暖,让她可以开心一些,可是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做,也都无济于事了。无论如何,现在都还不是时候,他必须得隐忍。
拓跋滔傲在那里停留了许久,他看着沐苏吃下一碗饭才甘愿离开。还有钱来,原本就是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在这个时候更是显得寡言少语了,拓跋滔傲更是痛心。他心疼沐苏,也心疼钱来。
“子言,我去看过沐苏了。”拓跋滔傲终究还是将自己去看了沐苏的事说了出来,毕竟在这个时候,有些事情他也是只能说给洛子言听。
洛子言听了之后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他们都对沐苏的改变觉得开心,但是这样的沐苏冷静的让人痛心,却又绝情的让人觉得可怕。洛子言与拓跋滔傲两个人面面相觑,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但是他们皆是深知自己心中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沐青书白白的受过,这一次不说是沐苏,我也不会放过拓跋子殷。今天,我又给他新添了一笔。”拓跋滔傲说的云淡风轻,心里面却是涌起了无数的思绪。
“母亲,这些人是跟了我多年的死士,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钱来心疼的看了看沐苏消瘦的脸颊,“母亲,你瘦了好多。”
沐苏一脸疲惫的摇了摇头,想要自己的脑袋更清明一些,结果却是越摇越晕。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打算,闭着眼说道,“信任,这个世道你能信任谁?拓拔子殷么?”说着,她攥起了拳头,“在钱来的面前晃了晃,人心难测,如今能相信的只有这个。”
难道母亲连我都不相信了吗?钱来禁了禁鼻子,脸上越发担心了。他心想,母亲在这场打击下,越来越成熟,但也越来越极端了。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还是坏事,但至少,母亲可以保护自己了。
正当钱来胡思乱想的时候,沐苏突然说道,把你的手下叫进来吧。
钱来点了点头,对着门外扬声喊了一句,“都进来吧。”
门帐被掀开了,鱼贯而入的是几个汉子,其中领头之人满脸横肉,目露凶光,一道狰狞的刀疤更是从左面鼻翼划到耳后。他抬头看了看钱来,又看了看沐苏,然后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参见主人。”
钱来点了点,算是打过了招呼。转过头来,对沐苏说道,“这些人都曾是祁地军中之人,少说也是个校尉,”说着对他们喝到,“还不见过我母后!”
“见过……“还没等众人把夫人俩字说出口,沐苏就摇着手打断道,”你们都是我儿亲信之人,自家人不兴这虚礼,今日叫你们前来,一是告诉你们,今日起,你们都得听我之令,若有不听号令之人,杀无赦。“沐苏最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令人听着好像是如三九寒冬,好似冰窖一般。包括钱来在内,屋里几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啰嗦。
刀疤男头低的更重了,他身上仿佛说千斤之力压着一般,这就是威势吧。他心里想到。他眼睛悄悄的往桌子上一瞥,心里顿时一惊,桌子上刚刚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此刻水面上居然微微有些冰碴。他急忙恭声道,“谨遵夫人之令”
沐苏这时松了口气,小时候她从父亲的书房无意中发现的这门技巧,用内力逆转,直充会阴穴位,使至阳转阴,用嘴吐出可领三里飘雪。她当初只是练了一下,如此,这算是一门绝技。现在的她已经有些入魔了,凡事都走一步看三步,生怕失败。早就没了当初当大将军时候的意气风发。接着,她一拍手,身后的雾儿过去将墙角的一个箱子打开了,漏出一堆堆银子,说道:
“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们,这3百两银子就当是我给兄弟们的见面礼,去买碗酒喝。对了,”说着她指了指最后面的白皙汉子说,“我不喜欢有人穿白袍。”
自有人开始,就有了收买人心,打个棒子给个甜枣,这招虽然老套,但古往今来上位者屡试不爽。沐苏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她只要一运功就头疼的厉害,她自己知道这是缺少睡眠所致,可她只要一躺下就满脑子都是父亲满身血污的站在自己面前,“拓拔子殷,你不得好死!”沐苏捂着额头,低吼道,支着的桌子的手一滑,身子一个踉跄,身后的雾儿和钱来急忙一左一右的扶住她。雾儿担心的说:
“姐姐,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沐苏没有理雾儿,扭头看着钱来,“洛子言有消息传来吗?”
钱来皱了皱眉,“还没有。”
雾儿看见沐苏端起了茶,急忙说道,“姐姐,这个茶凉了,我去给你从新煮一壶。”说完,急匆匆的抢过茶杯走了。
“雾儿是个好孩子。”沐苏敲着桌子看向窗外,笑道。
“她是知道体谅母亲,服侍的很到位。”钱来随口接道。
“不,”沐苏摇了摇头,“她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我既已经说了洛子言,若她还赖在这里不走,恐怕我就得真的好好查查她了。”
钱来挑了挑眉,伸手拿过一个桃子,啃了起来,含糊着说道,“雾儿跟了你多少年,你还不信她。”
“信啊,以前信。”沐苏把手放在桌子上,转着食指,无所谓的说,“女大不中留,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情郎,这女人啊,是最傻的。”
钱来见她语气开始悲愤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母亲,当初你再战场上,一定很潇洒吧?”
沐苏嫣然一笑,“潇洒什么,我虽然人在战场上,可心都在你这小东西身上啊。’”
“那我听说母亲你一人一剑在十万敌军中横冲直撞,还生擒了洛子言?”
“哈哈,”一提到当年的辉煌往事,沐苏顿时眉飞色舞起来,“那是自然,你母亲单枪匹马,敌军中无我三合之将,那洛子言也算是一个汉子,与我大战四十合不分胜负,被刚刚赶来的滔敖看见,恐我受伤,竟用暗器剁了洛子言的马蹄。洛子言落马这才被我生擒。”
“哈哈,”一听说滔敖竟去做这下流之事,钱来顿时乐的前仰后伏,“我敖叔叔做事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哪天再见到他又能好好埋汰他了。”
正说间,忽然门口有人高叫道,“沐将军,我回来了。”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沐苏一拍手,“进来!”
随着洛子言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子,用面纱遮脸,漏出一对滴水美眸,高挑的身段,凹凸有致的身材,上身穿红色漏琦小衣,下身紫色罗曼长裙,看见她,沐苏和钱来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