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綮和三娘一边。
“大师父,九茎她真的知错了,你就原谅她吧。”
“师父,弟子知错。”
赵綮和三娘一起跪在一间房间里,面朝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磕头道。
大师父虽说已经四十多岁,但却不减英俊的相貌,岁月让他看起来更加成熟。他气宇不凡,浑身透着儒雅的气息,但练武之人只要一看他走路的姿势,便可知他也是一个习武之人。
“哼!知错?你可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错?你以为磕几个头认错就能糊弄过去吗?”大师父坐在椅子上,猛地一拍桌子,喝到。
“众多弟子中我最疼爱的两个弟子就是你和綮儿,原以为你从小就在庄园内长大,你最懂事,最能让我放心,没想到三娘你居然妄图用假死来逃离庄园!”大师父站了起来,走到三娘面前,举起了手掌。
“大师父不要打……”赵綮见状连忙伸出手想要制止。
“就让大师父打吧!”三娘拦下了赵綮的手,“是我不对,妄图逃避责任,弟子该罚,大师父不必手下留情。”
“唉。”大师父叹了口气,倒也放下了手。
“三娘,你要知道,一旦选择了这条路,你就必须要走下去,否则只能是死,谁也帮不了你。
这次你在任务途中假死,想要逃离暮色庄园的事情我未向庄主禀告,但你要知道,这种事情没有下一次了。”
“是,徒儿知道了。”三娘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说。
“只是死罪以免,活罪难逃,你这犯的错误实在是荒谬,传出去的话庄园内的武士会怎样看待庄园?
只是这庄园的秘密只有庄主、七位师父和你们这些被选为继承人的内传弟子知晓,你们万万不可传出去。
这次你假死妄图逃离庄园已经引起个别外传弟子的疑心,我们已经将他们处理了。”大师父看着跪在地上的三娘,冷声道。
“我也不想痛下杀手,虽说是外传弟子,可毕竟也是跟了我好几年的人了,我不希望,今后还会因为你们如此任性让我失去弟子。
听明白了吗?”
“是!”
“三娘你先下去吧,去罚谷内面壁一年,不得外出。赵綮你虽说带三娘前来自首有功,但在三娘妄图假死时你也有所隐瞒。姑且算你功过抵过吧。”
“谢大师父!”赵綮说。
“你先留下,我有话和你说。”大师父看着想要和三娘一起离开的赵綮说。
三娘走出大师父的房门,就当三娘要消失在大师父视线范围内时,大师父说:
“死生一事,是注定的,三娘你中幻世之毒,该是最好的人选才是,切莫在让我失望了。”
大师父的声音浅浅淡淡,像是说给自己听,但三娘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脚步奔向罚谷,好似在逃避什么。
赵綮跪在原地回头看着远离的三娘,眉宇间染上了哀愁。
“赵綮。”
“大师父有何吩咐?”赵綮回过身毕恭毕敬地看着大师父。
“綮儿啊,我听老七说你和三娘在回来的路上救了一个身中幻世之毒的女子?”
听完大师父的话,赵綮冒出一身冷汗。
当初三娘独自一人去做任务时自己就有些疑惑了,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和九茎一起完成任务,上一次大师父怎会单独让九茎去执行任务?
九茎还未完成任务,就传来她已死的消息。九茎本身武功并不高深,自己当时被悲伤冲昏了头脑,过了好久才推敲出九茎死亡这消息的破绽,瞒着诸位师父去找九茎。
现在看来。九茎来请罪,众位师父无一丝惊讶之色,怕是早就料到九茎是假死的了吧。
让九茎去单独执行任务,怕也是试探,试探九茎是否真的愿意留在暮色庄园。
现在,自己和九茎救了颜家颜漠一事大师父也是未等禀报就已知晓,大师父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
又或者,自始至终,自己和九茎就是活在七位师父的监视之下的?
赵綮禁不住背上冒出冷汗,却还是冷静下来,将九茎发现颜漠的事情如实道来。
“如此,颜家是除了事端,否则颜家小姐又怎会狼狈离家。只是听闻颜家小姐将要与江湖上的秦钺公子完婚,江湖上也未传出颜家小姐失踪的消息,明里暗里也不见有人寻那颜家小姐……”
“禀大师父,此事蹊跷,只是这颜漠不愿提起,我与九茎二人也不好询问。”
赵綮出言打断了大师父的问话,很明显是在维护颜漠,让大师父勿刨根问底。
“也罢,綮儿你先下去歇着吧,明日,你不是还要送颜家小姐去颜家吗。”大师父温和地说这话,但赵綮却觉得眼前有如一条带有剧毒的蟒,嘶哑着蛇信子,目光幽幽地盯着猎物,无形中给了赵綮被缠绕的压迫感。
冷汗凝聚成珠,从赵綮额头上滑落下来。
送颜漠离开的事情,明明是在还未进暮色庄园时九茎与自己在小巷中说的话,没想到大师父居然会知道!
这是大师父等人无孔不至的监视吗?
赵綮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却心中暗自害怕。
无论偷着去寻九茎还是随九茎回来,自己和九茎都未通报暮色庄园中的任何一位师父,大师父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行踪的?
赵綮也从未发现自己身边有人在监视或跟踪……
而屋内大师父抿了一口茶。
赵綮啊赵綮,你维护颜漠,心里在打什么注意呢?
*****第二天*****
“漠漠,九茎在庄园内有事要办,你身上还有伤和幻世之毒,不如我和赵綮送你去颜家吧?”颜漠收拾好了行李以后,七师父巫马原依旧是一身美艳的红衣,带着赵綮来到了颜漠住的客房。
不知赵綮总是一身红衣是不是跟他的七师父学的,两人皆是一身红衣,颜漠倒觉得他俩像是要成亲的人。
想到这里,颜漠禁不住笑了笑。
赵綮虽说是徒弟,但总感觉穿上红衣有一种地狱罗刹的感觉,倒也符合他多面鬼刹的称号。
而巫马原一身红衣,配上他狐狸般美丽的面庞,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像是青楼小馆。
想到这里,颜漠不厚道地俩开了嘴,无声地笑了笑,看向两人的视线里待了些阴寒的戏谑。
“不用麻烦了,我腿上的伤已经结了痂,三娘给我的祛疤膏我也在用着,幻世之毒最近也都没有在发作,赵綮自己去送我我就觉得麻烦贵庄园了……”
“还是一起吧,路上遇上劫匪之类的,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况且,我还没去过盐城,也想看看江湖人士聚集的城市与我们黑欢城有何不同呢。”巫马原笑了笑,桃花眼冲颜漠眨了眨。
巫马原很喜欢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美丽的女孩子。
“嗯,那谢谢你们了。”颜漠抵挡不住巫马原的微笑,就答应了下来。
赵綮暗地里闷哼了一声。虽说他和颜漠也不算很熟,但看着刚才颜漠看自己和师父的红衣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很好的事情。
亏了自己这个傻师傅还乐呵呵地看着她。
“那我们走吧,来,我帮你拿行李。”没等颜漠拒绝,巫马原就拿过了颜漠的行李,背在了肩上。
献殷勤,也没见过你对自己的徒儿们这么好过。赵綮想。
一接过行李,巫马原就发现这行李还不轻呢。
“一直都是你自己背这行李吗?”巫马原问。
“是啊,怎么了,很重吗?要不还是我来背吧。”颜漠说。
巫马原想:“这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铁铅吗?这么重。”
巫马原是教赵綮易容和缩骨功的人,他平时倒也有一些锻炼,但是武功什么的,还是与颜漠相差十万八千里。
可是,堂堂男子汉,行李接都接过来了,总不能再还回去吧。
巫马原暗地里咬了咬牙,撑着肩膀上有如千斤的行李说:
“不重,一点儿都不重,我来背就好了。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家,平常背这行李……累吗?”
赵綮迁过来了马车,看着七师父背上颜漠的行李,心中幸灾乐祸:
颜漠行李中的东西真是杂七杂八囊括街巷中的万物呢。
当初自己与九茎每到一个地方歇脚,这颜漠都要去街市上买些小玩意儿放到包袱里,就算是自己与九茎见惯了的些东西,她都要买。
记得九茎还问过她:“买这些东西做什么,都是些寻常玩意儿,再说了,你背着不累吗?”
“我们南方没有这些东西,再说了,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上,不会累啦。”
现在看看自作孽的七师父,赵綮心中一股幸灾乐祸。
“还好啦,我自幼练武,这点重量也不算什么。”颜漠说。
“不愧是颜家的人,武功一定非凡。”
“还好啦……重的话我来背吧,没关系的。”
“不不不,我来就好,轻得很。”
“……”
“……”
颜漠和巫马原俩个人聊着天,上了马车。
爹,钺哥哥,还有五天我就能到达盐城了,届时我就能见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