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提着洛竹馨的尸体回到土地庙,拉着还在原地发傻的洛顶天去到偏僻里,祖孙俩商量了很久,最后洛顶天回家,莫问天去处理洛竹馨的尸体。
洛竹馨一夜未归,胡古深知师娘恐怕是凶多吉少,他摸了摸师娘临行前交给他的两张纸,眼里怒火四射。他看到了洛顶天尾随师娘外出,过了师娘跟莫问天约定的时间很久之后才慌张的归来,他知道洛顶天应该知道些什么,但他没问。
一大早,洛顶天过来找到洛玉珠,说道:“妹妹,奶奶说仔细思量之后,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适合做武林盟主,昨晚离开了青云县。她让我们去问问苏公公,看看能不能让我们兄妹去洛阳王府效力!”
“奶奶去哪里了?”洛玉珠本能的问。
洛顶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胡古心中悲痛,知道师娘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他沉默了两秒,说:“师娘有命,那就听师娘的吧,饭后,顶天少爷去县衙问问苏公公。”
众人各有所思,饭后,洛顶天独自进到县衙找苏公公。
洛竹馨居然悄悄的离开了,这一点,皇上和刘公公都没算到,这下苏公公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昨天,苏公公可是说了皇上希望洛顶天去帮助洛阳公主,还暗示皇上有意纳洛顶天为婿,现在可不能拒绝洛顶天去洛阳王府效力的请求,否则,皇上说的话就是假的。皇上还没下旨,洛竹馨的离开也不算抗旨不遵!
苏公公硬着头皮说:“洛少侠愿意去洛阳王府效力,查家先替洛阳王谢过洛少侠!”
李建元很生气,洛竹馨躲起来了,她让孙子去投靠洛阳王,显然洛竹馨站到了洛阳王那边!李建元皮笑肉不笑的说:“昨日洛竹馨前辈向本王讨要白云庵重建虎啸山庄,本王爱惜洛家,当场就将白云庵赐给了洛前辈,没想到洛前辈昨夜就反悔离去!洛家人如此没有信誉,去到洛阳王妹府上,恐怕……”
顿了顿,李建元一声令下: “来人,将洛顶天给本王拿下!”
萧劲风兄弟立刻向洛顶天出手了。洛顶天虽出身武林世家,毕竟年纪太小,哪里是萧家兄弟的对手,被萧家兄弟一顿胖揍后打昏过去,被衙役抬走。
捉拿洛顶天,一个是维护秦王府的面子,第二,有了洛顶天在手,李建元觉得洛竹馨不敢对他轻举妄动,说不定还能利用洛竹馨帮他杀人。
苏公公这下傻眼了,李建元拿住了洛顶天,如果洛竹馨拿出李兆当年写给莫问天的秘信来换洛顶天,这麻烦就惹大发了!苏公公还不能强行要人,毕竟洛家欺骗了李建元,李建元对洛家怎么处理都是对的,谁让李建元是秦王呢?而且洛家又是在青云县犯事!
苏公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回绵阳,看看皇上和刘公公还有什么高招?
莫问天不知道洛竹馨收了李建元的白云庵,他以为有苏公公在,洛顶天肯定会去洛阳王府效力,只要洛顶天将洛阳公主推倒,他再除掉秦王,李兆无论选择洛阳公主还是重阳公主继位,这李家的江山都将姓莫。
胡古在县衙门口看到洛顶天被抬出来,衙役嘴里还在宣扬洛家不知好歹,欺骗秦王之事。
想到秦王很可能马上就要派人来捉拿大家,胡古心中大惊,迅速跑回家去,大声说:“洛顶天被秦王抓了,大家做好准备,一起冲出青云县!”
正在院子里练功的洛玉珠愣神了一秒,美目含泪,大声说:“我要去救哥哥!”
胡古朝陪在洛玉珠身边练武的胡燕使了个眼色,胡燕一记掌刀砍在洛玉珠的后颈,将洛玉珠打昏。
江云浩和江云瀚兄弟对胡燕大声说:“燕师姐,你干什么?”
“这是为了玉梅好,现在来不及解释了,大家准备逃跑!洛顶天的事情,师娘自会处理,我们现在去救洛顶天,那就是送死!”胡古大吼了一声。
李建元现在兵力有限,他并不想费力气去抓胡古这些人,只要有洛顶天在手上,洛家其它人可有可无,同时他也不想得罪洛竹馨过甚,因为萧劲风和萧劲云根本扛不住洛竹馨的拳头。正赶上苏公公急着离开,李建元借机就说保护苏公公的安全是首要任务,胡古等人以后再抓也不迟。就这样,胡古带着洛玉珠等人顺利逃跑了。
苏公公离开青云县后,马上就写了道秘折快马送往金陵,他自己马不停蹄的赶往绵阳。
次日,莫问天听闻此事,他傻眼了,生怕孙子洛顶天供出洛竹馨已经死亡的消息,那洛顶天就死定了!这可是他的亲孙子啊!但是,莫问天并不打算去救,他的目标是扶重阳公主上位,怕洛顶天扛不出,暴出他在青云县的消息,他悄悄的离开了青云县。
李建元抓住了洛顶天,想知道洛竹馨在哪里,不断的逼问洛顶天。
洛顶天不是傻瓜,知道洛竹馨的死亡的消息透露出去,他自己就完蛋了,所以打死他都不肯说出来。
十二月二十七晚,唐宁正睡得香,小魏公公在房外说加急秘折。
大冷天的,唐宁很不高兴的钻出被子,出门接过秘折,回到房间就着油灯看了一遍。
柳媚儿被唐宁起床的动作弄醒了,她看唐宁读过奏折后就怔在哪里,出声问道:“王爷,出什么事了!”
唐宁怕自己忽略什么信息,取了支蜡烛点燃,钻进被子后,举起蜡烛为柳媚儿照明,让她读了一遍苏公公所言之事。
柳媚儿脑筋急转,说道:“想要化解此危,唯有除掉洛顶天,让洛竹馨失去跟秦王合作的机会,各方势力再次平衡,谁都不愿意先动手。”
“爱妃所言有是,如今,在天下百姓的眼中,秦王唯一的仇家就是莫问天。秦王正在等机会,他现在的想法肯定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没有理由,皇上此时不方便向秦王动手,只能等莫问天出手。莫问天又不可能动手,现在只有皇上派人去除掉洛顶天,方能消除危机!”
“只是,洛竹馨武功高强,秦王怕洛竹馨报复,肯定会对洛顶天严加保护,刺杀起来,恐怕不容易。”
这也是唐宁犯难的地方,他以为柳媚儿能想出个好点子来,结果跟他的想法一样!唐宁无奈的点了点头,吹灭了蜡烛。
人都是这样的,首先想到的是解决关键问题,现在关键问题无法解决,唐宁开始推敲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过了一会儿,唐宁提出疑问:“父皇将洛竹馨封为武林盟主,又拿洛阳公主的婚事来欺骗洛竹馨,难道其真实的目的是想软禁洛顶天和洛玉珠,让洛竹馨不敢轻举妄动?可最后洛竹馨选择了让洛玉珠坐镇金陵,她自己在青云县重建虎啸山庄。洛竹馨跟本王是合作关系,即使洛玉珠留在金陵,她也可以要求本王为洛玉珠提供安全保护。可她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悄悄走了呢?走的时候,又不带走家人,这是什么意思?”
柳媚儿也在推测整个事件,听到唐宁的问话,她说:“如果秦王怕洛竹馨最后被皇上收买而对秦王不利,则秦王很可能杀掉洛竹馨!”
洛竹馨现在表面上秦王的合作伙伴,秦王容易对洛竹馨下毒,所以洛竹馨一时不察栽在秦王手上是有可能的。
“爱妃的意思是洛顶天野心大,不服奶奶的决定,他想去投靠洛阳王,最后依靠洛阳王的势做皇帝。秦王见连洛顶天都不愿意归附他,连洛顶天都拿下了?如果是这样,秦王杀掉洛顶天就好了,留着有什么用?如此推测,洛竹馨应该还活着!洛竹馨还活着,那麻烦就……”
分析到最后,柳媚儿首先想到了一种合理的解释,她说道:“王爷,洛竹馨会不会在试探皇上的心思?”
“爱妃此话怎讲?”唐宁不解的问。
“臣妾猜测,洛竹馨悄悄的躲起来,然后让孙子洛顶天求苏公公,看看在她离开之后,皇上会不会仍然重用洛顶天,如果会,那洛竹馨就等着皇上将洛阳公主许配给洛顶天,这样,她找机会灭掉秦王,洛家获得的利益是最大的;如果不会,反正洛顶天现在也是清白之身,皇上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付洛顶天。皇上还没正式下旨册封她为武林盟主,她不算抗旨,没有罪过!此计不成,到时候,洛竹馨再带走洛顶天和洛玉珠也不迟。”
“爱妃的猜测不无道理,想洛竹馨现在是清白之身,手中又有皇上的证据,只要她不拿出来,将来即便秦王继位,他不知道父亲死于何人之手,也就不会找洛家人麻烦。如果洛阳公主继位,想必也不会刻意去找洛家麻烦,没有意义!只是,现在洛顶天落在了秦王手里……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两人分析来分析去,最后结果还是静观其变。
同样,在遥远的绵阳,李兆深更半夜跟刘公公围在炭火前也没分析洛竹馨离开的真正原因。
“通知郭公公,事情有变时,将锦盒交给洮阳!”李兆吩咐了一声之后,回房间休息去了。
刘公公离开大厅,安排快马送信给郭公公。
胡古带着洛玉珠等人逃到了金陵,在二十八日这天,乔装打扮的胡斐来到七星饭庄,递了封信给李三,让李三带给柳媚儿。
李三不敢怠慢,亲自回东宫,面呈给柳媚儿。
胡古耍了个滑头,在信上说洛顶天不太听话,心中向着莫问天,想做皇帝或王爷梦,洛竹馨不愿意将唯一听话的洛玉珠送往金陵做人质,所以洛竹馨向秦王说明情况,让洛顶天去求苏公公,最后秦王找借口捉拿了洛顶天。有此人质在手,莫问天对秦王下手的时候,就会有所顾忌。同时,洛竹馨也取得了秦王的信任,方便在需要的时候,洛竹馨可以快速接近秦王,实施刺杀行动。
信的末尾,胡古说原计划是洛竹馨带着洛玉珠等人潜伏在青云县的,但考虑到人多容易暴露,也不想洛玉珠等人有危险,所以洛竹馨求唐宁妥善保护好洛玉珠等人,洛竹馨一个人留在青云县“保护”秦王。
柳媚儿觉得信上的内容合情合理,等唐宁回东宫用午餐之际,将信交给了唐宁。
可这批人安排在哪里合适呢?
“将他们送到洮阳城,保护臣妾王兄的安危!”柳媚儿给出了建议。
唐宁点头同意,以派亲信去洮阳城检查贸易区是否正常为由,让洛玉珠等人跟在以罗杰为首的队伍之中,在二十九这天出发前往凌云关。
大年初一,李兆收到唐宁传来的秘信,知道事情还处在微妙的平衡之中,他放下心来,开开心心的跟刘公公下棋喝酒。
日子一天天过去,等西域杀手刺杀重阳的消息等等得心焦的李建元,在正月初十这天带着萧劲风等人登青云山,发泄心中的压抑。
白云庵里还住着10多个以妙音师太为首的年老尼姑,她们不是不想去洮阳郡,而是年纪大了,没什么理由加入洮阳王府。
“贫尼妙音拜见秦王!”妙音师太带着两名弟子向李建元等人行礼。
“大师免礼!”李建元微笑着说。
萧劲风见妙音师大双眼有神,步履沉稳,分明是会武之人,再看跟在妙音身后的两名弟子也是身怀武功之辈,他不禁对妙音师太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秦王信奉佛教,听闻白云庵往昔香火鼎盛,今日特来问问白云庵看看,想问问各位师太可有恢复之法?”
李建元和苏睿听萧劲风自作主张说出这番话来,两人不觉愣了半秒,但萧劲风既然把话出来了,李建元硬着头皮,笑看着妙音师太,说道:“有何困难,师太但说无妨!”
“把所有人师太都叫出来,大家都出出主意。”萧劲风又补充了一句。
李建元虽然不明白萧劲风想干什么,但部下说出来了,他只好顺着萧劲风的意思点了点头。
秦王的话,妙音师太不敢违抗,她先领着秦王来到一处禅房坐下,然后去招集弟子们过来谈事情。
有两个尼姑陪着,苏睿不好问萧劲风自作主张的缘由,此时看萧劲风起身说要出去走走,他跟了出来。
“劲风可是有所发现?”
萧劲风点了点头,说道:“这妙音师太身怀武功,跟在她身边的两位师太也应该是习武之人。想必这白云庵的师太们都有些武功。”
“庵里的师太们会些武功,这不是很正常吗?”话没说完,苏睿想到白云庵解散之事,他反应过来,说道:“如果都会武功,发生冲突解散之前又没有伤亡,确实有些蹊跷!你打算怎么做?”
“让秦王感谢大家,敬大家一碗清水!”萧劲风阴则则的说。
苏睿意会,退回了禅房。
不多时,妙音带着一众老尼姑人鱼贯而来,站在禅房外的萧劲风有意无意的瞟了她们几眼,确定这些人都身怀武功。
妙音师太等人在白云庵混了数十年,对庵中事物甚是熟悉,她们也想帮兰可卿再培养一批人才出来,于是洋洋洒洒的跟秦王聊了很久。
谈久了口渴,李建元以水代茶,敬了各位师太一碗,表示感谢。喝完后,李建元不想在众师太发现中毒后反抗时被伤到,他说要跟苏睿好好合计一下众师太所提的建议,算一下需要多少银两。
得到这个暗示,妙音带着大家离开。
蒙汗药见效后,萧劲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妙音等人抓住,捆绑起来。
李建元根本就不信佛,在白云庵就让萧劲风把一帮老尼姑一顿毒打,并且威胁不老实交待,将她们卖到青楼去,或剥光了衣服凉在白云庵,让大家欣赏两个月。以现在这种天气,两个月之内,尸体确实不会腐坏。
妙音师太一把年纪了,最后扛不住,说出了兰可卿是兰花国传人,唐宁也是兰花国传人的秘密,还说白云庵的众年轻弟子都借内部矛盾吵架,借机离开了白云庵,投在洮阳郡的王府之中。
李建元和苏睿得此消息,如获至宝,根据妙音师太提供的线索,他们在一间禅房里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在里面发现了兰可卿供奉的许多兰花国女皇的灵位。
正月十四,李建元带着两百多号人,以参加灯迷会,与百姓同乐为名来到金陵。
洛阳公主也带着人来到金陵,也来搞灯迷会,刷存在感。
华灯初上,唐宁吃过饭,带着柳媚儿、金正熙及兰可卿等人来到相国寺前,一是表示一下自己与民同乐,二是前来为洛阳公主捧场 。
人到一定的位置,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人跟着,干什么事都不方便,自己不能尽兴欣赏,还会令到前来观灯的民众麻烦,但不来又不好。
大家走马观花的快速来到洮阳王的大灯台前,唐宁上台说了一番虚话,正准备下台,李建元笑吟吟的在台下看着唐宁,说道:“洮阳王且慢,本王有事要当着金陵百姓的面问问洮阳王。”
郭公公及兰可卿等跟在唐宁身边的人心中一惊,隐隐觉得李建元没憋什么好屁,但也知道唐宁不能阻止李建元。
“秦王请说。”唐宁淡淡的说。
“请问洮阳王的真实身份是否为兰花国六大传承人之一?”
李建元此话一出,周围的百姓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