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过去,言笑本能的就站起身子往偏离顾离白身边的方向走了几步,特别淡定的对少年的疑问目光采取视之不见的态度,顺带着扯开了话题,“三皇子也来参佛?”
言笑现在住着的客房,是跟庙堂很是贴切的陈设,房间虽小,但是该具备的东西一应俱全,外厅里,主桌的不远处便供有一座观音像,香火处看起来很是旺盛,旁边还设着一个木质箱子,是给庙里添些香火钱的地方。
此刻,言笑就站在供奉的桌子前,香炉里是方才点燃的三根香,袅袅的烟雾升起,酝酿在房间里的是庙宇处独有的香火味,闻到后整个人都会沉静下来。
坐在桌边的顾离白,看着言笑刻意面对他的背影,是故意的疏远,他手中不知道是把玩着什么精致的物什,手指突然用力收紧,目光也沉了一沉,脸上的笑意早就已经消减的无影无踪。
不耐烦的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顾离白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说到:“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事情要做,还有,顾离裳让我跟你捎一句没有营养的话。”
听到是顾离裳让他来的,言笑转身面对他,“离裳要告诉我什么?”
看她回头,顾离白瞬间消散了刚才的负面情绪,自以为邪魅的一笑,厚脸皮的回答到:“既然都说是没有营养的话了,那就没有必要说了。”
言笑:... ...
这是顾离白?这是顾离白?!小时候的顾离白虽说总是不经意的让她身陷囹圄,但是绝对不是眼前这个货啊!
顾离白不会也被哪个家伙给穿越了吧?
由于反差太大,言笑一时间接受无能,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开始出现了一丢丢的崩裂。
不想搭理这个家伙,一点都不想搭理,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怎么办?
言笑又开始背对着顾离白了,内心却是止不住的想要吐槽一句:真是幼稚,比顾离裳还要幼稚。
这边言笑内心在吐槽顾离白的幼稚,那边他还真就幼稚了起来。
顾离白托腮,目光灼灼的盯着言笑的方向:“言笑言笑,你就不好奇顾离裳让我给你捎话捎的是什么吗?”
言笑用背影回答:谢谢,不想。
顾离白:“说起来还是蛮重要的一件事,至少是对于你们言家挺重要的一件事。”
言笑继续淡漠脸,内心:那你应该跟我爹去说,家主还没传给我呢。
顾离白不屈不挠:“言笑言笑,你不搭理我吗?”
言笑的淡漠脸已经僵化了:不想,请你离开好吗。
顾离白越说越起劲,就算言笑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搭理过他。
这倒是像极了两个人小的时候,那时候在上书房,小顾离白也是整天叽叽喳喳的在言笑耳朵边说个不停,小言笑打小就摆出来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不为所动的冰着一张脸,任凭顾离白说的天花乱坠都不带搭理一下的。
不过,自从那事发生以后,那样的顾离白,今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言笑想到那件事,心神不由得就恍惚了去,眼睛盯着一的烛火晃了神,连顾离白在一旁的吵闹声都被她给忽略了去。
只是突然间,“来人呐!来人呐!大事不好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小丫鬟的惊呼声,言笑心神一跳,不好的预感瞬间就涌上了心头,倒是桌边坐着的顾离白,停住了喋喋不休的嘟囔,眼中闪过“意料之中”的意味。
几乎是呼喊声刚落下,言笑的门外就闪过了人影,重重叠叠的看不清楚人数,接着就是急促的敲门声,与之同时,墨棋着急的声音响起:“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大姐,你快开门啊!”是言一诺,听声音都快要哭了似的。
言笑心暖之余,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要离开意思的顾离白,无奈的先回答了一句:“我没事,等下我穿衣服。”
顾离白扫视着言笑身上完整的衣物,眼神促狭,意思是“你在说谎哦”。
言笑忍住内心想要给他白眼的冲动,压低了声音到:“三皇子,您该离开了。”
顾离白耸耸肩,面上是极其无辜的表情,说到:“可是我姐要我传达的话我还没说呢,如果我不说,我姐的脾气你懂得。”眼神里却是盛满的邪恶的笑意。
“那你说。”言笑看见顾离白这个样子就止不住的牙疼,大概是小时候咬牙忍耐想要揍他的冲动忍多了,留下的后遗症。
“可是,我并不想说。”还眨眼睛,顾离白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门外墨棋和言一诺还在着急的等待着,偶尔的催促一两声。
言笑忍了又忍,终归是面瘫脸这么多年了,面上没有破功,但是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不耐烦:“那就不要说了,顾离裳那边我去说,你快走!”
“好吧好吧。”顾离白委屈巴巴的看着言笑,“是你不让我说的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快走。”言笑又开始咬牙了。
顾离白笑的很是荡漾,似乎言笑这幅样子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愉悦,被催促着站起身来之后,侧耳听了下院子里的动静,这才道:“京都见。”
说完走到内室的窗子处,翻身出去,眼睛余光恰好看见言家老夫人进了那边刚才传来喊声的屋子,神秘莫测的笑意在他的嘴角转瞬即逝,不过言笑没有看见。
言笑:... ...几年不见,为什么发现顾离白不但有智商倒退的嫌疑,而且非常有当神经病的潜质呢?
门外的两个人已经等得着急到火烧眉毛的程度了,尤其是言一诺,在门外不停地转圈,口中还念念有词,言笑开门便看到自家二妹焦急的小脸。
言一诺几乎在言笑开门的那一刻就扑了上来,“大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那个刺客啊!我看那个丫鬟是在言舞房间那里乱喊乱叫,但是大姐你没事吧!你把墨棋派到我身边保护我,大姐你怎么... ...”
“我没事。”言笑笑着摸了摸言一诺的小脑袋,打断了她关切的询问,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瞬,又看向墨棋,语气平淡的发问到:“是五小姐房里的?”
墨棋点头,“那丫鬟是面生的丫鬟,是六日前进府的那一批,被分给了五小姐房内。”
原来是新进的丫鬟,但是言笑还是有些不悦:“咱言府内丫鬟的规矩何时成了这般?儒矣竟然会出这般错?”
言一诺小心翼翼的看着言笑,像是怕她生气,但是还是说到:“大姐,你不要生气,这事不怪儒矣,是五妹她要求说‘自己房里的丫头岂有外人插手管教的道理’,所以... ...”
外人?言舞这话说的好啊,说言笑房里的丫鬟是外人,传到外头去,还不定叫人怎么嚼舌根呢,说姐妹不和是轻的,重了这就关系到言家的地位了。
“罢了。”言笑自始至终都是神色淡淡,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生气,不过也正是这让人猜不透心思这点,使得言笑在众人心中甚有威严,“既然是她自己要求的,那么无论出了什么事情,她都得自己负责才是。”
“墨棋,给二小姐取斗篷过来,咱们过去瞧瞧。”言一诺畏寒,去查看情况也不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