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跟你们说好啊,如果真有什么发现了的话,那得要算在我头上的知不知道?”天艾穿过前厅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我吐出口白烟,说道:“你就这么贪功啊?那破了案都算在你头上吧,我这个人你也拿过去吧好不好。”
苏绯白了我一眼:“我都不稀得说你了。你到底是来破案的还是来撩妹的?你说我前几天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欠,怎么就要你来我们组了呢?”
天艾听到了,脸上的笑意又盛开了一些:“小绯啊,艾姐听你这么说心里老开心了。”
“啊?怎么了?我刚才说的花有什么问题吗?”苏绯一脸茫然。
阿珂走近了些说:“当然有了啊。你忘记了天艾姐现在的年龄了吗?你说宫屿撩她是撩妹,当然是夸她了。”
苏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是吗?呵呵,呵呵。”
天艾用手遮住嘴巴继续笑道:“哎呦,你们是没有到我这个年纪才不知道。我这个时候啊,最怀念的就是以前的时间了。”
看到她们人都来齐了,我就蹲下来开始扒拉着那簇花。不过嘴巴里面也没有闲着:“怀念以前的日子不是老爷子老奶奶才会做的事情吗?还是说我不了解女人呢?”
天艾叹了一口气:“哎,宫屿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会撩还是不会撩。或者说你是不是故意装傻的。”
“可别这么说我。我还在娘胎里面的时候,算命先生就指着我妈肚子说‘这孩子以后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了解女人’你们说,我还有救吗?”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没得救,晚期。”
我深深吸两口烟,加快了手上的进度。可是受制于手上的伤口,我的进度依然非常慢。
其他人也没有干站着看戏,见到我有困难,一个个地捋起袖子过来帮我一起。
就这么刨了一会后,我有点坚持不住,于是站起身准备歇一会。就在我刚刚把腰给伸直的时候,看到在房子的西南角落边有一个矮灌木丛,在那些植物后面,还立着把铁锹。
我把嘴里抽剩下来的烟屁股扔了出去:“我说,咱们几个好歹也要有一个会动脑子的吧。就没有人想起来要用工具吗?”说完后我抬起手指着那把铁锹。
阿珂抬头看了一下,然后起身去拿:“难道你忘记了那个第一个开始用手刨的人是谁了吗?”
“一定是小狗。”苏绯抢在前头说着。
我看了她一眼:“汪汪,汪汪汪。”
一个男人遇见了三个女人,注定是一场悲惨的故事。
阿珂拿着铁锹过来,一把戳进土里,另外一只手放在最顶头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才是组里面的男人。”
我冲她抬了抬右手,摆出了一个“我也不想这样的”的表情——你要问我那是什么样的姿势,我也不知道。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开始专心挖着土。
我也能稍微歇歇,好好抽根烟了。
最近烟抽得比较多,我知道的。如果你想问我抽这么多烟了应该一盒早就抽完了吧,那我告诉你,我喜欢穿口袋非常多的衣服,因为那样我就可以随身带好几盒烟,以及一些办案需要的东西。
我很不喜欢背个包或者拎个箱子的——让我感觉像是做黄牛的。
一根烟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抽完了,我又续上了一根。
可是刚刚点燃了,从阿珂脚底下传来了“咚”地一声——那是物品敲在木制品上的声音。
我伸长了脖子看了看,看到了一块木板在泥土之下。
“继续啊,看看是什么。”我急着说道。
阿珂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一会,一整块深棕色的木板显现在了我们眼前。
“什么啊,就这么个破木板啊?”苏绯努了努嘴。
天艾接过了铁锹又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潜台词,于是刚才的那个动作又一次出现。
不过她没有看我,转而把铁锹垫进了木板的一角,然后往上那么一撬,“咯”地一声,木板移开了,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木板下面是一块外面裹着塑料袋的白色泡沫。我看了看前后左右的人们,然后伸手拿了出来。塑料袋发出了“嘶啦嘶啦”的声响。
之后的场景就稍微有点不是那么和谐幸福安康了。
白色泡沫下面是一个老人们通常用来腌菜的坛子。体积比较大,直径约莫着有一米左右。深褐色的坛口边缘,有一些细微的白气升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
在拿出泡沫的瞬间,我们还没有察觉到,等过了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后,就开始闻到了一股我无法言语的味道。
肯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味道就是了。
我努力一下哈。就像是盛夏时候被堆积如山的糜糜的果蔬垃圾桶混合着憋了四五天的浚黑粘媃的宿便再加上最廉价的洁厕灵混合散发出来的气味。我不确定你闻过的最难闻的味道是什么,不过我用了那么多的字来形容一种气味那就代表,真的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独特。
通常情况下,在这样的味道下面的也不会是美好的东西了。
苏绯最先忍住恶臭往下面探头望过去,然后又迅速地缩了回来,直接跪在一边开始干呕起来。眼泪鼻涕一样不少。
第二第三的天艾还有阿珂也没好过多少。都在一旁一个劲地用手捂住嘴巴忍住不吐。
看到这副样子我大概明白了点,深深吸了口烟,然后把烟头弹掉后,身体稍稍往前凑了凑瞥了一眼。
坛子里面是一堆肉,一堆腐烂地不成样子的肉。白森森的断骨随处可见。有的糜肉还沾粘在骨头上,已经不是那种正常的肉色了,而是暗紫色的大面积的覆盖着。神经,肌腱,软骨有的半露着,有的在水里泡着。旁边是漂浮着的肠子——或许说挤着更合适吧——毕竟散开来还是蛮长的。已经不完整了,残败不堪,墨绿色的粘稠物从破的地方涌出来。
坛子里面的水应该不只是尸水那么简单,因为气味不对头。我暂时还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进去了。
其实就这么一眼我也已经不想再看了——我还是记挂着苏绯要请客的事情。可是这就是我的工作,我有一百个理由来拒绝,可是都没有办法。
我用力地吞了口口水,咬了咬牙,再次凑近了点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