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虽然知道王望在这里呼唤他,还可能是遇险的状态,但秦苏对这个空间的了解程度远远不及大长腿嬉皮御姐。
她嘴里大喊,“麻利麻利哄!”
还是漂浮在原地。
想了一想,她闭上了眼睛和能量稍做沟通。之后她睁眼瞬间发力!而就在这个之后,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位置,往下挪了两个人的高度。
“......”
秦苏又是乱蹦哒了一次,在那一次之后,她直接远距离的把自己传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位置。在到了那个位置之后,她发现了王望可怜兮兮的被一个长腿的凶女人掐着脖子,将要被杀死。气氛紧张千钧一发,秦苏这次是顺利的把自己传导到了事故现场,把女人的手从掐着王望脖子的位置上甩开,她大声的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们先停下!......是有什么误会了吧?”
据她了解,先不说倒霉实习生王望的性格,就是他一生的经历也简直是和别人根本结不上仇,而这么凑巧碰到仇家也是神开展。她虽然在算是在鬼修上有所进展的人,但是对于这一行的龌蹉事件都从未了解。
彐鼎的规则对于劝架人是很温和的。秦苏把王望和长腿御姐分开之后,就像是空中吹出来被分出的两团气泡,啪的一声之后分开,各自能量修复。现在如果出手,也是有一些冒险了,毕竟一个人对两个人。长腿御姐沉然站在原地,而这个时候,王望忍不住的大叫起来,“我他妈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女人上来就要弄死我......”
长腿御姐开口,“你们一伙儿的?”
“当然,”秦苏有些尴尬,“目前是,所以现在他不能出意外。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你们可以自行解决,你们在这个之后可以自己商量商量。”
看了两眼这么两个人,长腿御姐皱眉,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纠缠。看着长腿御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秦苏已经认定了可能这里面有一些隐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她转头看向了王望,“余烬安让你来找我的?我们现在走吧。”
余烬安已经拿到了铅龙,并且往这边赶来了。很多时候,如果他们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所以并不能展露什么飞天走地之能,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能借助的只有交通工具。而阳界繁乱的交通工具,在这个时候只能给他添堵。本来还想低调一些,但是直到他托的那个让帮忙看一看资洲湖是否出事的朋友来了一个电话之后,他就直接用上了隐身术,操着自己的本命法器就往资洲湖那边赶。
因为那边出了一条人命。
新婚夫妇在资洲湖旁边的地方游玩,新郎站在湖边,让新娘帮忙拍照。然而就在新郎离湖水还有一米远的位置,新郎直接被拖到湖里去,那阵拽着这个新郎的气流毫无声息,仿佛就像是新郎突然打了一个踉跄一样。
新郎倒头栽了下去,新娘跳水救人不及,被围上来的路人抱住,趴坐在地上绝望的哭出了声。
并不是遇到的每一个让人绝望的时候,都会有见义勇为的英雄出现的。至少在这个时候,看到新郎直接是栽进了湖里,连一个扑闪也没有的诡异,人们都是有些发怵。但是该打电话报警的人打电话报了警,报告媒体,该安慰新娘的人也在一旁一直看着事态的发展。
而在余烬安赶到的时候,边上已经有了一圈的记者。他们的长枪短炮都对着绝望的当事人,而现在已经有专门的营救队跳进了水中。这个时候的湖水已经是极为正常的资洲湖的湖水,余烬安走上前的时候,有个记者一直没有拦到营救队的成员拍摄,看到了身材有些样子而也在往营救队那边走的余烬安的时候,就拦住了他,“请问是营救队的人么?您觉得现在我们有希望救上这个新郎么?可能性有多大呢?”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本来是余烬安的长处,他微笑着就像是领导在发言,“死亡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只能尽我们的最大能力。”
“真是可惜的事情呀!请问您在营救队中是队长的角色么?”
“不,我不是营救队的。”
看着余烬安的气质绝对是上位者。而如果不是队长,那么是某个高层也是有可能的。采访记者头脑一抽,问道,“那您是?”
“我是活雷锋。”
“......”
在这种危急关头您开这个玩笑真的好嘛!记者险些摔了话筒。而就在记者没有往下问的时候,余烬安走到了新娘旁边,从围着的众人中挤进了一个脑袋,就像是进入小溪的一滴水,毫不起眼,“我知道您现在很难过。但是我想请您给我您身上的一件和您丈夫最为有关系的东西。相信我,我会让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余烬安有种某名让人信任的能力。余烬安在新娘旁边说话极为小声没有引人注意,他的双眼极为真诚,新娘甚至能从余烬安的双眼中看到自己的哭的狼狈之极的脸。哭声顿了顿,新娘勉力拿出了自己身上,丈夫送给自己的彩色小纸鹤。本来是极为普通的一个手工作品,但是因为上面的情谊,便这个本来粗糙的手工作品变得极为的珍贵。
这个是丈夫在结婚当天送给她的,用她给他写的情书叠成,他们的定情信物。每一厘都是两人之间的爱意。然而世事难料,谁知道一个平常的散步,都会牵扯出一幕惨剧,使得他们以悲剧草草收场。
“一定要回来呀......”新娘红肿着眼睛喃喃,没有引人发现,而余烬安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人群。在余烬安出去之后,围绕着新娘的路人又是重新围成了一个圈,七嘴八舌的开慰着痛失伴侣的新婚妻子。余烬安的出现和离开,只有新娘一个人注意到。在泪眼婆娑中,她感觉余烬安的身子走离自己的身边之后,仿佛是慢慢的消失了远处。
余烬安走的过程中,给自己加了一个隐身咒,边走,人的身形就仿佛是渐渐隐灭在了空中一样。余烬安边走边思索,突然一个人挡在了他的前面。
“余怪物?”余烬安停下,眼前是那时候托着去看着资洲湖是否有人员伤亡的朋友。红头发,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圆黑细镜框架在眼睛上,穿着一身西装外套了一件风衣,看起来极为拉风潇洒,就像是那些杂志封面上的名模。
余烬安看到他,皱着眉毛停了下来,“我以为你发现有人伤亡,报告了我之后就走开了。”
虽然拜托的时候说的是,帮忙看着,避免出现什么人命,但是现在看来,红发怪物也只能理解帮忙看着的意思是,帮忙看着,然后来报告。如果不是周围有的朋友大多是和他刑科司前司长的身份有关,他是不会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来帮忙的,毕竟他理解的和别人说的,总会有不少的差距。
第一次和这个家伙见面,他可是因为他种种不适应团队的行为和因为陷入沟通不良而险些腹背受敌的窘境而被追杀着。
“我看着你,过来,和你比试。”这个家伙操着北方的口音说着他觉得极为郑重的话,而因为长久没有和别人交流,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就像是刚学说话的小孩儿,“我帮了你,一个忙。你要还我一个,我想要,的比试。”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或许他现在还不会在这里,即便在这里也不会答应那时候余烬安的请求。
余烬安有些头疼的绕开了红毛怪物,“现在不行,有点事儿。”
“我怕你跑了,我要找你,打架。”红毛怪物和人交流方面有些障碍,一门心思的专心武艺术法,反而生活的比现在的许多人都要纯粹潇洒。
余烬安一挑眉,“我现在要去做你不知道的一些大事,可能会伤害到你的生命安全。你要跟着?”
红毛怪物一抿嘴,摇了摇头,“你要我去,帮你打架。我不去。你死了,我就找比你更厉害的,人。和他比试。但是希望你,能活着。”
余烬安知道这个怪物的逻辑清晰,思辨能力绝佳,也只是很少和人说话,所以造成的这个说话方式倒很像是智障儿童了......“那就在原地等着我。”
说完这句话,红毛怪物果真是乖乖的待在原地,看着余烬安离去的方向,没有走动了。
余烬安走远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怪物的一头红毛没有动弹静静的在原地,忍不住头疼的笑了笑。笑完之后,他转回了头,停在了岸边最隐蔽的一块地方,看着湖水,拿出了怀里揣着的彩色纸鹤。先是拿着彩色的纸鹤,嘴里喃喃了些什么;又是大力的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被杜绝在了眼皮之外。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的下一秒,出现了繁复艳丽的花纹。他看见光线在游走,一根根的编织起来,最终描绘出了和外边世界相差无几的,他只要睁着眼睛就可以看到的世界。闭上眼睛领略到的风景明显和睁开眼睛不同。睁开眼睛,他是以世界为主题,看到的都是具象;而闭上眼睛,他是以自己为主题,看到的都是抽象。
这种感觉极为美妙。
男人为什么消失,余烬安现在知道,大致就是被彐鼎中的几个穷凶极恶的,在修炼的鬼魂掠夺去做自己修炼中补充能量的养分了。鬼修有很多种,不伤人性命的鬼修和伤人性命的鬼修算是大类。有伤人性命的鬼修,前期增长因为补充他人的阳气,剥夺他人的寿辰,法力会突飞猛进,而后期天罚会极重,在轮回殿那里,也很难过关,唯一的下场或许就是魂飞魄散;而不伤人的鬼修并不相同,好回头,易轮回,只不过相比伤人性命的鬼修,进度实在是让人捉急。
伤人性命的鬼修,修鬼道。不伤人性命的鬼修,修天道。
怨念恨意是世上最让人留念世间的情绪,最为强大。所以大部分鬼修的修炼,只为那因果循环中的贪嗔痴恨,自然是已不计后果,只求一雪前耻,报仇雪恨之流。刚刚夺走了新娘的丈夫的鬼修便是如此,彐鼎不容易接受有怨气的鬼魂,所以有怨气的鬼魂需要生魂的补充来帮助他积蓄继续和彐鼎死磕下去的能力。所以这个鬼现在还没有在彐鼎的内层,说不定也只是在外层罢了。
他是生魂,自然是不能进入彐鼎。但是他如果把彐鼎摇松动,树倒猴狲散,其中的魑魅魍魉都会逃出,那时候也能一并解决新娘丈夫的事情。
放进去纸鹤,继续拿出了铅龙。铅龙和彐鼎一个极阳一个至阴,自从余烬安拿出铅龙之后两个气息互相感应到各自的存在,都是不安的躁动了起来。彐鼎内部的鬼修们感受到了彐鼎的这股躁动,不由自主的马上睁开了眼睛!心急的鬼修飞出去一探究竟,发现空中有他们极为惧怕的一股极阳的气息。上了年纪博学多识的鬼修发现,这个气息就是铅龙的气息,只是这个铅龙的气息比之他们很久之前遇到的铅龙的气息,更是向阳,镇压的他们不能轻举妄动,而能力不够的伤人鬼修顷刻之间已然化为灰烬灰飞烟灭。
这样子的铅龙,必然是哪位大能才配拥有的,他们心惊胆战的想着,这是哪位大能来他们这儿了?
彐鼎这样子的动静,必然引起了把彐鼎放在这里的人,也就是那时候掳走秦苏,对上余烬安的一行人的注意。他们是主事者,自然要出头搞定余烬安弄出的动静。极具威严的飞跃而出,反派老大一号和二号都在,他们齐齐开口道,“是哪个妖孽搞的鬼,扰乱鬼修的修行?”
围观鬼修:“......”能使用这样子能量爆满的铅龙的人,怎么是妖孽?是哪位大能好不好?!你要不要说话这么让人火大搞得我们也可能会被团灭的好嘛!
而能当反派老大的人,即便智商急需充值,他们的目中无人也是很有老大的范儿的。看见正主出来了,余烬安走了出来,念了现身咒,出现在了众鬼修的面前,“是我。”
现身也只是现出了具象的身体,他现在口罩帽子大衣棉裤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出本人是谁。
“把你的铅龙收回去,我兴许还会网开一面。”反派老大一号嚣张的说着反派必讲台词,反派老大二号隐隐回过味来,皱起眉头原地思考了起来。
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你们为什么拿资洲湖当彐鼎的藏身之所?”余烬安没有受到反派们的影响,语调轻浅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派老大一号继续,“坏了我们的事情,你今天就得死在这里!”
“......”鬼修们很憋屈。要不是铅龙的压制,他们早就跑掉了,那里管你!我们不需要你代表我们讲话,会被你害死的!
彐鼎中修炼的鬼魂,伤害人性命的一类和不伤人性命的一类,这个时候就泾渭分明了开来。猜也猜得到,大能不需要彐鼎这类鬼修法宝来加持自己的法力,所以也不存在杀人夺宝。所以最可能的事情便是伤人性命的鬼修伤人太多,自有大能受到委托,来解决这个事情了。
反派老大一号二号都是伤人性命的那种鬼魂,自然底下有不伤人性命的鬼魂现在出声,“大能,彐鼎中修炼的鬼魂,是否伤人泾渭分明。请大能不要只听取他们的只言片语就妄断我们全部鬼修的性命。”
“这个倒是有趣了。”余烬安还是保持着这个嗓音轻浅开口,“你们不都是伤人性命的鬼修?”
“自然。”那个之前代表不伤人鬼修的鬼魂肯定。
这个时候反派老大二号皱眉开口,却是对着那些不伤人鬼修们开口的,“同修们,有人找上门来,你们就撇清和我们的关系,这样子不好吧?”
“可是大能现在过来却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我们安安稳稳的修炼,但如若不是你们伤了人,大能怎么会找上门来?”那个鬼修着急的就想撇清关系。
“如若没有我们修鬼道的鬼修们,这里就没有彐鼎!同修你们现在这样子讲,未免太忘恩负义了一些吧?”反派老大二号冷冷出声,表情冷淡之极。
“可是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修天道的鬼修来做平衡,彐鼎早就因为怨气太重而沦为下等法器了。”那个精瘦像个猴儿一样的鬼修继续开口。
修鬼道的鬼修搞定资洲湖,让资洲湖变成法器彐鼎的遮掩。本来以为这样子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安安稳稳的修炼不用到处跑冒着被灰飞烟灭的危险修炼了。但因为鬼道鬼修们的怨气太重,资洲湖被污染,旁边伤人性命的事情层出不穷,不得已鬼道鬼修们就只能允许天道鬼修们的加入,从此之后天道和鬼道的鬼修们维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资洲湖水质变好,而出现的人死亡的事件也是放不到场面上的,在暗地里秘而不宣,鬼道鬼修们都已经摆平。
所以总的来说,王望那时候觉得是因为某些企业之类引起的水质问题,是不对的。因为这个事情已经不属于阳界的范畴了。
余烬安的出现,引起了这些鬼修们的自相残杀......
“现在谈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主要还是要问现在这位大能的看法,”长腿御姐出现,在余烬安铅龙的压制下行走自如,“请问这位大能,这次过来,有何贵干?”
总算是余烬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被变音咒处理过,听起来极为像秦苏的声音,“两件事情。第一件,我对彐鼎没什么兴趣,这个本来就是你们的法器。只是这个位置要换一换,不能在资洲湖了。第二件,把资洲湖中被害死的生魂都给放回去吧,我知道修鬼道的鬼修们不惧天理循环因果报应的,但是相关部门不能不管。这次事情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是有多大的,在相关部门派人来搞定这里之前,把做的恶都给摆平,还算得上是明智的举动。至少将功赎罪了。”
余烬安话音刚落,引起了鬼修们的一阵热议。中间有鬼修踌躇着问余烬安,“若是不同意呢?”
“能够达成共识必然是最好的结果,然而如若达不成,我也不惧和你们兵戎相见。”余烬安语调里带上了些许微末的笑意。“就在不久之前,一对新婚夫妻来湖边散步,人家的丈夫被在座哪位鬼修同僚给抓住了?能不能改劳烦放一下?”
有时候,力敌千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些词语并不是老祖宗创造出来纯粹为了好玩儿的。而如果修道之人能力卓绝,确实有他们被团灭的可能。所以即便是这些话听起来是大放厥词,但确实无一鬼修敢于怀疑些什么。
“你就这么敢肯定,你能打过我们在场的这么多鬼修?”大长腿御姐问出了所有鬼修的心声——他们人多势众,再怎么样,打成平手也是有可能的,再说,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修炼过两眼摸瞎的鬼魂了,怎么说,也是有点实力的吧?
“和平解决总归比打架解决好。”余烬安叹了口气,“要是我说,相关部门派出的人今天回到呢?刑科司的快捕手池紫会到,这个结果你觉得怎么样呢?”
快捕手池紫,是余烬安还在的时候的最好的一个帮手,能力高绝,战无不败。在相关部门里的名声不响,但是在这些犯罪违法的鬼修里,绝对是让人头疼的存在。池紫和苏霭,是绝对的好战友,在刑科司另得称号,黑白双煞。
“余烬安,你既然把池紫叫上了,何不一起苏霭给叫上?”出声的是因为品质问题被苏霭抛弃的老鬼。他语气深深嘲意,连余司这个表面的称呼都懒得做,直呼其名。
他在湖里呆久了,已经是不清楚十几天前,余烬安已经被下台的消息。
余烬安看了一眼老鬼,表情微妙,带着怜悯的悲意对着老鬼一笑,倒是笑的他心中一跳。而没等他来得及问出来,反派老大一号用仇视的眼光看着余烬安,冷讥道,“我以为像您这种实力高绝的天才法师,是绝对不是和相关部门勾结的。”而相比起池紫,刑科司老大头头是余烬安的名头,却是很少鬼修乐意去关注的。于是这个余烬安的称呼就直接被众鬼修们忽略了过去。
你是不知道我是谁。
余烬安又是带着那种我知道就你不知道你是个傻帽的怜悯表情看了反派老大一眼,看的反派老大一号脑门上青筋一跳,差点没有骂出声来。
就在他们又陷入僵局的时候,旁边插入了一个男子犹带北方口音的声音响起,“你们怎么,拖拖拉拉的?打一架,不会,我来。”
原来是一个脑袋上架着圆黑细镜框,看起来犹如模特的一个红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