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将整座北冥山妆点的银妆素裹,从北冥山出来以后,白露一路向东,朝着楚国王宫所在的墨城进发,一路之上少有休息,离楚国越近,她的心就越紧,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饶是白露这样的好性儿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单不说,白雪同自己年轻时候的遭遇,就说小白这次离奇的中蛊事件就是让白露对这楚国王室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诶,自己和白雪当初真是瞎了眼,一个为爱一身伤病,悲惨而终,另一个为爱孑然一身,半世孤寂,而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拜同一个男人所赐那便是楚国现如今的太上皇楚楠量。
说起这个楚楠量的可恶之处,白露真是一言难尽啊,自己知所以之白雪闹的那个僵,这么多年来不甚往来,全都怪他。谁能想到自己当时年少无知竟是那样的单纯好骗,失了贞洁不说,还失手一掌打死了亲娘,这些年来在茅庐中日日忏悔,受尽了煎熬。白雪呢,为情所伤,为情所叛,连笑都变成了千年难融的寒冰。
事情还要从他们的初见说起,那一日是是她初进皇宫,白雪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子了,她奉母之命前来照顾,没想却在御花园中遇到了前来采花的楚楠量,采花采花,采其人之花,可不是吗?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太子殿下,这不就又被她这朵花所吸引了,也怪她当时傻,一来二去竟真的迷上了他英俊的脸庞和威严的身姿,还有数不尽的名贵礼物,山野小民本就见识不多,又如何抵的住这般的诱惑,便半推半就的从了他。
哪知这事却被白雪和母亲知道了,一个哭着逃离宫中不知所踪,一个愤恨异常,要重罚于她。当时的她也简单没多想什么,只怪母亲偏心,心心念着自己的情郎,直到争执中不慎一掌打死了毫无防备的母亲,这才幡然醒悟,一个躲进茅庐再没脸见族人和白雪,之后不久便生下了白如这个孽种。
白如虽是她亲生的,可她从未将她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养,甚至她连叫她一声母亲的机会都没有,不为别的只为她的羞愧和耻辱,因为楚楠量根本就不爱她,她只是他众多玩物中的一个,那夜之后他便彻底忘记了这件事情,也忘记了她的名字。白露的心又岂能接受,这样的相负。
茅庐的日子是平淡而清苦的,看着那孽子一天天的长大,白露心头的苦更是越积越深,若不是b白雪突然出了变故,她是说什么都不会离开茅庐的,对于小白对于白雪这么些年来,愧疚一直在折磨着她。但愿她现在的一些善举能赎回自己当初对白雪对母亲还有对族人的罪责。
自当年一事,母亲暴亡,狐族再难回到往日的兴盛,母亲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便撇下族人走了,她是安静了,躲进茅庐清修,可苦了的是白雪,年纪轻轻带着多病的孩子,面对狼族的日益壮大,独自一人挑起了整个狐族的重担。
回忆往事,泪水咸咸的,却只有一滴滑落在唇边,便再无了声息,眼睛是干涸的,心是枯井,这便是这些年来的沉淀,没有一日她不是在无限悔恨的痛苦中度过的。
白露想着,一个转身收起宝剑,便落在了河岸之上,一直赶路,她似是渴极了也不管河水是不是干净,便低下头用水捧着,咕咕咕的喝了起来,喝完以后又往随身带着的水葫芦中补了一些,这才放心的准备离开。
不想白露刚刚驱动法术,却听到一阵婴儿拼命的哀嚎声,以及杂乱的人声,这荒原里何故来了这么多的人,又哪来的小孩哭声,白露想着但知来者不善,便隐好气息,悄声而至,想要探个究竟。
“干什么啊,张五,你再喂他吃什么?省省力气吧!到了那头还不一样。”一个腿有些瘸的兵卒,看着一个胖头兵再喂怀中的婴孩吃着米粥,有些不耐烦的劝道。
“怎么能一样呢?阎王爷不收饿死鬼的,看这小孩儿真可爱!”胖头兵说着喂的更起劲了。
“诶,可爱什么啊可爱,一个小妖精,将来长大了还不知手上会沾我们多少凡人的血,圣皇可是亲自下令要我们弄死他的。圣皇是不会搞错的,他的父母一定罪大恶极。”那瘸腿兵说道楚楠量那家伙一脸的崇拜,让白露见了恶心,但是她还是选择强忍着看下去,不为别的,只为这孩子的来历。直觉告诉白露,这孩子定不普通。
“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他还什么都不懂,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错,我就不明白了英明神武的圣皇为什么非得弄死一个小婴儿。”胖头紧紧抱着怀中的婴儿有些不解的道。
“我也不知道,总之听圣皇的没有错。说不定这孩子是个灾星以后会对我们楚国不利呢,圣皇此举是斩草除根,我们就不要妇人之仁了。”瘸腿士兵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掀开包被看了看那婴儿无奈的道,“孩子,别怨我们,军命不可违,我们会让你走的好受一点的。”紧接着,那瘸腿士兵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样,随口骂了句,“他妈的,真是妖孽啊,长的这样的美。”便转身对身后的众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布阵,行刑。”
“头,我看布阵就不必了吧,那么老是动众的干什么,不就是个小婴儿,还真能变成狐狸不成?”一个士兵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不满的道。
“你小子懂个屁,这是大国师交代的,一是防止有人来劫走他,二是防止这行刑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他可是北冥山山主那只骚狐狸和蓝狐王子的孽种,看起来普通,天生就不是凡人,我们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那瘸腿士兵解释道,众人无不点头信服。
躲在一旁草丛中偷听的白露却心头一喜,“小白,你的弟弟,露姨终于给你找到了,白雪这你可以放心了吧,我们天狐家族后继有人了。”白露想着继续探头注视着眼前的动静。
“呐,给你还是你抱着吧,被你说的我后脊背都发寒。”胖头兵说着放下手中的勺子不在喂那婴儿喝粥了,那婴儿见抱着自己的不是温柔的胖头兵,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诶呦,怎么了,不哭不哭,我的小祖宗,胖头,我看还是你来吧,我来不了,他不喜欢我,在我怀里乱踹呢。”瘸腿兵吃力的抱着孩子,无奈的道。
“有区别吗?待会儿被水淹,还不是一样会哭,还是你来吧,你心肠硬,我心软,万一出了什么叉子可怎么像圣皇交代呀。再说了这种丧天良的事我做不来。”胖头兵说着有些无措。
“你做不来,我就做的来吗?胖头你是不是特有优越感啊,拿自己当菩萨,拿我们所有人都当阎王,是不是?”瘸腿病冷冷的讽刺着。老实的胖头兵一下子被说的哑口无言,站在那里只是盯着那孩子一脸的无辜。
“行了,你不要这副样子了,也搭把手,来,看什么看快来……”瘸腿兵说着看向一旁的胖头兵。对,就是这个时候,白露想着果断出击,在他们还没有布阵以前果断抢下了哭泣中的婴孩。
“你,你个女贼,是何来历?竟敢抢我们的孩子,告诉你我们可是吃皇粮的。”骤然失去孩子,瘸腿兵急了,便不知死活的恐吓起了白露。
“呵,吃皇粮的怎样,身背皇命又怎样,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也不怕别人笑话,回去告诉你们圣皇,他的老朋友白露在北冥山等着他的大驾,过期不候哦。”白露说着一个转身,便抱着孩子御剑在空,飞速的驶离了荒原。直看着那些那些肉眼凡胎目瞪口呆。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白露已然不见了身影。孩子就这么没了,这责任谁担瘸腿士兵想着圣皇严厉的刑罚不觉后脊发寒,可这事情又是瞒不住的,没有办法,唯一会写字的瘸腿士兵想着只得第一时间,写明奏报,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回墨城。
墨城繁华依旧,马儿却不知道跑死了几只,待书信呈至墨城的时候,已到了黄昏。
“这帮没用的废物,一群大人怎么连个未满月的婴儿都看不住,白白的耗费了你我的心力。”墨城宫殿之上,楚楠望端坐其中,书信被狠狠的揉成了一团,也难消心头之怨。”国师对于此事有何高见啊?“楚楠望冷冷的问道,他现在派头十足,已经越来越像一个皇帝了。
”依臣看被她劫走就被她劫走呗,这对皇帝陛下也绝不是什么坏事情。圣皇陛下只让我等好生看着那孩子,并没有让我们弄死他,若那孩子真的死了圣皇那里恐怕不好说吧。“那国师朗声道,楚楠望的额头立马就舒展了。“好的,我马上修书一封,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叔父。”楚楠望说着便迅速的招来信鸽,写好书信,将放鸽子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