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每个夜晚,白忧夏的脑海中都能够想起之前在咖啡馆里,母亲临走时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钟子琦锒铛入狱,楚菲菲也被关进了神经病院,本以为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样子,可事情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刚下了出租车,就瞧见那个门卫室的大爷冲着自己挥手,白忧夏微微一愣,付了车钱踏步朝门卫室走去。
“大爷,今天有什么事情啊。”白忧夏裂开嘴笑着。
大爷看管这个小区已经有很多年了,见着每个过来的房主都笑脸相迎,人也非常的和善。
翻翻找找这才将一个信封交在了白忧夏的手中,“这是有人寄给你的信,指明说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上,这不,瞧见你回来就立马给你了。”
米黄色的信封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地址寄信人也是一片空白,白忧夏心里有些奇怪,谁会给自己寄信呢?
充满疑惑的将信封放回手提包里,这才开口问道,“大爷,交给你这封信的人您认识吗?或者有什么特征?”
大爷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歪着头想了好久,“好像是个穿着十分贵气的中年女人,什么也没说,瞧着面相应该状态不太好。”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白忧夏这才转身朝公寓走去。
一直等到手上的事情忙完之后,白忧夏这才想起来信封的存在,从手提包里拿出来。
信封包装的很严实,透过痕迹能够看到里面应该是一张纸。
还以为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呢,可打开来看,却让白忧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上面娟秀的字体,有力的笔锋,白忧夏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母亲白月如的字体。
自从上回自己拒绝了母亲的请求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这会子寄信过来一定有什么事情。
“忧夏,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郑重的叫你的名字,我承认,之前所做的事情都是我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可是,我一想到菲菲现在还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我整个人都没有办法平静下来。菲菲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那样的委屈......”
这一行一行的字读下来,白忧夏的心都久久不能够平静。
难道世界上只有楚菲菲才是你的女儿,我白忧夏就不是吗?
“忧夏,我想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既然菲菲已经不在我身边,我也没有比较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再见,忧夏......”
白忧夏没有想到,这封信到了后面竟然是永远的告别。
自杀信!
她居然如此狠心,她就真的把楚菲菲看的那么重吗。
同样都是他的女儿,为什么……
纵然心中难过,纵然母亲曾经那样对待自己,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第二个母亲的,白忧夏慌了。
她恨过,可他并不想要这个人就这么死去。
慌乱之际,白忧夏下意识的把电话打给了最信任最亲近的人。
“钟子墨,我该怎么办……”听到钟子墨的声音,白忧夏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钟子墨正在开会,会议室安静静的,白忧夏的哭声,会议室的每个人都听得到。
顾不上开会,钟子墨招手示意大家先出去,会议结束,边温柔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白忧夏不明白,把楚菲菲,放到精神病院是为了她好,可白月如总是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她,以为她极度讨厌憎恨自己的妹妹。
不错,她的确恨过,也嫌弃过厌烦过。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要杀了自己的妹妹呀。
只要一想到,白月如有可能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白忧夏就觉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钟子墨,你帮帮我,好不好……”
白忧夏双手颤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还拿出那张薄薄的纸。
纸上绝情的话语,刺痛了白忧夏的心,花了白忧夏的眼。
一定要这么绝情吗?一定要毁掉他所有的希望。
“……妈妈……我妈要自杀。”白忧夏哆哆嗦嗦地说了几个字,却说了他好几分钟。
自杀?
如果不是白忧夏的神情,实在是做不得假,钟子墨几乎都要笑了,林月如会自杀,开什么玩笑。
像林月如那样的人,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让楚菲菲嫁入豪门,怎么去勾引男人,设计男人,让男人臣服于他。
每天忙的不得了,还有功夫自杀?
是因为楚菲菲进了精神病院了吧,这样让他的女儿嫁入豪门的希望彻底破灭,他又绝对不会靠着白忧夏。
“白忧夏别着急,这样吧,你在家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钟子墨担心白忧夏在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傻事,不由得先安抚。
“好……好……我等你……”白忧夏仿佛找虐,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将遗书看着。
上面说,楚菲菲是他全部的希望,女儿进了精神病院,明明没有精神病,却要在那样的地方受罪,他于心不忍。
如果楚菲菲没有出来,还在那样的地方,他这个做妈妈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到下面去,为他铺好路。
楚菲菲是他唯一的希望,那他呢。
他这个做妈妈的,又把她这个女儿放在了哪里?
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件事情,都要拿出来逼他。
“钟子墨……我该怎么办。”钟子墨一道,白忧夏就扑进了,钟子墨的怀里。
钟子墨紧抱着白忧夏,安慰着:“别担心,我们先试着找到你妈。”
“好……好……”白忧夏现在最怕的就是闲着,如果能够给他找点事情做,他反而不会那么的心慌。
钟子墨开着车,带着白忧夏,将林月如可能会去的地方,一个一个的都找遍了。
也问了邻居,可是邻居的回答一样异样都没有,是说他和平常一样的出门,说是要去找女儿。
找女儿?是找他还是找楚菲菲。
钟子墨和白忧夏接着到了精神病院去了一趟,你配到最后没有被判刑,只是去了精神病院,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要么去精神病院,要么,就跟钟子琦一样坐牢,楚菲菲长得那么好看,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进了牢房,能不能够完好无损的出来,都不知道呢。
他只要在精神病院老实的待着,乖乖地待上一段时间,精神病院判定他没有精神病,自然而然会放它出来。
可是,他一直表现得歇斯底里的,没有精神病也会被人误以为有精神病,有暴躁倾向了,钟子琦天高地远,手也伸不了这么长,根本就管不了。
精神病院,每个人每个月只可以探班一次,而且还是有时间限制的,做妈妈的看到自己从小一直心疼的女儿在,精神病院被折磨得憔悴不堪,一张美丽的面容,在精神受到了冲击的时候,依然变得那么狰狞,没了往日的灵气,怎么不心痛。
可是,除了白忧夏,还有谁能够帮助他呢。
他连见都见不到钟子墨,而且凭他对钟子墨的了解,钟子墨根本就不可能会出手帮助他。
他只能找白忧夏,可之前他做了太多对不起白忧夏的事情,伤透了,白忧夏的心,如果她来求助,白忧夏是因为这件事,搞不好白忧夏根本就不会帮他。
吃准了白忧夏的性格,林月如使出了这招,也再正常不过了,看着白忧夏担心受怕,钟子墨没有说,林月如那样的性格,绝对不可能选择真的去死。
这花花世界,他都还没看够,他怎么舍得死。
只有白忧夏,从小到大都傻乎乎的相信他,信任他,关心着他。
精神病院没有林月如的来访记录,他经常去的地方也都找遍了,家里也没人,邻居也不知道。
林月如这个人好像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找不到踪迹。
白忧夏恳求钟子墨:“钟子墨,帮我打个电话报警好不好,就像上次我失踪的时候一样。”
凭他现在的知名度,他来打这个电话,警察也许会买账,但是说不好会阳奉阴违。
可钟子墨不同,警察巴结钟子墨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对他的话,阳奉阴违呢,他亲自打去的电话,警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办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没有知道的人,林月如总不可能穿的凭空消失,他路过的地方,监控器一定会留下身影。
这是白忧夏最后的希望。
可钟子墨的态度却让她心寒了:“白忧夏不是我不打这个电话,而是这个电话打了也没用。”
“上次为了救你,我花了不少钱,也用了不少的人脉,这一次他们未必会买我的账。
而且,你妈是用快递给你发的这个自杀信,快递同城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收到,你是今天上午收到的,那他肯定是昨天发的。
你根本不能确定他离开的时间,警察又要从何查起。”钟子墨含糊的说。
“不管有没有用,我就是想试试!万一……万一真的可以找到线索呢。”白忧夏哭着哀求。
他从小没有爸爸,和妈妈妹妹相依为命,小时候就算有再多的不愉快,他们终归是一家人,这种的血缘关系,是死亡都带不走,抹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