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玉走后,梦青瑶这才指着那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姑娘问玉娘:“玉娘,这丫头犯了什么事?为何翎玉要取了她的命?”
这时古月笙也帮腔道:“黄衣潇潇,这小丫头长得标致,怎么可能是坏人呢?一定搞错啦!”
适才还为了这丫头摩拳擦掌的小七听到古月笙这话,立时气往心头涌,她看着古月笙撇撇嘴,吐出的话也酸溜溜的,“怎么?长得标致就不能是坏人啦?”
“当然啦!”古月笙正儿八经地点点头,“你长得如此标致,惊为天人的,可不就是大大的好人吗?”
小七被古月笙难得的正经逗得气顿时消了,她嗔嗔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却上前欲解开那丫头的束缚。
不想梦青瑶却叫住了她:“小七且慢!听听玉娘如何说。”
梦青瑶心想他们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店里,就算要多管闲事也得先弄清事情的缘由,再说玉娘还未说什么他们实在不好擅作主张。众人听梦青瑶这样一说,便纷纷看向玉娘,等待她道出来龙去脉。
玉娘面露些微难色,见众人都盯着她瞧,她这才开口道:“众位客人有所不知,这丫头是先你们一脚到的断崖栈,丘臾国是轻易进不来外人的,这一点你们也知道。因此当时我只道她与你们同伍,可现下才知原来并非如我所想。”
小七嘴快,听了玉娘这话,她立时开口道:“怎么可能?!额,不过也有可能。”说着小七倏地以一种万分鄙夷的眼神看着古月笙,“说不定是某人处处留情,不知在何处欠下的桃花债!”
古月笙白了小七一眼,他睁大眼睛指着自己,“我处处留情?潇洒俊逸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说着他又指指那个姑娘,“那丫头这般小,我看配刚才那个长着翅膀的怪东西还差不多!你嘛,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考虑考虑。”
古月笙的一脸坏笑惹得小七心里发毛,以她的个性,在他话音刚落她就会一拳挥过去,可此刻,却是心中像有一群小鹿乱撞,脸颊好像也有些发烫啊!对于古月笙时时刻刻都会发起的攻势,小七决定尽量沉默,两人之间常发的战斗,她觉得自己渐渐处于弱风了。
古月笙见小七不再说话,他笑笑,便也不多说了,因为他听到玉娘接下来的话,实在使他很是吃惊。
只听玉娘说道:“众位客人有所不知,淳县这些年来怪事频发,每月初七家家户户都会发生中毒事件,偌大的淳县几乎无人幸免,而每到初十那天,便都奇迹般痊愈,实在无从知晓缘由。”
玉娘说了这话,面露担忧之色,她又接着说道:“今日初五,再过一日这可怕的魔咒便又开始了,淳县的百姓又要遭殃了。”
这时梦青瑶刚要问,却见久未开口的胡戈言开口问玉娘道:“大家中的是什么毒?”
他这一问更添了玉娘的烦忧,“就是不知这毒是何?连族里资历最长的药师也难以断定。”
“为何初十便可痊愈?什么药有这样快的效果?”古月笙也疑惑问道。
这时梦青瑶却说道:“恐怕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的作用,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玉娘点点头,“梦姑娘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事情实在蹊跷,几乎年年都在同一个时辰发生、同一个时辰结束,大家便只道是由于天神降祸,因此临至初七家家都设香台日夜祷告,可依旧于事无补。”
玉娘说这话的时候,众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古月笙,惹得古月笙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他只能摆摆手,然后举起手中的酒壶,说道:“都别看我啊,我就是个喝酒的!”说着,他还猛不迭灌下几口,由于喝得太猛一阵咳嗽,搞得原本并不心虚的他现下倒觉得有些心虚了。
“自作多情。”小七小声嘟囔了一句。
好在古月笙并未听到,否则少不了又要一场大战。
胡戈言却拍拍古月笙的肩膀,然后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古月兄,你莫要苦恼,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
随着胡戈言一本正经的话语,梦青瑶也憋住笑一本正经地拍拍古月笙的肩膀,对他万分认真坚定地点了点头,大有安慰他的意思。
见他们如此,玉娘却疑惑问道:“这……和古月公子有什么关系吗?”她不知古月笙的身份,自然不知众人为何都纷纷打趣起他来。
“没有没有,这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古月笙将酒壶别至腰间的细带上,随即“咳咳”两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自然和古月公子没什么关系。”梦青瑶说着,然后看向玉娘,又道:“玉娘,你接着说。”
玉娘点点头,又接着说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每临近初七,家家户户都陷入恐慌之中,但无论怎样小心,都避免不了这个魔咒。所以翎玉才会对各位这般警惕,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这丫头?”梦青瑶指着地上那个黄衣姑娘问玉娘。
梦青瑶问这话之时玉娘似乎面露难言之色,她顿了一顿,还是开口回道:“淳县家家户户都遭中毒魔咒,但不知为何,只有我与翎玉二人年年免于此难,因此全县人便将矛头指向我二人,都道下毒乃我二人所为,但因没有证据,也并未有所发难。因此对于断崖栈所有的可疑之人,都得时刻注意。”
听玉娘如此说,梦青瑶点点头,“理应如此。”
“这就怪了,大家都中毒,怎么就你们主仆二人幸免于难?莫非这下毒之人与你们相识?”古月笙疑惑问道。
玉娘摇摇头,“我们也曾有过此种猜测,但这下毒之人藏得极其隐秘,实在探不到他的踪迹。”
“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自然不会让你知道。”胡戈言说得很是平静,似乎他一直深谙此种道理。
梦青瑶看向他,眼神深邃,没再多缀一言。
感觉到梦胡二人之间的气氛又有些怪异,古月笙指着地上的黄衣姑娘打岔道:“玉娘,你先放了那姑娘,听听她如何说,我们这么多人,她跑不掉的。”
听古月笙这样说,玉娘便也点点头。古月笙又随即看看小七,小七会意,便走上前取下了黄衣姑娘嘴里的白布。黄衣姑娘刚松了嘴巴里的束缚,便看着小七激动地开了口:“好心肠哥哥,你不认识我啦?”
黄衣姑娘这一说倒使古月笙既疑惑又来了兴趣,他忙问小七道:“你认识她呀?”
小七摇摇头,“不认识呀!”说着她又仔细看看那个黄衣姑娘,眉眼之间的确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她实在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过她。小七又转身看向梦青瑶,见她也是一脸的疑惑,小七便重又看向黄衣姑娘,皱眉说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放了你胡诌的吧?你倒说说,你我是在何时何处相识的?”
这时黄衣姑娘动动胳膊,示意小七解了她的束缚。
小七看看古月笙,见他点点头,便动手解开了黄衣姑娘手脚上的绳子。黄衣姑娘恢复了自由,她起身活动活动酸痛的手脚之后,见众人都紧紧盯着她瞧,她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支朱色的珠钗,并将它送至小七眼前,“喏,这是你送给我的。”
“我?”
小七拿过那支朱钗细细看看,见这支钗用材、着色、做工皆属一般,实在不是自己一贯的审美,又怎么可能是自己送给这姑娘的呢?定是这姑娘在耍花招!
小七将朱钗送回黄衣姑娘的眼前,随即对她冷冷说道:“满嘴胡言!想来你就是这下毒之人!”
小七如此说,黄衣姑娘也不急不躁,她只伸出手指往前方轻轻一点,随即轻声说了一句:“你看。”
众人闻声看向半空,只见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幅画卷,画卷上的小七一副公子装扮,而梦青瑶则是一身小厮打扮,当然这黄衣姑娘也在这画卷之上。画面上小七的确送了这黄衣姑娘一支朱钗,与眼前这支无异。
黄衣姑娘缩回手,画面也随之倏地消失不见,众人都很是讶异,梦青瑶和小七相互看看,小七再看看手中的这支钗,脑海里似乎有了些印象。
黄衣姑娘看向小七,“好心肠哥哥,你想起来了吧?”
小七摇摇头,又点点头,试探问道:“是在那家客栈?”
黄衣姑娘开心地点点头,她拿过那支朱钗,又将它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随即睁大眼睛天真地看向小七,笑着说道:“我可仔细收着呢!”
见她眼里话里尽是一股自豪,小七因她的可爱有些觉得好笑,“左不过就是一支普通的钗罢了。”
黄衣姑娘却不以为然,“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小七笑笑,随即问她道:“你叫什么?”
“灵雀。”
小七还想说什么,这时胡戈言却走上前来,疑惑问她:“你是灵雀?”
梦青瑶听胡戈言语气之中似乎与这姑娘相识,她也走上前来,问胡戈言道:“老胡,你认识这姑娘?”
胡戈言却迷茫地摇摇头,“不认识,我只知道……”
“什么?”梦青瑶见胡戈言似有异样,忙问道。
这时胡戈言却不说话了,他只看着眼前这个叫做灵雀的黄衣姑娘,然后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