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脑海路停留了那么一会儿，随后便被我抛却，因为顾昭的神色好似已经变的很是可怖，虽说他也只是仅仅收敛了他那嬉笑的笑容模样，变成了不苟言笑的模样，但也仅仅是他没有表情的样子的时候，我都觉得这是可怖的。
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我也不好反悔，只能梗着脖子道:“反悔了陛下就是你儿子!”
顾昭:“？!”
我哈哈的笑了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啥人的时候，我才大笑出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觉得我藐视了皇帝吗？他无缘无故设下了这个局，砍了我的臂膀，怎么的也要我自己找点乐子才行!”
顾昭无奈地看着我，好像很是不敢苟同我的想法，但是他也没有反驳我，只是盯着我看了半晌之后，道:“说完整。”
我抬起头迷茫道:“啊？”
他眯着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好像是要我快说一样，我诧异地望着他，忽然之间便反应了过来他在说什么，他说的完整……那应该是……
我哈哈地笑了笑，道:“你喜欢我。”
他的眸子忽然闪了闪，随即快步几步朝着荷花池旁的小阁楼上走去，我满怀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的我一脸懵逼，我正欲开口询问他的时候，便觉得后背被猛地顶在了栏围上，疼痛忽的袭来，我的身子猛地一僵。
“顾昭你做什么？!”
顾昭的眸色微沉，旋即覆压上来堵住我的唇，我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挣扎之间手指在他后背上狠狠掐着，他被我掐的一顿，我以为他清醒过来，准备放开我的时候，他却反手将我的手拉下来。
“我喜欢你已经不是秘密，你分明知道，我的意思是什么。”
双手被他反捆着向上，我喘息着瞪他，面色不顺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这可是在皇宫里!”
顾昭听了我的话后，戏谑的眸光随即略过我的脸庞:“皇宫里又能如何？还是你觉得方才我们在朝堂上做的那些小动作，朝堂上的官员一个都没有看出来?不出半日，你信不信，这大宣乃至家家户户，都会知晓我们之间不清不楚?”
我:“?!”
“所以呢？你是故意的?”我皱着眉望着他。
他听了之后，表情竟然是坏笑的，道:“故意?怎么故意?你的身体状态只有我最清楚……你觉得如果方才在大殿上我若是不扶着你，你可以支撑得下去?”
我……好吧，不能。
“放开。”我冷声开口。
顾昭好似没有听见一样，眸子里却突兀地传来了阴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就好像不高兴了，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腰间流连，我的身子猛地颤抖起来。
“放开?我若是说不呢？”
我抑制不住地抖动着身子，他在我腰间的手还在不断地作乱，他覆压上来的唇在我唇上不断摩擦，我偏头下意识地躲开，这样不经意的一幕落在他的眼里，却又仿佛招惹到了他。
他伸出手掰正我的脸，道:“沐昀，为什么要逃开?你在想什么?”
“放开。顾昭，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望着我冷沉下来的脸色，忽然就笑出了声:“沐昀，原来你这样随便。”
原本在想着顾昭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一个阴戾的样子，这下他忽然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还尚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可是面向他嘴角的一丝讽笑，我忽然就知晓了他的意思。
我用着力气挣脱他桎梏着的我手腕，脑子一冲竟然就朝着他的脸上扇去，“啪”地一声响起，我愣住了。
原本我也只是朝着他的方向打去，却没有想到他会不躲开，可是这一巴掌他原本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他偏偏生生地受了。
我愣在原地没有说话，他偏过去的头这时候也转过来看着我，表情里是一片难过的死灰，我皱起了眉。
这样的感觉好像事情在某个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一种异样的感觉也随之而来，我却还是在重复着一句话:“放开。”
这次说完之后，他没有再问话，只是默默地将我的身子扶正之后，便将我放开，我站在地面上时身子还微微地偏了偏。
顾昭上前本想要扶我，我却挥手将他推开，冷声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顾昭仿佛也一瞬间便沉默下来，我冷着脸没有任何变化，道:“顾昭，你说什么？随便?你方才说我随便?”
他的脸上尚且还带着刚刚的红痕，我望着他不言不语的脸，开口道:“你觉得我随便?我和你之间只是随便是吗？那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一开始你便是这样觉得的是吗？”
他垂着眸没有说话，可是这一切在我的眼里便就是默认，原来我能和他在一起，他就只是一直以为我是随便的女子。
我呵呵地笑了:“很好，顾昭。谢谢你今日终究还是说出了实话，如果你觉得我太过随便，那好，我们可以现在就结束。”
我扬起的唇角带着满满的讽刺，我晃悠悠地转身准备自己离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一只手便上前来拽住我的手腕将我猛然一拉，我受痛身子一歪便被迫倒在了他怀里。
“对不起……”
他伸出手来抚上我的脸，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竟是满是泪渍，我也不曾想到这也只是他一句轻巧的话，竟是让我能心疼到这个地步。
我伸出双手正欲将他的手从我身上扯下，他却好像已经先一步看穿了我的想法，双手死死地抱住我的腰，好像一合尺木，攀岩伸长，却无论怎么样都分不开。
“顾昭，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顾昭抱着我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我不知道他是因着我的话产生了什么情绪，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总而言之，他方才无缘无故便开始发疯的行径，再加上之后的话语，都那么像是早就埋藏在心底许久了的。
“沐昀，你冷静一点。”
顾昭忽然开口，却是在道我冷静一些，我忽然扬唇笑了笑:“冷静?我现在看起来难道很激动吗？”
顾昭无言，双手却的确是抱着我的腰不放，我伸出手忍无可忍地将他的手掰下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对你，只是随便二字?”
他的手被我扯下来，却还是在和说着:“对不起。”
我冷笑了一声，他分明知道，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一句对不起，他说对不起只是觉得他的话刺伤了我，却不能代表他所说的话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那样难过，所以我才会那样忧心我在他心里的样子，竟然只是可以用单单“随便”两个字来形容。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顾昭，若是你觉得我的存在，我在你的身边，或者是你在我的身边，只不过是一时玩闹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会留，也不会赖着。”
我起身的时候，脚跟忽然晃了晃，仿佛是重心不稳所致，下身的疼痛也在源源不断地传来，直至递到我的大脑神经。
这样的疼痛提醒着我昨天晚上我和面前这个男子做了什么荒谬的事情，而如今，却也可以依旧面不改色地说离开。
“沐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昭上前几步猛然横挡在我的面前，他阻了我的路，我便也无法再往前边走去，臂膀微伸，他强制性地将我狠狠按在他怀里，肌肤相贴着的时候，我几乎能听见他强有力跳动的心脏。
他的那句看似简单的“随便”两个字，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对于我来说是有多么羞辱的意味在里头，我不是他，不是一个可以自由支配自己权利的人，我是一个甚至连自由都难以得到的人，我冒着那样大的危险与他在一起，他却可以轻巧地对我说出，我是一个随便的女子。
“你若是执意这样认为，我也觉得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顾昭，”我开口唤他，“我不是你，这样的话我已经不记得说过了多少遍，只是你……怕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吧。”
“罢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才发觉眼泪已经不知不息从眼角滑落到脸庞，湿黏的感觉蔓延上来，从前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考虑过这值不值得，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这样，究竟对于我来说，值不值得。
“顾昭，我也会累，你说你喜欢我……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信不信，现在我告诉你，我信的，从你开始说的第一句话起，我就信的，但是我也会累，更何况于像我这样的人，比常人更会累得容易，如果你猜忌我，开始怀疑我，大可现在抽身离去，我沐昀说话算话，说过了绝对不会如寻常女子那样纠缠讨要说法，这……便是我这身份所能带给你的好处啊！你知道的，我的身份，是不能往外宣传的不是吗?”
下巴被他猛地托起，疼痛感从外头一直超过了心头，顾昭的话像是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炸开:“沐昀，你想说什么?你以为我只是看中了你的身份不能外泄，把我想象成一个登徒子?认为我做了事情之后不用负责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
“沐昀，为什么明明总是你先抛弃的人，却总是要反过来呢？为什么你总是能这样将是非都颠倒过来呢？明明是你先说放弃，你却总是能装作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人。”
唇间熟悉的感觉猛然袭来，他覆在我的唇间，我还在想着他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是我先放弃的，又什么叫做是我先抛弃的，这难道不是应该是他方才说我是个随便的女子，所以我才觉得深深受到了屈辱了吗？
为什么在他嘴里说出来之后，好像就有些变了些样子，可是他这样说出来之后，难道就不觉得我的确是该委屈的那个吗？
可是这些我都没有机会开口说出来，他的唇在我的唇间摩擦着，仿佛是恶劣地想要惩罚一样，在我不备的时候竟是狠狠地在我唇上咬了一口，瞬间撕痛的感觉刺痛着我的神经，我闷哼一声，却是第一次以来没有反抗。
在这么多次的相处过程之后，我也能看出些眉目，也能在这些过程中琢磨出顾昭的性格，现在这个时刻，并不是简单的生气那样简单，在这个时候，我看着他通红的双眼，便知晓他处于暴怒的边缘。
若是此刻我硬气地上去就挣扎，在武力值上我就是处于下风的，再加上我本来就是个弱女子，力气上也是出于劣势，我若是反抗，这根本就是自找死路，何况这还是在皇宫里头，我又不能大声呼救，若是将皇宫侍卫引来，怕是看见了这一幕之后，我的名声也说不过去。
若是放在从前，顾昭在沐府的时候倒还好，毕竟那还是我家，我家有听我话的侍卫，可这里是皇宫，是皇帝的地盘，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死穴。
是以在这样的时候，我也没有动弹半分，仿佛是顺从地僵硬着身子，任由着顾昭将我的下巴捏住，我闭上眼睛仿佛是失望到了极点，却也没有说话。
他终于好似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又或者是不习惯我忽然这样顺从乖巧，又或者是他更喜欢那种反抗的猎物，他吻干我眼角泛着着泪花，一点一点，我颤抖着的双睫紧紧地闭上，随后我便听见他在我耳畔道:“对不起。”
眼泪再次从眼眶里决堤而出，这一声对不起里不同于之前的那句稳定我情绪时候的敷衍语气，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是发自内心里的歉意，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声音，我的情绪才真正地算是稳定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