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股刚煎好的班戟皮香味,还有淡淡奶香。
大厅响起开门声,她戴着耳塞听音乐,完全不知道有人进来。
宋暨川一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戴着粉红围裙的女人正悠哉的切着芒果皮,背影安静温软。
麻花辫子甩在脑后,上身火红的半袖裙,下身套着嫩绿碎花裤。
脚下还半趿着劣质塑料拖鞋。
午后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懒懒洒在她身上,仿佛是一双温暖的手,在柔嫩的抚摸。
如果不是那张令人倒胃口的脸,或许,他也没有那么排斥她。
耳边响起老爷子早上对他说的话:“要么一年内生下孩子,要么给我滚蛋,你看着办。”
老爷子位高权重,字字如金,如果他和这个女人一年之内没有孩子,总裁之位,老爷子肯定会撤销再议。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今天他还不会回来。
察觉身后有异常目光,路夕颜握着鸡蛋回头一看,赫然看见大厅里立着个人,吓得她差点将手里的鸡蛋甩了出去。
宋暨川目光淡然,眉眼间浮起一丝不耐,“过来!”
毫不客气的态度。
路夕颜摘下耳机,蜡黄的脸毫无光彩,不情不愿凑了过去:“有事?”
他冷冷瞧着她,黑眸毫无温度的,连敷衍都懒得给,“把你的脏手洗干净!”
她撇嘴,纤长的手随意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漫不经心看他:“行了?”
这样不拿他当回事的态度,彻底将他激怒。
宋暨川一把拽住她的衣领,丢在了沙发上。
他力气大的惊人,被这么一甩,路夕颜直挺挺的陷入了沙发里,整个身体都弓着,只有脑袋拼命往上抬。
还没起身,就见他如猛虎扑食般压了下来。
一股芒果的清香围绕在两人身旁,她皱眉,黑框眼镜挡着大半张脸,眸子波澜不惊,“你发什么疯?”
不怪她多疑,上次她那么热情主动,他都拒之千里,这回她一声不吭,他竟然还主动出击?
但路夕颜很清楚,他绝不会突发奇想,大发慈悲的来碰她。
宋暨川眸子阴冷,嘴角勾起一丝寡淡的笑,“你是我老婆,我把你压在下面,你说我发什么疯?”
毫不避讳。
路夕颜黑曜石般的眸子光色一黯,淡然一笑:“是么,你的情人最近身体欠佳,你找不到地方泻火?”
宋暨川恼火不已,峻颜阴森冷冽,如同覆上一层寒冰,“你知道就好。”
他那宽大的手掌不规矩的胡乱游走,她那宽松的碎花裤子,隔着薄薄布料,都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
路夕颜心里一闷,并不想为了这个男人,交付自己的清白。
她如死鱼般的僵硬着身体,而他浑不在意,如同干柴遇烈火,对她狂热的亲吻着。
她翻了个白眼,看着身上那黑糊糊的脑袋正在颤动,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察觉到她的无聊,宋暨川眸子燃起一星怒火,挺直了身体,扳住她的小脸,朝她那满是雀斑的脸,吻了下去。
路夕颜一下懵了,像是无数火车在大脑里穿行,只剩下“轰隆隆”的轰鸣声。
他的吻十分有技巧,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两人唇齿间的清香,让她身体缓缓松懈。
就在这么一刻,路夕颜猛地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一把推开宋暨川,翻身趴在沙发上,对着地毯就猛烈作呕:“呕……”
她竟然和宋暨川舌吻了!
宋暨川一把攫住她的下巴,声音凛冽的骇人,如同地狱恶魔:“你——找死!?”
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这句话,却让路夕颜极为痛快。
她抬起头,笑吟吟对上他那满是怒火的脸:“没错,碰到你,我就觉得恶心!”
这话如同点燃了炮火,宋暨川如被激怒的野兽,勃然大怒!
“路夕颜!”
他手指一拎,猛地发力!
“撕拉!”
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她感觉下面一片寒凉,侧头一看,地上散乱着碎花布料。
这个畜生,竟然把她裤子撕了?
不等她反应,他已狠狠扳开她的双腿,猛力下,她惨叫出声。而他几乎是毫无前戏,狠狠压了下来,迅速解开链子,一个挺身……
撕裂的痛楚传遍她全身,她整个人如同虾米蜷缩一团,他死死摁住她的肩膀,不管有多干涩,艰难的朝前挤着。
路夕颜紧紧咬牙,眼底浸满泪水,她却拼命忍住。
无论如何,不能当着他的面哭!
对于路夕颜来说,这一刻。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每一秒都如同是在接受刑罚,让她整个人喘不过气,如同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她紧紧闭上眼,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眼泪憋了回去,心底,却下起磅礴大雨。
她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良久,宋暨川才气喘吁吁的停歇,下身一股温热喷涌,她面无表情,脸朝着电视屏幕。
她看见自己那张悲戚挫败的脸,如同毫无生机的木偶。
没有任何生气。
她不知道宋暨川何时起身离开,空气中,一股浓浓的情迷味道扩散。
直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她才缓过神来。
一滴晶莹眼泪,终于顺着她疲惫眼角,颓然落下。
半个月后。
在宋暨川强硬陪同下,路夕颜被送到了医院。
这半个月,他偶尔会回去一趟,每次都是毫无人性的索要。
她知道,她那副尊容不大可能让他着迷,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他要她怀上宋家的孩子。
刚当妇产科门口,宋暨川就接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李米娅低声啜泣:“暨川,我大出血了,你来陪我去做一下清宫手术好不好……”
声音惊慌失措,讲的什么路夕颜听的一清二楚。
她眉梢一挑,不知怎么形容此时心情。宋暨川眉头一拧,看了一眼她,柔声道:“好,我马上过来接你。”
挂掉电话,他目光冷淡看向她。路夕颜嗤笑,“去陪你的小情人做手术呗。我自己能去检查。”
他满目嘲讽,低声恶狠狠警告,“少给我玩什么花样!”
说完,他转身就走,一丝眷恋都没有。
路夕颜骂了句渣男,进了妇产科的大门,但随即,她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行色匆匆的宋暨川,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医院大厅,李米娅虚弱坐在椅子上,刚做完手术的她,浑身无力,正扶着宋暨川的胳膊,眼神娇媚。
“暨川,你帮我接杯热水好不好……”
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和他见面,要他关心,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宋暨川体贴的将小毯盖在她腿上,转身去了饮水间。
端着热水出来,他愣在原地,李米娅身旁坐着一位年轻女人,她一身柳青连衣裙,如朝露中的一滴青翠,鲜嫩的让人诺不开眼。
不是路夕颜又是谁?
微卷长发搭在肩头,她正低头看书,浑身都是温柔纤顺的光芒。
依旧美,让人看不厌倦的美。
尖利的下巴惹人怜爱,白皙如瓷的肌肤比婴儿柔滑。
和李米娅一对比,她突出的美貌,完全让娇媚的李米娅沦为了背景板,活生生被人忽视。
若不是这里是医院,他还真以为,她正坐在花园惬意午休。
李米娅看见宋暨川端着水杯过来,脸上甜甜一笑,见宋暨川面色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她也愣住了。
身为女人,她自然是了解女人的。
瞧着身边这位如不染尘世的仙女,李米娅眸中划过一丝恼怒,偏偏她又不能怎样。
她缓缓起身,朝宋暨川迎去:“暨川……”
听见这声娇滴滴的喊,路夕颜也抬起了头,心里闪过一丝嘲讽,眼眸却满满惊讶。
她也站了起来,错愕的看向他,目光在他和李米娅之间打转:“你们……”
李米娅挽起宋暨川的胳膊,如骄傲的孔雀,一脸炫耀,“这是我男友,你好。”
一句解释,如会心一击。
路夕颜眼眶红红,拎着包,抹掉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朝门口冲去。
宋暨川一把甩开李米娅,追了上去:“轻烟!你等等我,听我解释!”
瞧着他那紧张的模样,李米娅失魂落魄的立在原地,手中纸杯捏成一团,热水烫了满手,毫无知觉。
路夕颜跑出医院不远,就被身后男人追上,她心里嘲讽这个愚蠢的男人,却不肯停止这个荒唐的游戏。
两人无非都是在演戏,只是比谁更认真。
宋暨川拽住她手腕,喘着粗气:“轻烟,你听我解释!”
唯恐失去最珍贵的宝物,这样患得患失的语气,莫名让路夕颜觉得爽快。
她低垂着双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你有女朋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瞧着她这副委屈模样,仿佛为情所伤,哪个男人不会动心?
宋暨川嘴唇颤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抬起头,眸光泛泪,玫瑰花瓣的唇紧紧咬着,泫然欲泣:“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
这话无疑让人心头一刺,宋暨川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轻烟,我是真的喜欢你!”
信誓旦旦,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