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浞虽然想通了有穷国与有虞国联军之间的矛盾,可是却不敢大意。有穷国常备军队两千人,王城卫队五百人,加上王城有司的府兵有将近三千人,有虞国的常备军队就敢号称三千大军,因此无论任何一国的武装力量都不在中军之下,均不可等闲视之。
少妃的这番话让有道子、姬弋、武丁等人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去,西镇帅堂的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众人议论纷纷。为了给大家股劲儿,有道子站起身来说道,
“寒国侯大人,听少妃娘娘刚才表述,我们寒国这一次与有穷国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解开的地步,两国之间必要一场战争。既然如此,我们寒国何不主动出击,将有穷国的抵抗力量彻底击垮!”
“就是啊寒国侯大人,既然避无可避,索性主动出击,宰了后吉那个贼子再说...”
“...”
有道子的这一番话将众人的信心给点燃起来,姬弋、武丁等人纷纷请战,一时间帅堂的气氛被推了上去。寒浞见众人信心高涨,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说道,
“各位大人,我们与有穷国的战争确实已经无法避免,可是我们也不能让西北的有虞国得了便宜,因此我们的战争方略必须要周全考虑!”
“听寒国侯指示!”
“这一次,我们不仅要面对有穷国两千多军队,还要防止有虞国这只饿狼突然咬我们一口,因此两河四地的主要军队必须要回到黄河沿岸,从两个方面进攻。”
“寒国侯大人明断!”
“姬弋大人,你即可传达本侯的将令:临漳司马湛狐、郸城司马大塬二位大人率领鬼方族境内的士兵立即渡过漳河,从原高堂国一带向亘城外围黄河北岸集结;莱城牧正过翀、莱阳牧正莱仲氏二位大人率领东夷族的士兵立即赶赴西镇前来增援,东夷族事务暂交莱城相少宰大人处置;姜侯、车让二位大人率领姜国主力部队沿黄河北岸向西开进与湛狐、大塬汇合,大军想方设法牵制有虞国大军,防止其突然渡过黄河;寒国三镇之内的所有中军士兵除留守北镇的三百人之外全部到西镇集合。”
“属下姬弋谨遵将令!”
“军令刻不容缓,由你的骑兵通讯兵快速传达到各军,争取在三日之内到达指定地点!”
“属下明白!”
得到了寒浞的一系列将令,姬弋不敢耽搁,立即命骑兵通讯兵快马赶赴两河四地传令。这一次,寒浞准备动用这几年积攒的所有基业与敌人战斗到最后,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么多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们。
距离西镇最近的南镇节制嬀青和黄河北岸的姜文都在一个时辰之后接到了寒浞的将领,队伍在当天下午就已经开拔。其中,南镇节制嬀青的八百多士兵在傍晚时分就已经来到了西镇,嬀青匆忙的跑进帅堂面见寒浞。有道子见寒浞这一次是下了决心,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
“寒国侯大人,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师傅请讲!”
“如今化外的虎方国威胁并没有彻底解除,你这样贸贸然的将嬀青大人召回,是不是太冒险了!”
“师傅,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此举虽然看似冒险,实则根本就不需担心虎方国的威胁,经过上次一战,虎方国两千五百大军已经折损了大半,如果我所料不错,虎方王虎甲这个时候正在国内接受各大贵族的责问,没有心思在想着我们寒国的问题。”
为了彻底打消有道子的顾虑,嬀青也接着补充道,
“寒国侯大人所言一点儿不差,属下率领八百军兵一直追击到寒山南麓的平原入口,距离皖城也只有三十几里。虎方国的战败对虎方王虎甲的影响很大,淮河流域的上百个部落方国也开始蠢蠢欲动,这些暂时屈服在虎甲淫威之下的部落首领准备挑战虎甲的地位。他现在恐怕已经忙于应付国内的反动势力,根本就无暇顾及我们寒国的事宜!”
“既然寒国侯和嬀青大人都认为虎方暂时不会对我们寒国造成太大威胁,那我们就可以全力解决有穷国的威胁,无后顾之忧了!”
“嬀青大人的八百士兵、西镇原有的一千士兵、其他各地的援军六百多人,如今聚集在西镇一带的兵力已经超过两千人,相信可以痛痛快快的解决有穷国的常备部队。只是东夷族和鬼方族兵力一空,但愿没有其他的事端!”
“少阳和大缑已经死去了一年多,相信其他的反动势力没有这个胆量敢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
“但愿如此!”
就在将令发出的第二天,两河四地的所有部队都已经接到了寒浞的召唤。其中距离最远的东夷族在将令发出的第二天晚上才收到通知,莱城牧正过翀、莱阳城牧正莱仲氏放下了手中的食盐工作,立即召集了东夷族仅剩的正规武装四百人不到,连夜向西镇而来。漳河北岸的鬼方族一带,临漳司马湛狐、郸城司马大塬接到将令之后不敢迟疑,将鬼方仅剩的常备军五百人左右带到了漳河南岸,很快就与车让的姜村军队合兵一处,黄河北岸的总兵力达到了一千八百人左右。
为了能再次统兵一方,年前的密谈,车让差一点就与寒浞闹翻了,要不是众人相劝,估计车让现在已经待在莱阳盐场。虽然只是车让一时赌气,可是一个沙场宿将不能统兵在外,这对于车让来说简直是痛不欲生啊。这一次,车让率领盐场四百人、姜国主力部队九百人、鬼方族大塬和湛狐的五百人,总兵力达到了一千八百人,其中姜国的骑兵就已经有一百五十人左右,装备的都是清一色的改装劲弓、竹草盾、石矛,基本上与中军主力部队无异。
想当年车让还在右军司马有枧子手下任一队队长的时候,手下的兵力不过三百来人,何曾想过如今居然能统帅一千八百人的大军。临漳司马湛狐、郸城司马大塬、副司马熊平、姜国副司马公牛子四人来到帅堂请见车让,这四人没有敢对车让不敬的,四人一同走进帅堂单膝跪下喊道,
“属下拜见车让大人!”
车让与这些人虽然很熟,可是如今身份地位都很特殊,于是只能严肃的回道,
“各位大人请坐!”
“多谢大人!”
待四人坐定,车让严肃的说道,
“本官奉寒国侯大人指令,率领大军在黄河北岸牵制有虞国的主力部队,如今大部队已经到齐,不知各位大人有什么想法?”
“大人,以属下之言,有虞国不过是虚张声势,哪里是我们寒国大军的对手,我们索性就在黄河北岸驻扎下来,等待有虞国送上门来,以逸待劳岂不美哉!”
“熊平大人之言不失为妙计,可是属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湛狐大人请讲!”
“有虞国号称有三千大军,而且骑兵就有五百之多,如果我们驻扎原地等待他们势必就会失去主动,很可能会陷入到他们的包围之中。而且黄河以北多平原,他们的骑兵势必会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因此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减弱他们骑兵的威胁!”
“湛狐大人言之有理,不知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减弱有虞国骑兵的威胁?”
“有虞国骑兵数量在我们三倍以上,如果我们硬碰他们势必会吃大亏,我们可以在黄河北岸部下陷阱,彻底让他们的骑兵失灵!”
“湛狐大人有何妙策?”
“去年,下官随寒国侯大人攻打鬼方国,在临漳与郸城之间居然有一段陷阱,我们的骑兵在不察之下马失前蹄坠落到陷坑之内,结果导致我们的骑兵部队无法进入到郸城。”
“湛狐大人真是心细如发,这么个事情也能记得这么清楚。好,本官决定就用这个办法对付有虞国的骑兵!”
熊平、公牛子三人也觉得湛狐的办法不错,纷纷夸赞湛狐,唯独郸城司马大塬觉得不妥,随即问道,
“车让大人、湛狐大人,这个计策虽好,可是属下还有顾虑!”
“大塬大人,有话直说!”
“陷马坑虽然可以减弱敌军的骑兵攻势,可是我们的一百五十名骑兵也同样无法向敌军展开进攻,也就相当于我们自己的实力也降低了!”
“嗯,这倒是个问题,我们的骑兵窝着出不去,就无法打击敌人,这该如何是好?”
湛狐、车让之所以会为了骑兵的事情而头疼,主要是见识了骑兵在战场之上的巨大威力。一名骑兵在正常的情况下可以抵抗三名步兵的力量,如果配合妥当地话,一支一百人的骑兵队伍可以将好几百的步兵给逼入绝境。有虞国的五百骑兵如果将威力发挥到极致,那么车让手里的一千多步兵和射击兵就都得交代了,湛狐的陷马坑计策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降低有虞国骑兵的攻势,但同时也让姜国仅有的一百五十名骑兵也没有出击的机会,这可让车让等人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