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公主现在只是拥有去御书房陪唐宁一起批阅奏章的权限,没有上朝议事的资格,她正在自己的宫里养伤,郭公公前来求见,将今日早朝之事说给她听。
将早朝之事讲完后,洛阳王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她抬头问:“郭公公,本王现在该怎么做?”
郭公公沉吟了半响,说道:“秦王离去,在众大臣及天下百姓眼中,能为皇上分忧者,便是重阳王和洛阳王!若按长幼之序,应当是重阳王优先,但重阳王......若洛阳王站到朝堂之上,莫问天气急败坏之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大事来。若要化解此难题,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郭公公快快说来!”
“按长幼之序,洛阳王明日早朝,当着众大臣的面建议立洮阳王为储君!如此以来,李建元以退为进之计便被化解了!”
洛阳公主怔了几秒,说道:“按长幼之序,立洮阳王为储君,莫问天确实无话可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刺杀洮阳王。可是,洮阳王并非血亲皇族。本王提议之后,又能得到多少大臣响应呢?待莫问天之事解决之后,父皇又以何种理由来废储呢?让洮阳王自己放弃储君之位?这样做,对洮阳王很不公平!”
郭公公没再说话,找了个借口离开。
洛阳公主沉默了很久,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比郭公公更好的办法。
尽管苏府附近的居民被封口了,但简丞相和赵尚书等人很担心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一起来到御书房求见唐宁,想商量一下对策,发现唐宁回府了。于是,他们又来到洮阳王府,听柳媚儿说昨晚发生太多事情,唐宁一夜未睡,正在休息,他们只好坐在洮阳王府等待。
唐宁还没醒来,曹公公满头大汗的来到洮阳王府,看着简丞相等人,高兴的说:“诸位大人,可让查家找到你们了,洛阳王宣诸位速速进宫!”
简丞相等人想事先探听点消息,但曹公公并不清楚。
来到洛阳宫,大家看到了满脸忧色的洛阳王。
“众爱卿不必多礼!”洛阳公主阻止了大家行礼,接着又说:“今日早朝之事,本王已经知晓,蒙秦王赏识,推荐本王替父王分忧,但本王自知年幼,见识短浅,难担此任。无论按学识、能力及长幼次序,本王都觉得洮阳王是最合适的!故而,本王想与诸位一道写奏折奏请父皇立洮阳王为储君,不知众爱卿意下如何?”
简丞相等人一听,更加肯定莫问天手中有李兆当年做亏心事的黑材料。他们也明白洛阳公主这是准备让唐宁暂时跳出来顶包,为李兆腾出时间想办法灭年莫问天这个隐患!
赵尚书也不点破,他说道:“洮阳王贤能,做储君也不为过!微臣等愿意跟洛阳王一道上表奏请皇上,但其它大臣肯定会拿洮阳王非皇室血亲为由,拒绝推荐洮阳王为储君!”
洛阳公主说道:“这正是本王先找众位爱卿过来商议的原因,只要众位爱卿及部属与本王一起联名上奏父皇,大事可定!少数大臣之言,不听也罢!”
这就是要搞少数服从多数了!简丞相无奈之下,在洛阳公主早已经写好的奏折上签字。最后,洛阳公主要求简丞相拿此奏折去找其它大臣签字画押。
在动员大家前,简丞相等人再次来洮阳王府。
看到大家再次到来时的表情更急了,柳媚儿把唐宁从床上叫了起来。
“此事万万不可!”唐宁一听这个计策,他就摇头了!这要是定下来,且不说莫问天来杀他,柳媚儿逼他篡位的思想肯定更坚定了!而且,到时候铁骑国使者来了,柳承诺等人肯定会问皇上为什么立唐宁为储君?到时候怎么解释?把秘密说出来,天知道同来的耶律子荐这些人会怎么想?
简丞相说:“为今之计,只能委屈洮阳王暂坐储君之位。等莫问天之事一了,洮阳王可以辞去储君之位,让位给洛阳王即可!”
唐宁坚决不允,但简丞相、赵尚书、陈尚书从大义上不断的劝说,又让他住在宫里,说莫问天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攻进皇宫去杀他;接着又说他们只是建议,皇上是否采纳也不一定!再说下去,那就是食君之禄,当为君为忧!
想到此事肯定会传到柳媚儿的耳朵里,唐宁坚持得太过也不好,无奈之下,他只好郁闷应允。
送走客人,唐宁将此事说给柳媚儿听,她非常高兴,对唐宁说:“王爷,莫问天有皇上的把柄,现在秦王退出不争,按理说,皇上必定得扶持重阳公主,可重阳公主已死。如今能替皇上挡此灾的只有王爷一人,只要洛阳公主的奏折递到绵阳,皇上肯定会顺水推舟,立王爷为储君!只要王爷不犯错,皇上以后想废储都难!”
“王妃怕是高兴得太早了!按先前的计划,咱们出其不意之下,很有可能夺位成功。如果本王现在被立为储君,皇上时刻提防着本王会顺势篡位,他会派人不断的暗中收集本王的过错。昨夜之事,难道王妃这么快就忘记了?龙卫无处不在!”
给柳媚儿泼了一盆冷水后,唐宁回宫去了。
简丞相回到丞相府之后,将众大臣召集过来,开始做动员工作。在简丞相的一番暗示下,大家都是人精,也能猜到洛阳公主的意图,为了以后的前程,那就跟着洛阳公主的步伐走吧。所以,大部分大臣都在洛阳公主的奏折上签名画押,只有少数直臣觉得此事应该从长计议。
户部和礼部两位尚书大人本想跟随李建元混,,但此刻不签字,皇上和洮阳王肯定很快就拿他们开刀!无奈之下,他们先签字,然后派人知会李建元。
李建元得到这个消息后,傻眼了!
苏睿也有点懵,但这事难不倒他,他说:“秦王不必动怒,属下以为,即便皇上迫于无奈,选择立唐宁为储君,对秦王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苏卿,此话怎讲?”
苏睿说:“秦王应该写表赞成此事或者去丞相府,在洛阳公主的奏折上签字画押表示赞同,在天下百姓面前表现出秦王胸怀宽广。在唐宁被立为储君之后,莫问天首先要杀的人就是唐宁,除掉唐宁,对秦王有莫大的好处;还有,大华已经有储君了,按例惯,各朝各代的君主怕王爷们的势力太大,为了防止叛乱,王爷们是不允许住在金陵的。自然,秦王必须离开金陵去自己的封地,而同时,重阳王和洛阳王也都得离开。”
李建元眼前一亮,说道:“等重阳王离开了金陵,那就容易刺杀了!”
苏睿点了点头,说道:“只要重阳公主一死,莫问天跟皇上来个鱼死网破,秦王渔翁得利!”
次日早朝,李建元再次来到朝堂,大家以为他反悔了,要继续留在朝堂,没想到他说听闻洛阳王支持唐宁做储君,他是来表示赞成的!
二十九下午,李兆收到了唐宁二十七日发来的奏折。李兆想到李建元折腾了大半个月,什么功劳都没捞到,最后连忽悠来的藏剑山庄都被唐宁逼得无法安排,又多个洛阳公主来跟李建元争斗。李兆很高兴,拉着刘公公痛痛快快的喝了几杯。
李兆期待下份奏折快点到来,让他看看藏剑山庄会怎么做?很快,奏折像雪片般不断传来,李兆得知了藏剑山庄投靠唐宁之事,在李兆还在揣测唐宁如何处理时,又一份奏折传来,说藏剑山庄被一网打尽,鸡犬不留!
还没高兴两个时辰,又有奏折传来,说李建元在朝堂之上提出离开金陵之事。
李兆看过后,将奏折丢给刘公公。
刘公公看完后,见李兆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沉吟了半响,说:“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立洮阳王为储君!”
“朕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不仅化解了李建元的毒计,也让朕看看洮阳获得极大的权力后,如何处理大华跟铁骑国的关系。但此事必须快,还需要洛阳王主动写表给朕,最好是让文武百官一起联名写表过来,不能让群臣以为这是朕教洛阳王做的,从而被莫问天看出是缓兵之计。”
刘公公叹了口气,说:“若是文武百官死脑筋,不同意陛下立非血脉皇室的洮阳王为储君,写个反对奏折来,这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过了一会儿,李兆说道:“只是不知洮阳是如何骗柳媚儿的,如果也是用太子身份,此计倒是可行;如果还是用洮阳草原那套说词,朕立他为储君,铁骑国会不会逼洮阳打开关口放铁骑国来攻?”
刘公公说:“且不说洮阳王没反心,即便是有,奴才相信洮阳王也不会把眼看就到手的江山送给铁骑国!”
李兆以自度人,觉得若有机会的话,唐宁应该会自己坐江山!李兆问:“洮阳只是怕男子身份暴露,这才想回洮阳郡去做个太平王爷。如果有机会坐上帝位,你说他会不会想?”
刘公公知道李兆想听到唐宁不会造反的答案,他说:“以洮阳王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奴才估计,他听到大臣提议让他做储君,为了大华安定,他应该会接受,恐怕在接受的同时就在想将来如何把储君之位让给洛阳王了。”
李兆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现在所有的压力就在洮阳身上了,莫问天在杀他;李建元要想方设法除掉重阳公主,因此,洮阳在考虑自己安全的同时,还得防止重阳公主之事泄密!”
刘公公提醒说:“立了储君后,所有的王都得离开金陵,这该如何是好?”
“李建元跟西域交好,朕将离西域边关最近的曲鞍县赐给洛阳王,她怎会明白朕的意思;到于李建元嘛,让他去龙泽府的青云县。”
想到青云县,刘公公轻笑了几声,说道:“青云县虽说不止千户,恐怕也多不了多少!听说,白云庵的尼姑都穷得住不下去了,吵吵闹闹的,最后都走了!”
李兆想到那座高大连绵的青云山,他也乐了,说道:“青云山大,野味多,秦王不怕吃苦的话,吃饱穿暖,应该没有问题!”
“重阳公主呢?陛下如何安排?”刘公公问。
“反正那里都一样,就将河西的麻县封给重阳公主,嘿嘿。”
十二月初一寅时,李兆收到以洛阳公主为首写来的奏折,上面居然还有李建元签字画押,他冷哼了一声!
此事在李兆心中早腹稿,他起床写好圣旨,让刘公公立刻派人发回金陵。
初一这天,按正常行程,高丽国公主来到金陵,铁骑国使者也在同天到达。
铁骑国是大国,两国平等,来了使者,加上又是柳媚儿的娘家人,唐宁自然要安排人出迎。
中午时分,洮阳王府内喜气洋洋,唐宁携柳媚儿款待柳承诺、耶律子荐、金太阳三人。
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像立储这样大的事情,柳承诺这些人在金陵呆上数日就会知道。而且唐宁感觉李兆肯定会接受洛阳公主的提议,只要李兆的圣旨发回来,大家就会充满疑问,有可能柳媚儿早就告诉了兄长。唐宁暂时还没想出忽悠大家的办法,他陪铁骑国众人吃饭时,有点走神。
“洮阳王,我们和八王子这一路上,可没少被你大华百姓在背地里嘲笑。被你大华百姓嘲笑,我们远处铁骑国,到是眼不见,耳不闻。但如何让我铁骑国的百姓赞成托娅公主与洮阳王的结合,就看洮阳王能拿出多少诚意来了!”耶律子荐首先发难了。
目光扫过众人,唐宁说:“你们的意思本王清楚,重开凌云关是互惠互利的好事,你们不提,本王也在考虑。短时间内,想恢复到洮阳草原存在时的景象,怕是不可能。先不理大华百姓怀疑媚王妃和本王结合的目的,就是大华文武百官心中都有疑虑。本王只能尽量争取先开通两国贸易,达到洮阳草原之前的水平,再慢慢放开更多的限制。”
柳承诺得到了妹妹的密信,说道:“如今大华皇帝不在金陵,一切都由洮阳王做主,此事应该不难。大家喝酒,耐心等候数日,相信洮阳王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金太阳说:“眼看就要过年,初八之前,必须要有个结果才行。”
唐宁想了想,还有七天时间,就是逼,也要逼李兆同意放开凌云关的贸易。否则,那就死定了!唐宁倒是得了几匹汗血宝马,独自逃跑是没问题,可喜儿挺着个大肚子怎么办?
柳媚儿看唐宁在沉思,她说道:“王兄提交开通凌云关的建议,明日洮阳王上早朝时要与文武百官商量,先要把这些人说服。然后再写奏折给皇上,皇上同意之后,再将同意的圣旨传回来,这一去一来,花在送信上的时间就需要六天。初八之前给大家确切的结果,确实是有点紧了。这样,本王妃代洮阳王答应大家,你们各家所需要之物,无论多少,洮阳王允许你们带出关!”
耶律子荐欠着柳媚儿大把银子,不好意思反驳,心想自己想要的东西能买到,那就行了,其它部的百姓,管他屁事!他说:“那行,那我和太阳兄就在金陵住几天,采购所需之物!”
唐宁笑着对柳媚儿,说:“八王兄、耶律少族长和金少族长远来辛苦,本王近日需召见各国来使,无暇陪同他们游览金陵美景。这样吧,王妃去府里支白银六千两,让李三陪八王兄和两位少族长好好玩玩。”
拿出六千两供大家随便花,平均每人两千两,金太阳也没什么意见了。
金正太带着妹妹先去鸿胪寺提交贡品礼单之后,迫不及待想见到唐宁的金正熙拉着哥哥一起来到洮阳王府拜访。
温顺漂亮的金正熙看到金壁辉煌的王府,想到唐宁以女子之身娶了两位王妃,她脑海里浮想联翩。
听说金正熙兄妹来了,唐宁丢下柳承诺等人,带着柳媚儿出来迎接。
看到熙美人动情的眼神,唐宁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但柳媚儿在身边,他不敢,他只能以正常礼节接待两位客人。
金正熙看到唐宁不再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她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唐宁看得很心痛,想说点什么,又知道说什么好?
铁骑国的女子骑马放羊,身上都带点女汉子气息,三位铁骑国使者那曾见过如金正熙这般温顺、娇弱、乖巧的美女?
柳承诺、金太阳、耶律子荐看得怦然心动,金正熙跟大家见礼跟随柳媚儿离去后,这三位看着金正熙的背影,目光久久收不回来。
两组人马在一起,倒是不便谈国家大事了。不谈国家大事,谈着谈着就谈到了风花雪月。
“金王子,正熙公主是否许配人家?”柳承诺忍不住发问了。
金正太听到柳承诺的发问,再联想到柳承诺有意无意的偷看金正熙,他高兴的说:“尚未许配。”
小国就是这样,能跟大国联姻,国家安全就有了保障。
金太阳抢先说:“金王子,我是铁骑国第二大部落阿拉图德族的少族长,将熙公主许配给我吧,需要多少聘礼,你说!”
唐宁真想一巴掌拍死金太阳!
柳承诺很郁闷,虽然他是王子,可一个做不了可汗的王子,还真不如一个大部落的少族长有威信!
“金王子,我是铁骑国第一大部落耶律部的少族长,只要你将熙公主许配给本少族长,一切都好说!”
金太阳非常生气,站了起来,大声说:“耶律子荐,你什么意思?怎么,你耶律族想跟我阿拉图德族比划比划?也好,你耶律部虽然人数多,但都是些老弱病残,这天下第一部落的位置早该让给我阿拉图德族了!”
耶律子荐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金太阳,你想比划?好,咱们现在就比划比划,看看到底谁是草原上的雄鹰!”
柳承诺身为王子被两个部落的少族长搞得非常没面子,大声说:“按草原规则,咱们三个比试一场,谁胜了谁有资格向金王子提亲!”
咳嗽一声,唐宁说:“你们争来争去,金王子同意了吗?有没有想过熙公主愿不愿意嫁到铁骑国去?”
三人清醒过来,同时看向金正太。
金正太很为难,以他的想法,妹妹肯定是嫁给耶律子荐最合适了,在草原,谁的部落大,谁的话语权就最大。可他也不愿意得罪另外两人,谁知道八王子能不能成为可汗?听那金太阳的口气,似乎阿拉图德族很快就能取代耶律部落的地位!
唐宁站出来打圆场,说道:“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就算金王子愿意,也得跟熙公主商量不是。此事明日再说,本王也得回宫跟大臣们商量一下你们所提的要求。”
主人要离开了,金正太马上提出告辞,唐宁假装送客的样子,等了一会儿,陪着金正太兄妹走出王府。
上轿前,唐宁跟金正熙告别时,轻声说:“准备拜访洛阳公主的礼物没有?没有的话,马上准备一份送到宫里去,本王在宫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