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晓风感到了一道光射入了自己的眼帘。这道光很柔和,仿佛就像女人的双手在温柔抚摸着自己的脸。
此时,陈晓风想起了红衣女子,千年风霜,万年冰窟,一人独浊,垂钓寒江。一道孤影在看着月圆月缺,水面上的倒影也是空虚一人。
‘我不可以死,我要活下去!’陈晓风内心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道声音,这道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又像一面警钟也犹如一种信念。
陈晓风感觉到这股信念在支撑着自己,让自己的意志变得坚强。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子。
“咳咳……”陈晓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环视了一下四周。
战火还在燃烧着,厮杀声在这片天地、山川间不断得响起,腐臭味弥漫在四周。
陈晓风抬头看了看星空,不由的笑了一笑。至少情况还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糟糕,经过了一次生死,让自己对又少一分对死亡的恐惧。
如今,陈晓风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阵法中接受考验还是活在现实的生活中。不过,这一切的感悟是真的,自己对力量也是更加的渴望。
“大哥,你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陈晓风恍了恍脑袋好让自己更加清醒,他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胖子正拿着火把站在不远处。
“你刚才跑去哪里了?”陈晓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势示意让胖子过来。
胖子明白了陈晓风的意思,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大哥,我看到了你最初比划的意思,我就立马躲了起来!”胖子直接道出了实情。
“躲了起来,你躲在哪里?”
“棺材底下,不,是马车底下。”
此刻,胖子看了看陈晓风的脸色,知道自己闯了祸,就立马闭上了嘴巴。
“徐副将呢?”陈晓风突然想起自己晕倒前的最后一幕,不知道徐副将有没有拿到自己扔出去的飞刀。
胖子转过身指到了自己身后不远处,陈晓风顺着胖子所指的方向望去。
陈晓风看见了两具跪在地面的尸体,两具尸体是死死的缠在一起的。徐副将的身躯被一杆铁枪刺穿而过,叛军则是被自己原先的那把飞刀刺破入了心脏。
陈晓风先早就计划好,黑色的眼睛给自己的蓝色匕首虽然是一件至宝,可自己太弱小了。没有力量,拿到至宝也根本杀不了人,自身的力量才能决定一切,包括生死和命运。
陈晓风让胖子扶自己起来了,然后陈晓风踉跄的来到了徐副将和叛军的尸体前。
陈晓风走近了叛军的尸体,然后一把抓住了其胸前的蓝色匕首先是插进去了然后再拔出来。鲜血顿时从叛军的胸口涌出,滴落到尘土上。然后,陈晓风又让胖子扶着自己到封将军的马车前。
陈晓风此时感觉自己全身无力,在胖子的搀扶下终于来到了封将军的棺木前。
“晚辈无能,差点让叛军玷污将军的棺材!”陈晓风突然脚一软跪在了封将军棺木前。
胖子看见了立马上来扶起陈晓风,陈晓风却摇了摇手。
“陈小兄弟,我可以护送你和将军的棺木。”此时,一位百夫长走了出来对陈晓风说道。
陈晓风没有任何回应,跪在了封将军的棺木前,众人都感觉到他此时的气息十分微弱。就在百夫长准备走上前的时候,陈晓风突然抬起了头,看了看这位百夫长。
“多谢,百夫长!”此时,陈晓风的嘴角溢出了大量的鲜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情况更加糟糕。
“陈小兄弟,你还可以行军吗?”此时,这名百夫长走了过来,正想扶起跪在地上的陈晓风。
陈晓风听到了这句话眼前一亮,他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
“百夫长,我在没有完成自己的命令之前是绝不会让自己倒下去的!”看到了百夫长正向自己走来,陈晓风骨子里的坚强,让他瞬间拥有了一丝站起来的力量。
“来吧,小兄弟!”百夫长缓缓的向陈晓风伸出了一只手。
陈晓风此刻明白这个动作所包含的意思,在军中若有个人对你做了这个动作就代表他对你认可了,认可你是他的兄弟。
陈晓风缓缓的伸出了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百夫长没有任何顾忌,然后一把,把陈晓风拉了起来。
“来人,把徐将军的尸体台上车上!”百夫长对自己手下的士兵说道。
“诺!”
士兵们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抬起徐副将的尸体,抬到一辆马车的旁边然后轻轻的放到马车上。
“徐将军,属下无能,不能为你搞到一口棺材,只能委屈将军盖上一块裹尸布了!”突然,百夫长跪在了徐副将的尸体前,摘下了头盔。
看见了百夫长跪在了地上,其手下的士兵也全部跪了下了,群体脱下了头盔,面向徐副将的尸体。此时,陈晓风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了一面裹尸布,陈晓风小心的裹尸布展开,其实裹尸布就死一面旗帜,一面被鲜血染红的战旗。陈晓风小心翼翼把裹尸布盖在徐副将的身上,最后把徐副将的头遮上,这一切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可对于这位曾经战功赫赫的名将来说,这就他最后的归宿。而且陈晓风知道,这不是最差的归宿,有一尺裹尸布也可以入土为安。陈晓风抬头看了看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的战场,还有还有许多的将领在拼杀,而他们最后的归宿却可能是马革裹尸。
“出发!”百夫长站了起来对士兵们下令道。
“诺!”
这个小队的士兵加上百夫长总共才十三名将士,而且那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陈晓风也明白,这是一群应该是战场上的逃兵。如今战事这么紧,谁会知道自己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没有办法,此时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有这些人。
陈晓风让胖子搀扶着自己,两人紧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不过他从刚才这位百夫长眼神中露出的神采,陈晓风知道此人或许真的会护送棺木到达地点。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行程,队伍才前进了一百三十里。
陈晓风也看得出来,这个队伍全是伤兵,这一天一夜不断行军能有一百里已经不错了。可这点距离对骑兵来说却不用两、三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到追赶上来了。
虽然,百夫长极力在稳定队伍士兵们的情绪,可是陈晓风还是可以看出整个队伍都笼罩在叛逃、恐慌的气氛中。
“陈小兄弟,请问还有多远?”百夫长突然停了下来问陈晓风。
“三千多里!”陈晓风眉头微微一蹙,无奈的只好讲出这句话。当然,说这句话时,陈晓风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百夫长向陈晓风点了点,双方的心中好像都领会到对方的意思。
接下来百夫长就要去处理最头疼的问题,他为了防止士兵们出现扰乱,直接把带头几个人抓了起来,每个人赏了三十军棍,让他们一瘸一拐的赶路,至此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再也没有人表达出任何的怨言。
时间过得很快,行军的小队进入了第二个月的第一天的行程。
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沉寂一夜的小队又要开始未完成的行程。
一路陈晓风有两个顾虑,一个是追兵,可是追兵却没有出现过。另一个是百夫长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他手下的逃兵又是怎么回事。
经过了这么长得时间修养后,陈晓风身上虽然距离痊愈还要一段时间,可是也基本上可以行动自如。
“我相信很快就到目的地了吧?”百夫长走到了陈晓风跟前问道。
“是的,百夫长!”陈晓风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吧!”百夫长对陈晓风说道。
“确实有一个疑惑。”陈晓风直言道。
“不妨直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护送封将军的棺木?”陈晓风觉目的地就在眼前了,双方离摊牌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与其一直防备着,还不如直接出招,看看对方怎么接。
“有点你确实看对,这些人都是逃兵。不过,我也不是他们原先的长官。我姓‘封’!”百夫长耐心的解释并将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
当陈晓风听到百夫长说出自己的姓氏和看到令牌时,原先的一切确实可以解释清楚!自己眼前这位百夫长居然是封家的子扈!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百夫长对陈晓风说道。
“百夫长,您不妨直说。”
“你不像个七岁的小孩,倒是像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连算计别人也是很有一手。”百夫长拍了拍陈晓风的肩膀说道。
此时,陈晓风笑了一笑没有回答。百夫长没有勉强陈晓风说出什么,接着他向陈晓风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队伍的最前方,继续带领着这支小队前行。
经过了百夫长的提醒,陈晓风也明白道,自己重生后依然带着前世残留的记忆,这种残留的记忆在不经意间影响着自己的性格和日常的行为。
之前生活在陈府中有父母的陪伴,这种隐藏的记忆没有显露出来,可现在却完全暴露了无疑。
陈晓风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快点!如果,你们可以更快一点的前进的步伐,我相信在今天日落前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百夫长对众人说道。
此刻,陈晓风心里明白道即便自己不说,百夫长还是猜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为:将军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