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段时间,陈烬毋庸置疑的成为了一个落魄的流浪汉,并且乐在其中,陈烬每天都徘徊在贫民区的廉价酒吧中买醉,晚上就睡在自己租的一个小小蜗居之中,白天他就成为了一名货车司机,开的是那种很大的载重卡车。
陈烬所负责的工作就是每天从郊外的货运站运上一卡车的物资前往市区内的各个百货市场运输,工作很累,陈烬每天都需要搬运数吨的货物,虽然还有其他人帮他,但那些人都很乐意占陈烬这个一米八几粗壮汉字的便宜,尽管陈烬看上去很吓人,一脸伤疤身材魁梧,但实际上却活得很糊涂,对于很多占自己便宜的事情他都是一笑而过,并不较真。
这份工作的薪水是按日结的,每天两点七华元的工资,听上去很不错,但实际上陈烬付出的汗水远远不止这么一点钱。
这天下班之后,陈烬照旧停好了大货车,将自己老板的小轿车开到了洗车店重新烤了一遍亮漆,开回了货运站,陈烬的老板很会使唤的陈烬,总是竭力的压榨每一名员工的最大价值,哪怕是下班之后他也会给员工安排一些额外的工作,并且绝不会为此支付薪水,能干又糊涂的陈烬自然是老板的重点照顾对象了。
办完了事情之后,陈烬拔掉了轿车钥匙,准备把钥匙放进办公室的抽屉里面就下班坐公交车回家去了。
两个身着时髦的年轻人凑到了陈烬跟前,嘻嘻哈哈的打招呼道:“嘿,老陈,活干完了吗?”
陈烬手里头拎着一瓶开车时买的二锅头,开着车的时候不敢喝,老板曾经三番五次警告过陈烬上班期间禁止喝酒,否则一律开除并且没收当日工资,但临近下班的时候陈烬就不怕,他的老板总是提前下班急着去幽会自己的情人,然后趁着家里母老虎没察觉之前又急着赶回家,陈烬每次都在老板下班之后,悠闲的喝上几口。
拎着半瓶酒的酒瓶子,晃晃悠悠的陈烬,醉意微醺的说道:“是你们两个小家伙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小家伙,我们可不小了。”一个年轻人不满的说道。
“哈哈,胎毛都还没褪完的家伙,还不小?”陈烬哈哈大笑,咕咚有朝自己嘴巴里面灌了一口酒。
“老陈,你又在上班期间喝酒,你知道我如果告诉老板,你会有什么下场吗?”另一个年轻人微微威胁着说道。
“随便,反正我也无所谓。”陈烬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一下两个年轻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原地踌躇着显得有些无措。
“说吧。”陈烬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呃~你们想干什么?”
“我知道老板今天让你给他洗车,把钥匙给你了。”年轻人一脸的期望,搓着双手说道:“老陈,不如我们帮你把钥匙放进办公室吧?”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进去呢?”陈烬眯着眼睛问道。
“保证在明天老板来上班之前,要是就会出现在他的抽屉里面!”年轻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吧,随你们。”陈烬转身将钥匙一把扔了过去,自己晃晃悠悠的拎着酒瓶子走出了货运站。
拿到了钥匙的两个年轻人欢天喜地的开动了老板时髦的轿车,轰鸣着发动机疾驰而去了。
陈烬毫不在意的走到了公交车站,等到了公交车,醉醺醺的挤了上去。
陈烬每天下班都需要坐上足足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再转乘十五分钟的地铁才能赶回家......附近的酒吧。
酒吧就是陈烬据点,陈烬呆在这里的时间比呆在家里睡觉的时间都要长。
隆冬时节,酒吧里面的人并不多,显得很安静典雅,酒吧门前挂着一副招牌,上面写着:“兴隆酒吧”。
一个很俗气的名字,但老板却是一个更加俗气的大胖子,他总是喜欢让酒保在扎啤里面掺水,而兴隆酒吧的酒保则是一个很呆萌的年轻白人小姑娘,这样的小姑娘总是会脸皮很薄的想顾客推荐那些没兑水的酒,这也正是陈烬喜欢来这处酒吧的原因。
砰一声,打门被粗鲁的推开了,一个晃晃悠悠的酒鬼钻进了酒吧内,酒鬼身后的松木大门仍在摇曳不停的扇动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正在认真擦杯子的酒保汉娜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陈烬,你每次进门的就不能轻点吗?这样下去你会赔上一扇大门的。”
“呃~汉娜,我也算是老顾客了,你们老板不会让我这么一个总是慷慨解囊的顾客赔偿的,他只会让你在我的酒里面额外的掺水!”陈烬含糊不清的说道,拎着酒瓶子坐在了吧台前,坐在了崔妮蒂的对面:“我在外面买了一瓶二锅头,喝完之后发现你们酒吧的白酒都像是掺了水的淡马尿一样。”
“那你怎么每天都还来?”汉娜扬了扬眉毛,鼻梁周围布满雀斑的年轻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作为一个德裔小姑娘,往扎啤里面掺水的事情的总是让她很难堪的。
“哈哈,Ich war ein scherz!(我是开玩笑的)”陈烬嘴角一咧,口中说出了一句德语。
“Ich mag dich nicht!(可我不喜欢你的玩笑)”汉娜皱起了可爱的眉头同样用一句德语回击了陈烬的调笑。
“好了好了,我错了。”陈烬摆了摆手,说道:“给我来一杯火烈鸟,拿出你最好的手艺来吧。”
“好的,请稍等。”汉娜听到了陈烬的要求之后立刻拿出了自己最高素质,晃动着调酒杯,不断的加入各种各样的酒液,晃动着白皙的手臂,一脸认真表情的在陈烬面前调好了一杯酒。
汉娜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看上去就像是一场华丽的舞蹈而不是在单纯的调酒,汉娜的祖父曾是德国的著名啤酒商人,她的父亲也是一个啤酒商人并且很了解其他的各种酒类,而且还拥有着非常高超的调酒技艺,后来汉娜的父亲应征入伍,在战争中失去了一条手臂,再也做不成调酒师了,战后他们家族的啤酒厂也破产了,走投无路的汉娜一家移民到了共和国,汉娜的一身技艺就是和她父亲学得。
“给,你的火烈鸟,请慢用!”汉娜微微一笑,将酒杯递到了陈烬面前,动作优雅而又娴熟。
“哦!汉娜,你简直就是我的小天使,这杯酒将会带我进入天堂的!”陈烬端起酒杯一闻,纵然是品酒无数的他也不禁为汉娜的调酒技艺所折服。
仰起头陈烬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任由酒液在喉咙中滑下,一股烈焰腾烧的感觉从胸腔弥漫至腹部,化作了一股股暖流涌遍了全身,陈烬口中此刻简直就是五味陈杂,既有威士忌的醇香又有着伏特加的炽烈,细细一品还能品出一股茅台酒醇醚口感,这种缤纷的感觉让陈烬感到欲罢不能。
“我就知道!你又一口喝光!”汉娜看着自己精心调出的作品犹如牛嚼牡丹一般的被陈烬一口喝光了,感觉到了一股不满:“你就不能细细的品味一下吗?”
“你要知道我这次特地在酒里面加了.........”
“等等,我知道你加了什么!”陈烬打断了汉娜的话,细细品味着口中的余香,果断的说道:“茅台老窖是吗?”
“你可真是够看得起我的,我口袋里的钱可能付不起这杯酒了!”
“不用了,算我请客。”听到陈烬品出了自己的酒,汉娜显得很高兴,低声说道:“老板喝醉了,现在在办公室睡觉呢,他不知道了我偷偷的从他酒瓶里面倒了一点酒的。”
“哈哈。你可真是个美丽的姑娘。”陈烬爽朗的笑道。
陈烬将自己口袋里面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砸在了吧台上面:“再给我来一大杯啤酒吧,喝完回去睡觉了!”
“好的。”
汉娜转身回眸一笑,扭动着腰肢去为陈烬倒酒去了,陈烬则继续抱着自己的酒瓶子往嘴巴里面灌着劣质的白酒,这让汉娜生出一股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感觉,转而一脸愤愤的走向了啤酒桶:“死呆子,简直就是一块木头!”
酒吧里面的人看到了汉娜的反应,纷纷哄然大笑,感觉十分有趣,但也没有人真的上前去调笑,因为陈烬在这酒吧里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因为陈烬不论走到哪都会随身带着一把尼泊尔军刀和一把秦式手枪,这件事情酒吧里面的熟客都知道,而那些曾经酒后任着性子挑衅过陈烬的人都已经被陈烬打趴下了,最轻的也至少是骨折。
这样一个堪称全副武装,下手极黑的酒鬼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招惹的。而与陈烬关系很好的酒保汉娜也成为了酒吧熟客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砰......嗵!”酒吧的门再一次被粗暴的打开了,这次酒吧的松木大门再也支撑不住了,直接被推倒在了地上。
几个戴着眼镜手中拎着球棍、砍刀、钢管脸色阴沉的家伙们涌入了酒吧内,一群人都穿着黑色的皮外套,手指上带着指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这群人走进了酒吧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为首的一个粗壮汉子扬了扬下巴:“老汉克,去把无关的人清出去。”
“知道了老大!”老汉克得令之后,一脸嚣张的拿着一束花,走到了就把中央的台上高吼道:“我是兄弟会的老汉克,今天我们老大苏劲彪办喜事,闲杂人等赶紧滚蛋,否则就是和我们兄弟会过不去!”
老汉克的话音刚落,酒吧里面正在喝酒的客人们纷纷见了鬼一般,连账都没付,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一分钟不到,酒吧里面就空空如也了。
正在倒啤酒的汉娜,看到了酒吧里面涌进来的一群人,看着最前面一脸严肃有微微带着喜悦同样也看着自己的苏劲彪,汉娜一张笑脸顿时煞白了,眼神无助的看向了醉醺醺正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的陈烬。
苏劲彪曾经也是汉娜的客人之一,自从喝过一次汉娜调过的酒之后,苏劲彪就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汉娜,并且一直都在追求着汉娜,但很可惜的是苏劲彪自己已经结婚了,家里头还有一只母老虎,这让汉娜这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苏劲彪苦苦追求无果之后,这次终于还是耗尽了耐心打算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