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土匪头目仓惶逃走,崔珙奏心中很是不解,转向张义潮生气的问道,
“张兄,我们大家都信任你,为何要放这些土匪逃走?而且看样子,刚才逃走的那些人很可能还是一名头目,难道还想让他们继续祸害附近的老百姓么?”
“崔兄息怒,此时容战后我在向您解释,现在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将土匪的尸体抬到镇甸之内处理!”
崔珙奏心里虽然不舒服,可是对张义潮的能力依然没有怀疑,毕竟这场战斗的战果还是有目共睹的。很快,参加战斗的几十人全部安全的退到了镇甸之内。
另一方面,土匪老五带着五六人仓皇逃离了镇甸外围,与匪首王彪的大军汇合。由于刚才的战斗激烈,老五的左臂受到了轻微的刀伤,若不是那名小喽啰拼死相救,老五的性命估计就要交代了。原来,这名跟随老五身边的小喽啰名叫瘦猴,全身黑不溜秋、骨骼嶙峋,而就是这么个相貌不扬的小土匪,却生的猴精,两只眼睛滴溜溜直转,眨眨眼就有一个鬼主意出来。
这些年,瘦猴跟随老五参加过不少战斗,其中没少祸害过沙漠之中的百姓,瘦猴聪明机灵很得老五的信任,经过几年的磨砺,瘦猴俨然成了土匪头目老五的左膀右臂,被人戏称为黑鬼。
老五在黑鬼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王彪的近前,望着王彪快要冒火的眼神,老五老五和黑鬼等人识趣的跪了下来,哭喊着,说道,
“大当家的的,我们没有找到张义潮他们!”
“你他娘的真是个废物,上百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我?”
说话间,王彪从马上跳了下来,抡起手中的青龙刀就要劈杀老五,吓得老五瘫坐在地上。眼看着青龙刀就要接近老五的脖子,坐在马上的黑娘子大声喝道,
“大哥住手!”
王彪虽然停住了手中的青龙刀,可是脸上的怒火一点儿都没消,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黑娘子气呼呼的说道,
“黑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现在鬼镇的情况我们并不知道,杀了老五又能怎么样?”
“这个废物损兵折将,我岂能饶他?”
“大哥,依我看,这件事情也并不能全都怪在老五身上。”
“哦?此事为何?”
说完这话,黑娘子从马上跳了下来,夺过王彪手中的青龙刀,微笑着说道,
“大哥息怒,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刀枪相向!”
“哼!”
王彪虽然生气,可是面对黑娘子,王彪却一点儿火都发不出来,气呼呼的转过身去。黑娘子见王彪的怒火消了一点,微笑着将跪在地上的老五给搀扶起来,问道,
“老五,你好好给大哥说说,你们在鬼镇外面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何死了那么多人?”
“大当家的、黑娘子,你们可知道我们的兄弟们都不是被人杀的,而是被鬼怪杀的!”
说这话的时候,老五的眼神之中露出了诡异的神色,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之中缓过劲儿来。听了老五的话,黑娘子眉头一皱,怒喝道,
“老五,你他娘的是不是准备编个瞎话来蒙骗大当家的?”
“黑娘子明察啊,我们确实在烟雾之中看到了很多鬼怪,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的兄弟们!”
“黑鬼,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黑娘子,小的实在不敢欺瞒您啊。刚才我们的队伍快要接近鬼镇的时候,突然浓烟大起,在烟雾当中我们失去了方向,就在这个时候,烟雾当中隐约出现了很多鬼怪,他们拿着武器将我们的弟兄全都杀了。若不是我们拼死抵抗,恐怕我们几个再也见不到大当家和黑娘子了!”
黑鬼的话音一落,那些没有参加战斗的土匪一片哗然,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黑娘子望着老五和黑鬼的眼睛,从他们的眼中找不到任何说谎的痕迹。无奈之下,黑娘子来到王彪的近前,低声问道,
“大哥,照老五的说法,看来这个鬼镇里面确实有未知的东西,刚才的战败确实不能怪在老五身上,否则弟兄们不服啊!”
“黑娘子,那你说说,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大哥,鬼怪之事确实诡异,绝非我们人力可以抗衡,不如撤退吧!”
“哼,张义潮这帮人至今下落不明,我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大哥,你想想,鬼镇里面既然有这么多鬼魅,张义潮也绝无逃生的可能。”
王彪虽然心有不甘,可是面对鬼镇的恐惧,他不得不接受黑娘子的建议,命令大部队准备撤退。这一次有了黑娘子的解围,老五才没能被杀,至此之后,老五便对王彪产生了深深地怨恨。
就在土匪队伍向西撤退之后,镇甸外围的狼烟也渐渐的消散,不多会儿时间,沙漠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为了防止土匪突然杀回马枪,张义潮安排了阿大和阿二协助袁忠等人监视镇甸的外围。张义潮和崔珙奏等人则被邀请到了道观,无尘道长亲眼看到了张义潮刚才指挥的那场战斗,有头有尾、进退有序,非常精彩。
眼看着土匪仓皇撤退,镇甸的百姓个个心里高兴,跟着张义潮来到了道观的外面,从这些人的脸上能看到些许愧疚的神色,或许是昨晚的审判让镇甸的百姓都很过意不去。无尘道长拉着张义潮的胳膊来到道观的大厅坐下,此时的无尘道长两只眼睛都笑开了花,说道,
“哎呀,这次我们守唐镇能够幸免于战祸,真是多亏了张公子御敌有方啊,贫道代表守唐镇所有的人感谢张公子。”
说话间,无尘道长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向张义潮深深地鞠了一躬。张义潮见状,赶紧起身还礼,说道,
“道长太客气了,若不是义潮等人仓促闯进了守唐镇,这些土匪也不可能跟到这个地方,应该是我们给守唐镇添麻烦了。”
“张公子言重了,守唐镇与土匪势不两立,即使土匪不来攻打我们,我们也会在合适的时候痛击这些可恶的土匪。”
“道长大义,义潮感佩!”
一番客套话说完,众人这才坐定。从崔珙奏的脸上,分明能看到很多疑惑,只见崔珙奏站起身来,转向张义潮,问道,
“张兄,请恕珙奏直言,刚才的战斗纵然精彩,可是珙奏心里仍然有不少的疑惑,还望张兄释疑。”
“哈哈,崔兄客气了!”
“我们刚才有那么多人,为何不直接与土匪决战,反倒要躲在镇甸之内装神弄鬼?”
“哈哈哈...,崔兄快人快语。实不相瞒,守唐镇确实有上千百姓,而且武器装备也不落伍,确实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可是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守唐镇在外界的传说,崔兄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外界盛传守唐镇由鬼魅作怪,而且频频出现飓风,这才有了鬼镇的传说!”
“不错,刚才那些土匪之所以不敢放开手脚前来攻打守唐镇,并不是惧怕守唐镇的百姓,而是害怕鬼镇的鬼魅。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让这些土匪坚信这个镇甸有鬼魅存在,让他们永远不敢再犯守唐镇。”
听了张义潮的分析,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不得不在心里佩服张义潮的高瞻远瞩、思前顾后。崔珙奏微微的点点头,脸上的尴尬自不必多说,嘴角轻轻地颤抖着,笑道,
“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这也就是张兄刚才为什么要放那个土匪头目离开的原因吧!”
“哈哈哈...,崔兄所言不差,这些土匪纵然可恨,可是现在还不是歼灭他们的最佳时机。”
“张兄高瞻远瞩,珙奏真是惭愧啊!”
“黑马城的土匪经此一战,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想着前来攻打守唐镇。只是等我们离开之后,守唐镇的防卫就又要拜托无尘道长了!”
“张公子说的哪里话,我袁守李生在守唐镇,誓死保卫我们守唐镇的安全!”
“只是短时期内,守唐镇不宜与黑马城发生正面冲突,还望道长约束好镇甸的居民!”
“张公子这么快就要离开守唐镇么?”
“请道长理解,义潮此次上京肩负着沙州父老的期望,若不能尽快完成使命,义潮夜不能寐啊!”
“张公子大义,让贫道汗颜啊!”
“道长言重了!”
张义潮正准备起身告辞,无尘道长站起身来,挥动着手中的拂尘,说道,
“张公子请留步!”
“道长还有何吩咐?”
“张公子,此次前往长安,路途艰险。凉州方向是万万不能通行,不知张公子有什么计划?”
张义潮被无尘这一问,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得不转向崔珙奏。崔珙奏看到张义潮无奈的眼神,便知道张义潮也没了主意,随即说道,
“道长,凉州卫不能通行,那不知道大漠北行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