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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女人免进

2017-02-27发布 3124字

护城河外,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队,好像是要送别出塞的队伍。

可是,现在内忧外患,腹背受敌,吹鼓的士兵竟然有气无力。这样的送行,没有一点必胜的气势,反而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臻王嘱咐甄勤之,路上一定小心,虽然免死金牌只有一次的机会,但是遇到事情就要舍得用。说着说着,就已经送到了城门口了。

卫瑾萱穿着一身女官的衣服,在随行人员中特别耀眼,其实她才是真正的钦差大臣,但是因为是女子,身材比较娇小,在众多的须眉英雄之中,看上去比较脆弱。

商船鼓起风帆,顺利而下。

剩下只有臻王对着帆船的背影不舍地招手。

护送商船的,还有十几只快艇,左右围绕在商船的两侧。

当初,女人上船都是需要商船的船员允许的。因为自古的传统认为,女人是不能上船的。可是如今竟然是钦差大臣,拒绝钦差就等于拒绝了皇帝。这样的责任谁担当得起?船员就只好勉强答应了。

不过船上大多数人都是和男人生活在一起习惯了,见到这样的女人,又有几分姿色,一方面自己离家多年,对家中的夫妻恩爱想万分想念。另一方面,碍于男女大防,还有她是朝廷命官,心里面又有几分忌惮。

最后,船长干脆独立设计了一个船舱,外人都不让进入,只能卫瑾萱一个人居住。

这样子,甄勤之也尴尬了。他不知道是应该和卫瑾萱在一起,还是分开到别的地方住。按理说,自己是协理人员,理应对卫瑾萱形影不离;另一方面,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是出门在外,如果交往过密,传出去对自己和卫瑾萱的名声都不好。

他们只能这样尴尬的度过了穿上的三天。

到了江淮的时候,这次不能微服私访了,必须有很多的随从服侍。

服侍的随从,特地做了一个下船的阶梯。中间是留给钦差大人走的,因为知道她是女子,故意做得矮一点,旁边是甄勤之走的,因为他是男的,所以做得比较高。

这显然就是要给卫瑾萱一个下马威嘛。卫瑾萱很不满意地走上了阶梯,问迎接的县官到底怎么回事?

县官只好说“奴才念及钦差大人是女流之辈,害怕太高的阶梯多有不便,所以派人订制的。”

好厉害的一张嘴,不仅仅说自己是女人,看不起,还有说是特地定制的,摆明是要自己感谢他。明明受了屈辱,还要感谢,这样的事情也太欺负人了吧。

可是,卫瑾萱不断地在心里面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在外面一定不能意气用事。

旁边的甄勤之说:“朝廷的惯例,虽然不是什么祖制,岂能容你随便更改?要是下次再有违背祖制的事情,小心我禀明皇上,让你们满门抄斩!”

县官原来是周少军的秘书,周少军锒铛入狱之后,受到州府衙门的举荐,才得以补上这个空缺。周少军历来对卫瑾萱还有其他清流派的势力很多矛盾,所以刚刚上任的秘书觉得为仙师报仇是自己的责任。

可是没想到竟然碰了钉子。他觉得可能应该修改一下自己的仕途道路,自己是继任者自然没错,但是毕竟也是一个改革派才行。否则,如果一味继任,岂不是又走上贪污受贿的道路?

按照惯例,朝廷命官来到当地,需要到酒楼里面吃饭的。这是表现县官办事能力的极好机会。县官准备了很丰盛的酒席,还有鲜活的海鲜。

不过酒席是在一个酒店举行的。县官说因为风声紧,现在没有包场,但是里面来往的商人,都是经过搜身确保安全的。

这显然就是推脱,就算是县官再清廉,吃饭的功夫还是有的啊,要是吃饭都得靠贪污来完成,难道县官的俸禄不是白发了?

县官一副媚上欺下的嘴脸,对着甄勤之点头哈腰。亲自走到前面,给钦差大人让道。

不过酒楼里面的商人太多,看到所谓的钦差,也听说过这次来的是女钦差,就都开始起哄,说“女钦差来咯,女钦差来咯!”

他们看着卫瑾萱清秀的面庞,还有娇小的身材,都忍不住噗嗤大笑。有的故意对着自己的小孩子说:“你呀,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卫瑾萱冷冷地看了旁边起哄的老男人。

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胡子,果然是没有毛。她想过要在上面画胡子的,打扮成男子到江淮走一遭。可是,作为钦差大臣,必须以自己的真是身份出现。

自己既然是一个女人,就得接受自己是女人这个现实。再说了,画上去的,不过是黑色的皮肤,也是没有毛的,那些人说,就随他们说去吧。

吃饭的时候,送菜的全部都是男人。男人粗手笨脚,放盘子和碗的时候,非常粗俗。甄勤之问县官说:“怎么回事,这里的人都这么死板呢?”

县官又抬头堆笑,说:“启禀钦差大人,因为我们宴请的是女客,所以服侍的大多是男性的客人。如果是男客,请的就是女服务员。”

平日里这里真的有女客吗?按照江淮的规矩,女人是从来不出门的。既然不出门,怎么会有女性用男人服侍的规律?显然就是为了欺负人吧。

这也就难怪为什么那些服务员的手段那么拙劣了。因为他们就是业余的服务员,根本就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只是这样草草地来做样子。

卫瑾萱忍着一肚子的气,吃完了这顿饭。然后是宴会回合。

但是,店小二回来报说:“启禀钦差大人,因为平日的钦差都是女人唱歌的,现在没有男人会唱歌,所以今天的剧本没法儿演出。”

也罢也罢,卫瑾萱拂袖而去,说:“我们会客栈好好研究你们的案件,要是出现什么,一定从重处罚!”

她特意加强了“从重处罚”几个字,好像告诉县官,不要顾着给自己难看,等下就知道是谁给谁难看的了。

县官有点不知所云,问道:“为什么要从重处罚呢?”

卫瑾萱冷笑一声,问甄勤之:“你说呢?甄特助,你说说,面对那些违法乱纪,目无王法的人,我们不处罚,难道要姑息不成?”

县官忙打自己的嘴巴,说:“对,应该从重处罚,从重处罚,狠狠地,从重处罚!”

说完,就岁随着他们,自己回去了。

在客栈里,甄勤之终于可以比较随便地和卫瑾萱说话了。船上瘪了这么多的日子,真想要好好放松一下。甄勤之问卫瑾萱:“你打算现在怎么办?”

卫瑾萱从包里面拿出了占卜用的草,还有铜钱,对甄勤之说:“我们用流年的方式,算算接下来都会发生什么事情,敌人手段卑劣,我们一定要防患于未然。”

甄勤之非常失落地说:“我原来以为,我们的也算是读书人了,我们做的好事,应该是拯救苍生的。没想到,圣人游说各国都没有成功,后来孟子周游列国,也是失败告终。人啊,为什么都这么悲惨。”

卫瑾萱看到甄勤之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忙安慰说:“不要这样,我们还有很多机会的。”

于是,卫瑾萱就开始静静的把占卜的东西在桌面上排开。对着天打卦,让上面的铜钱落在桌布上面。

她用一个本子,记录下来上面的阴阳,然后凑成一个卦象,就对着卦象一点点的寻找卜辞。

“挂上这么说?”甄勤之问道。

“没有怎么说,就说我们这次是白走的,里面的人不待见我们,而且我们根本查不出什么关于盐案的真相。”

甄勤之也是精通易理的人。他已经看明白了这样的卦象了,但是出于对事实的尊重,还有不希望做出什么遗憾的事情,就只能这样慢慢地看了。

没想到卫瑾萱说的那么直接。他问卫瑾萱怎么办?

卫瑾萱说:“就算是徒劳无功,我们也要坚持下去。这些东西,绝对不能听天由命。如果我们尽力了,没有结果,那是天理;但是如果我们没有尽力,恐怕我自己都不会放过我自己的了。”

甄勤之点点头,觉得这个女人果然是很有思想的,看来这次和她办案绝对没有错。

“可曾算到什么人暗算我们没有?”

卫瑾萱点点头,指着卦象上面一个拐角的点,还有书上一个神秘的字。问甄勤之:“甄兄,你看到这个?”

甄勤之点头,说:“我知道了,看来你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的。我很喜欢你们的这些占卜,只是有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研究。不研究的话,就记不住,记不住就很难独立操作。”

卫瑾萱点点头,做占卜的,就最怕问人了。因为既然是自己要占卜的东西,占卜到了一半,又要问别人,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做事情做到一半不会做找大人帮忙一样了。

小孩子找大人帮忙,那是很好的事情。但是要是大人还要找别的大人帮忙,就有点没有面子了。

甄勤之看到卫瑾萱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她心里面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了。卫瑾萱说“三天后的晚上,我们必须搬出这个房间。里面还要装作是有人的样子。这就是我最想要说的东西,也是所谓的天天机。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