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突然要见自己,林玲儿还是欢喜的,以为王兄的态度会有所松动,是以高高兴兴的去了。
刚进入大帐之中本想好好和王兄两人商议一下去流光国的具体事宜,就看见帐中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而王兄的态度显然和他很是熟络,只是这个人恁地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接下来王兄的话更让她惊讶。
“玲儿,快来见过妹夫!”王兄的态度好不热情。
林玲儿终于想了起来,平时他都是闭着眼睛的,这不是自己和王兄从蛮荒岭救回,一直安巫医的诊治置于冰窖的那位公子吗?
“你是?”林玲儿没有在意思勤对这位公子的称呼,注意力被帐中人吸引。
“在下程轻,流光国人士。”洛倾城向林玲儿作揖,果然是林玲儿,自己在汾麟。
“妹夫原来是流光国人士,这是我妹妹乌力扬海·玲儿。”思勤热情的介绍道。
“妹夫?”林玲儿终于捕捉到了王兄对这位男子称呼的不对劲来,问思勤:“这是哪位堂妹的丈夫?”
“我何时称过别人为妹夫,这位当然是你的丈夫了。”
“什么?我从未成亲,哪里来的丈夫?”林玲儿吃惊道。
“你与妹夫在蛮荒岭山洞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早已成事实,从岭中回来至今,你又对妹夫悉心照顾,也有了情谊,嫁给他有何不妥。”
“这......反正我不嫁!”林玲儿直指洛倾城的鼻子,“虽然算是你救了我一命,但你深中雪狼蛛之毒,也是我和哥哥保住了你的命,如此算来谁也不欠谁的,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什么春秋大梦!”
林玲儿其实对山洞中找到的这位公子并无厌恶,只是王兄突然的这一番说辞,火气上涌,说话便有些无所顾忌。
“玲儿,你不要胡闹,长兄如父,这是我为你定的亲事,难道你还想违背为兄不成?”
“我就不嫁!就不嫁!”林玲儿的火爆脾气上来了。
“玲儿,你就安心待嫁,等我和爹挑好了日子马上和妹夫成亲。”
林玲儿不甘如此下嫁给一个陌生人,竟拿出一把匕首刺向洛倾城,“让我嫁他?他死了,我看你让我嫁谁!”
洛倾城心惊,这林玲儿是什么逻辑,怎么朝自己扑来,这匕首好生面熟,正是自己的贴身武器,洛倾城想往一旁躲避,可是那汤药不知放了什么感觉四肢还是有些迟钝,眼看林玲儿的匕首就要扎中自己。
思勤上前拉开了洛倾城,避开了林玲儿的攻击。
“你这是干什么,实在是胡闹!”思勤也有些恼。
“反正我不嫁他!”
思勤看了看林玲儿手中的匕首,转念一想说道:“玲儿,你那匕首乃是妹夫的贴身之物,如今送你,正是你俩的定情信物,你已留在身边许久,可不能抵赖。”
林玲儿看看手中匕首,本来是在山洞之中情急之中拿来借用的,只是这匕首削铁如泥,十分锋利,便留在了身边把玩,用的顺手了便有些不舍得还了。
“这......这只是借用而已,我还给他就是了。”
“既已送出哪有归还之理,你收了妹夫的信物,就是答应了婚事,不可反悔。”
林玲儿空有一身暴脾气,被思勤绕来绕去晕了头脑,“这......这......那我杀了他就不用嫁了!”
洛倾城从两兄妹的争斗中插了句话,“那个......让我娶玲儿公主,我恐怕恕难从命!”
两兄妹一同看向洛倾城,林玲儿首先发话。
“娶我你恕难从命?看你身形瘦削手无缚鸡之力,难道我会愿意嫁你?笑话!”
“妹夫,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已经毁了我妹妹清白,不可不负起这个责任。”
洛倾城头大,什么时候说好的,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好吗。
思勤看局面不容乐观,连忙打断几人间的纠缠。
“玲儿,你先回去,待我和妹夫好好聊聊!”
林玲儿负气甩身出了帐篷,辫子上的铃铛发出铃铃的嘈杂声音。
“我妹妹她不懂事,妹夫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思勤兄......”洛倾城还要解释什么。
“程兄弟,咱么先不谈婚事,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如我小备浊酒,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盛情难却,洛倾城也想从思勤口中探听凤惊天的消息便同意了。
菜肴一一上桌,手扒肉,烤羊腿等等,还有大大的海碗摆在面前,思勤热情的为洛倾城到了一碗。
“程兄弟,你虽已来我汾麟数月,今天才算是能让我给你办的这个洗尘宴,我敬你。”
洛倾城知道汾麟国人最是豪爽,此时不喝视为不敬,是以拿起酒碗干了。
这酒颜色清亮却奶香浓郁,略有回甘,“这是马奶酒?”洛倾城问。
“程兄弟,有见识,来来,咱们再干一杯。”思勤马上给洛倾城又满上了。
“小弟酒量尚浅,就不陪思勤兄饮此杯了。”洛倾城接着说道:“小弟家在边城,因蛮族追杀逃进了蛮荒岭,不知两边的战况现在如何了?”
思勤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个我怎么忘了?他们你死我活的打成什么样子来着?”
洛倾城当然知道思勤是什么意思,从善如流的举起海碗,“思勤兄,我敬你。”
“程兄弟就是豪爽,咱们干了!”说罢一扬而尽。
就这么你来我往下去,洛倾城总算是摸清了流光边关的局势,蛮族和流光的那场大战对峙了好些时日,流光总算获胜了,之后虽然偶有蛮子骚扰,在凤惊天的带领下,边关难能可贵的换来了平静和安稳。
凤惊天一切安稳,洛倾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放心之后,反而觉得头晕晕的,对面的思勤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思勤兄,你别晃,我有些头晕。”
思勤一抹奸笑浮上嘴角,这可是六蒸六酿的马奶烈酒,入口温和,后劲十足,要不是生在草原上的人,两碗下去就是要钻桌子的,这程兄弟酒量着实不错,喝了这么多碗还没倒下。
“妹夫,妹夫,再干一杯!”思勤劝着酒。
洛倾城迷迷糊糊的拿起了碗,还没喝进嘴里,急一头栽倒在了酒桌上。
“妹夫啊妹夫,为了我妹妹的终身幸福才出此下策,委屈你了!”思勤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吩咐手下把洛倾城放到另外一个大帐之中躺好,浑身上下绑了粗麻绳之后,自己也一头栽倒在床上。
思勤早已禀明了大汗,两人达成一致婚事越快越好,只用了三天时间已经基本筹备妥当,只等告知各王叔前来观礼。
林玲儿这几日过的是度日如年,她被禁足于自己的帐中,外面有重兵把守,婚礼马上就要举行,直急的团团转。
塔娜进入帐中,走到桌边将食盒中的饭菜一样样摆好。
“公主便吃些吧,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如何吃得下!”林玲儿说道。
“听思勤王子说,公主那夫婿言谈不俗,也是一表人才,而且没有其他部族王爷的背景,公主可以好好拿捏,有大汉和王子在日后定不会让公主受委屈。”
“咱们草原的规矩都是以武论长短,我看他的样子连我一招都接不住,有何能耐娶我!”
“公主~”塔娜也是身负劝说公主的重任,只是公主油盐不进这可如何是好。
林玲儿不能坐以待毙,她看着塔娜,突然计上心头。
“我突然觉得有些饿了,塔娜你帮我看看饭菜是不是凉了。”
这才端进来没一会,怎么会凉,塔娜还是走到桌前查看饭菜。
林玲儿不动声色的绕到塔娜背后,一掌将塔娜劈晕。
塔娜没有防备突觉后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林玲儿扶住塔娜,脱下她的衣服,换到了自己身上,又将塔娜扶到床上躺下,被子盖好,然后拿起了食盒,低着头居然顺利的跑出了大帐。
既然逃出来了,林玲儿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逃出行宫,让父王和王兄找不到自己,就不会有婚礼了。她小心的在行宫中行走,突然迎面走来了王兄和他的手下,林玲儿慌不择路,从身旁大帐的后面钻了进去。
塔娜一直没来回话,思勤也有些担心就来到林玲儿的大帐查看,进去之后,发现她躺在床上,桌子上的饭菜一口未动,思勤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哪里能不心疼,遂来到林玲儿的床边想劝说她多少吃些东西。
走进方才发现不对劲来,这分明是塔娜,玲儿呢?
......
待王兄走远,林玲儿才来得及观察帐中的情况,摆设简单,床上躺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林玲儿几步上前,是他!那个要和自己成亲的男子。
林玲儿心中所想自己是一定要嫁给流光太子来换取两国交好,从而能抵御金陵国的咄咄逼人,没有谁能够阻挡此事。
想到此处林玲儿的眼中莫名的闪过一丝血红,转眼又消失不见。
洛倾城觉得自己这半年来似乎总是在睡觉,好像把以前没有好好休息的日子都补回来了一般。
睡得太久难免还有些不清醒,突然洛倾城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强的杀气!
洛倾城霍的睁开眼睛,自己的那把匕首正悬于头上,猛地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