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站了一会儿,见我不声不响的,也不抬头看她,就自顾自的在我床边椅子上坐下,那位置平日里都是段新民坐着的,董事长来过几回,也从来不敢跟段新民抢夺那个位置,一般都在站在椅子前边和我说些话。
如今这女人如此随便的就在那个位置上坐下了,我却还不能发火,这心情究竟是有多操蛋,我真的不想解释。
真如我自己想的那样,李兰来找我,必定是有求于我的,她不可能是纯粹的来探望我,还没见过黄鼠狼能真心给鸡拜年的,来了,那准是没安好心。
你或许会感觉我是多疑,猜测的过分多了些,但是你知道些什么?人心险恶还是世道凶险,啥也没见识过,就真的不要一直太天真,以为全天下都是好人,当然我可没说全天下都是坏人,这要自己去见识了世面,才知道要如何辨别。
见她坐的端正,二郎腿都不翘了,面容着实也有些憔悴,看来和董事长分开的这段时间真真是吃了些苦头的,钱肯定是大把的有,但是安全感不够啊。
董事长再怎么糊涂也知道她做了些什么,本性呢要是难改,主动放弃就是在给自己停止损失,之前的付出算了,认了,到这边就该到此为止,一切路归路桥归桥,再别被牵着鼻子走,就比什么都强。
李兰在台面上给我搁置了两万块钱,说是感谢我救了董事长,虽然我知道董事长先前是他的情人,但现在是毫无瓜葛的,她拿钱来谢我,有些不合适,又不是董事长的老婆大人拿钱过来酬谢我,那我就该大大方方的接过来,然后说这件事也属于巧合了,当然我是什么都没想。
钱我看也没去看一眼,她自己说两万,说是虽然少,代表了她一点心意,我被她弄的无言以对起来,反而是代替她感觉羞赧万分的。
你知不知道厚颜无耻是一个什么概念,仔细看李兰接下来的举动,你就完全明白了。
李兰婉约一笑,见我分毫不看那些钱,也不和她说一句话,就蹭过来要看看我点滴好了没,我看着点滴差不多了,自己按铃叫护士进来给我换,也没甚想和她说的话。
护士换好了出去,她就撵上我说她的那些旧事,其实这些话董事长先头就在我面前说过,她对董事长付出了多少,尽管自己跟董事长去讨要,我没有亏欠她什么,也没那个兴趣要去知道她那些个风流韵事,要嫌弃自己不够丢脸,可以站在大街上去广播,啊不现在有更好的途径,那就是直播,我断定还是有人会跟着看的,或许她还能刷到不少礼物。
从头到尾我没开腔,没搭话也没打断她,就由着她那么自导自演的,想说多少尽管说,陈词滥调我听着都烦,不过幸好有书相伴,我可以长长久久的享受那份宁静,不被她打扰分毫。
这李兰算是一等一的跋扈,大概是在董事长那边被宠坏了,出来也完全把自己当做世界的中心,她不转全世界都不该转了一样,将我的书直接抽离我的手心,丢弃在被子上,我按铃叫护士进来之前都没和她说一句话,因为我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寄生虫一样的女人。
将自己的尊严和一生都交付于一个男人,离开了男人就好像完全活不下去一般,凭什么让自己的生命卑微于他人,这些人就不该生而为人,浪费了大自然的造化。
护士见我又按铃便急急回来问我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说请你把这个人从我的病房之中请出去,我不想见到她,护士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照做了,但是李兰是什么人,她跋扈惯了,张嘴居然说我欠她钱,我当时真心没把青筋气的暴跳,不过后来我倒是极为冷静的控制住了脾气。
护士见如此说,也就不敢继续上前阻拦李兰,我说你要是自己不好下手,你帮我喊保安过来,我在你们医院住院,未必你们都不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了,她是个疯子张嘴乱咬人,我什么时候欠她钱了,反倒是她自己欠着我一条命。
小护士实习刚过没多久,哪里见过这世面,当时就吓的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她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就只能按铃语音说要主治医生过来处理,那边有人问出了什么事情,她这才大意上说了一遍情况,最后是护士长进来处理的这件事情。
总还是护士长老成浑厚,进来站那一会儿就看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意思请李兰出去,既然病人不想见她,就不要随便的进来打扰,医院还是要遵从病人的意愿的,要是她情绪激动之下攻击了我,那么她们医院还要负全责。
李兰是决意不肯出去的,和我说话也是一次比一次来的激烈过分,甚至要挟我,要是我不去和董事长说情,她就要我分公司开业不成,我想着这样的事情她倒还是做的出来,吵嚷嚷死赖皮赖脸究竟有什么难处,有难处的往往是有尊严的活着,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人。
我分毫不想和她说话,即使是被激荡的心里不是滋味,多少总还是能驾驭我自己的脾气,说好不生气就一定不会生气,随后我安静的躺下了,闭上眼睛,才不管她要吵闹多长时间,只要她自己愿意,只要她自己高兴就好,不动手上前来挠我,那一切就都不算糟糕。
于纷扰之中能不能睡着,就看自己的定力是有几分了,要是定力不够肯定是被吵闹上一阵子就完全睡不着觉,随即而来的便是因为困倦而产生起来的敌意,会很想让吵闹自己的人付出点代价,但是有定力的人会真的睡着,因为世界之大纷纷扰扰与我无关。
护士长最后是怎么将她给请出去的,我便不知答案,我只是知道我是被段新民喊醒的,他喊我起来吃晚餐,说是晚上给我煲汤医院不让喝,所以晚上给我弄了点我爱吃的菜肴过来,我起身架起板子吃了饭,这才和他徐徐说起李兰来医院的事情。
段新民先前就劝说我,不要插手董事长和李兰的事情,将来要遭人家怨恨,现在这怨恨来了,他就更想着该念叨我几句,只可惜这样的念叨对我终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我一向就是这么冥顽不灵的,他就是再说一万次,我还是要告诉董事长,放弃李兰是明智的举措,不想闹到最后公司破产就该将这个女人撵出去。
段新民就总要说,可公司并不是你的,公司的确不是我的,但是我作为股东之一,虽然说股份我没有多少,可总还是有点发言权的吧,危害到了公司利益的人,我能说让留下吗?我是跟我自己的分红,我跟钱有仇不成?
你多少还是个顽固派,要想改变你的思维模式,简直难如登天,他能发出这样的感慨我是理解的,但是他不理解商人都是在商言商,我就不能理解了。
我出发点就是商人的角度出发的,我得出来的结论,未必还能成了哲学家提出来的结论,真是拜托想清楚一个道理,事情啊,该看哪方面的时候,就要看哪方面。
怎么可以站在一个完全不理性的角度,来谴责我这理性的行为呢?
可段新民怎么都拐不过这个弯来,非要觉得是我去插手了他们的私人感情,我说插手私人感情是我去插足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拜托你用词注意一点,这能是一样的话语吗?我插手的是什么你到底明白没有,理解的有没有到位,明确一点那就是我插手的永远只是公司的事情,绝不会是人家谁的私人感情,我还没有亵渎自己到这样的地步。
被我这么凶了一顿,他总算是消停下来,一边给我喂饭,一边问我,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她话都说出来了,未必她做不出来,很好他既然也知道对方人品太差,那为什么还要一个劲的感觉我是错的那个人呢?
只是因为李兰先前在公司的那点地位吗?他是害怕了不成,简直气人!
留他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应付一下这样的突发事故吗?现如今却来问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就是保护我的人身安全,还能怎么办,不行直接说一声,我外边请个保镖去,我总是算点钱给人家,人家多半也尽心尽力的负责到底了。
段新民见我又发火,忙的应声说我绝不是那个意思,只要是危害到你的人你的事情,我都不会让他们靠近你的。
我让他明天把电脑给我带过来,他诧异着问,你要看什么,未必住院都不能好好住着了,非要电脑办公啊?我说不是我看一下我发布的寻人有没有个结果。
这件事他先前分毫不知,如今知道了自然在心里不舒坦,眼看我们又要因为我孩子的事情大吵一架,总是难以避免在这样的事情之上栽跟头,到了这一步我也真是烦闷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