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次愤怒

这个阶段济南市公安局在路口监控录像中发现了化妆后阿当的身影，他们把阿当这个模糊身影给金店老板和修理监控的小伙子以及小伙子的家人和同事辨认，都没有人认识甚至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和痕迹。

此时间的阿当已经找机会顺利进入过龙二叔的房间里，仔细的看过了厨房刀具，每一把刀上写都着：小常制刀。阿当不明白这时什么意思，但是他牢牢的记住了这把刀子的每一丝特征。他用手心试了试其中一把小刀的刀锋和刀尖，锋利度让阿当很满意。其实他本不想为姐姐报仇，但是一想到姐姐受的苦他的心里就疼的要死，他觉得这些人必须受到惩罚。接下来的日子阿当就开始在整个泰安转悠，商场、超市、小卖场、小摊、五金店、厨具店等，他在寻找和龙二叔家厨房里一样的刀具。有一天他在一个叫做满庄的地方下了公交车，这里有一个工业园大街上满是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他坐在一条比较繁华街道的石凳上看了一会后就做出了决定，他要为姐姐和冷雪在这里开一个服装店。

之所以选择这里阿当是经过认真分析的，首先这里距离泰城比较远，老龙不会找到这里。再一个这里也是一个同业基地，所以流动人口多，不会有人会认识姐姐和冷雪。最后一个这里的公交车人不多，而冷雪行动不便，坐公交车需要座位。

阿当一连几天都在满庄给阿玲和冷雪找门头，他已经忘记了寻找刀具。我想他一定觉得给姐姐和冷雪开服装店更为重要，从阿当的内心来说他只希望过上平淡的日子。但是杀人后的阿当常常会沉积在恐慌中，他再也寻找不到杀人之前的随意和安乐。

又一个清晨阿当在恶梦中醒来，这是他在一周里第四次做恶梦。在梦里总是会梦到相同的情节，梦中的阿当竭尽全力逃避着子弹和狼犬的犬齿，还有一撮毛、三儿、李胖子的死命追赶。醒来后阿当像一只刚刚躲避猎豹利爪的小鹿，惊慌失措且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甚至有种想马上离开泰安的念头。不过阿当走出卧室看到冷雪和姐姐为自己忙活的时候，他的心就平静很多了。他在天井里打开自己和思想，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一会后阿当就能找到平静。阿当越来越想和姐姐、冷雪过平淡的日子了，他也讨厌每天清晨被噩梦惊醒。慢慢的他的心平淡了下来，最终他决定放弃复仇的计划。

阿玲的身体再一次感觉到不舒服，她的阴部会很痒而且有黄色的分泌物。她及时的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冷雪，她害怕传染给冷雪，想从冷雪这里搬走。冷雪当然知道阿玲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她是阿当的姐姐。冷雪爱屋及乌她喜欢阿玲，再一个冷雪一个人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她需要亲人朋友。冷雪不但不允许阿玲搬走，还要治好阿玲的病。阿玲非常的内疚，她觉得自己没能给冷雪留下很好的印象，反而自己得了这样得病拖累了冷雪和阿当。冷雪已经猜到了阿玲的心思，为了让阿玲不那么心事重重，她主动告诉阿玲说：不要让阿当知道，她会为阿玲治好病的。

第二天阿玲和冷雪一同赶早市，她们打算买好一周的菜，腾出时间来瞒着阿当去治病。多日不见的丁峰早就偷偷摸摸的跟在了她俩的后面了，丁峰看着两个女孩费力的拿着这么多的东西很想去帮帮她俩，可是他害怕会被监视自己的人看到。丁峰看到两个女孩在卖葱的菜摊前停了下来，他向四周看了看后就靠了上去。走到她俩身后时他再次警惕的看了看身后和四周，其实这个时间并没有人监视着他，可是他还是很小心。趁着阿玲和冷雪和买菜的讨价还价的时候，他从手里篮子里偷偷拿入一个包放入阿玲提着的篮子里转身离开。早市上的人特别的多，但是人们也都是在关注着自己的事情。丁峰的动作迅速而又隐蔽没有人看到，就连阿玲都没有感觉到。

到家后阿玲才发现了这个包装严密的包，包上写着：姐这是给阿当的。

阿玲不知道阿当做什么去了，她只知道阿当这几天非常的忙碌。每天出去的都很早回来的很晚，有时候甚至都不回家吃饭。她和冷雪看了看这个包，冷雪认出了是丁峰的字就说：“他俩又不知道搞什么鬼把戏呢。”

阿玲当然知道他俩指的是谁，阿玲说：“这俩人整天鬼鬼祟祟的。”

冷雪说：“别管他们了，咱们快吃饭吧，一回去医院晚了回来看见当就不好说了。”

于是两个人就赶快准备早餐。

其实这阿当已近在满庄的一个不错的位置相中了一个门头，门头敞亮而且地段不错。而且周围的居民也很多，最主要的一到周末和节假日一些打工的就会到这里来转一转。只是租金他还有些不满意，房东开口就要4万而且一分都不便宜。这次再去阿当想再次和房东交涉一下，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租这一间了。

今天阿当又和房东交涉了好久，房东坚持不退步而且如果要租的话当天就要交定金。没有办法了，阿当只好拿出准备好的一万块钱定金。房东把房产证和自己的身份证还有房契等资料给阿当看，然后房东给阿当要身份证。阿当才想起来自己前几天给过丁峰一张自己的免冠照片，不知道丁峰给没给办好身份证。

阿当说：“走的着急了，身份证今天忘了带过来不然我明天给你。”

房东说：“也好，先把押金交上，明天我们来签合同到时候你别忘了带身份证。”

阿当想如果丁峰的身份证没有办出来，还可以用王淼的身份证。于是阿当就说：“没问题，你给我写个收据吧，另外写上你的身份证号码？”

因为自己曾经因为房子的问题吃过亏，所以阿当再租房子的时候非常的谨慎。他仔细的看过了房东拿来的所有资料，并记住了身份证上的住址。阿当十分的兴奋，他觉得自己能为最爱的两个女人做事情感觉真好。他已经开始在头脑中计划如何去济南和临沂进货了，还有装修和服装店的名字。总之阿当非常开心，他要给姐姐和冷雪一个惊喜。从此以后三个人就可以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了，想到这里阿当的面容就会一直带着微笑。

心情大好的阿当来到四海商城附近，他打算看看这里的服装店的装修风格和价格。他转了好久都没觉得累，问了好久也没觉得厌烦。等他来到一处电话亭的时候，他想起身份证的事情。阿当打算给丁峰打个电话。他拿出口袋手机找到丁峰的手机号码就拨了过去，电话那头的丁峰好像在忙碌。

“峰子，干嘛呢？”

丁峰看到陌生的电话，却是阿当的声音，就回答：“哥，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今天早上赶早市买了点菜，起得太早了我中午要睡会。”

阿当知道了，丁峰的身边一定有人。他说：“好的，我知道了，我在满庄找了个门头想开个店。”

丁峰继续说：“咱家生意应该没问题啊，咱家的炭卖给谁不是卖啊，生意现在好做着呢，不成问题放心吧。”

“最近有人监视你吗？”

“有，不过没关系，工作哪有没困难的。不过哥你放心，这份工作我一定能好好干的。”

“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吧？”

“没有，放心，绝对没有。领导对我好着呢，我表现的也很好，没人挑咱的毛病。”

“一撮毛那件事没问题吧？”

“没问题，哥你那个生意做得很好。真的很好，赚的多损失少，但是我觉得以后别这么干了，万一让人家知道了咱往炭里面掺了这么多沙子和石头那不就麻烦了。”

“我让你给我办的事你办了吗？”

“办完了，早上我交给你们公司的会计了啊。”

“行，我知道了。既然你找到工作了，好好工作，有事情再联系。”

“好的哥，我挂机了，在办公室打电话时间长了也不方便。”

阿当回到家中，很奇怪的是家里竟然没人。现在已经是过了中午了，阿当看着厨房的痕迹也没有做好的饭菜。走进屋子里阿当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包，他打开包里面是8万块钱现金和一张身份证还有一封信。阿当打开信，信有几行字上面写着：

没办法这么多金子就换了9万块钱，这几天我去一次李大头家，我从你那里拿了一万，我会把这些钱给李叔的。身份证已经办好绝对好用。我确信有人监视我，是一辆桑塔纳车牌后三位178。里面有2到3个人，是老龙的人不是刑警，我知道如何对付他们，其中有一个是秃子，你一定要留意这辆桑塔纳。这段时间不要给我电话也别来找我，桑塔纳基本就在我家周围。我搬家到了红门后面，距离你家不近，买菜也只只能赶早市。他们的车都是早上我上班时候才到，所以不会看不到姐和冷雪，你放心。

丁峰的信让阿当放下心来，多日来的紧张和不安也缓和了很多。阿当收起钱和身份证，把信烧掉就开始找姐姐和冷雪。

这个时候阿玲正躺在雪白的床单上，一位年龄大的女医生正用什么东西观察着自己的下身。她觉得有件金属的东西把自己的下身分开弄的非常疼痛，但是她不敢出声。医生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她觉得医生在嘲笑她。好容易女医生停下了动作，又拿起另一个东西插到了身体的最里面，阿玲继续坚持着疼痛等医生用冰冷的器具把所有的动作做完。

阿玲总算从里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冷雪看到脸色苍白的阿玲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姐姐在里面的这么长时间里一定很难受。冷雪走上前问：“姐，怎么样了？”

阿玲小声的说；“医生说要观察一下，她叫我们我们再进去。”

阿当没有找到姐姐就来到装饰城，他打算看一看所需物品的价格。在一家高档的厨具专卖店里阿当发现了他在龙二叔厨房中的刀具，阿当看着刀具下方的价格：1200元。阿当苦恼的笑了笑，自从他看到自己租的门面后就打算停手了。他要停止报仇，看姐姐和冷雪把店做起来然后和冷雪结婚。然后给姐姐找一个好人家，让姐姐过上普通的日子。他会和冷雪生一个宝宝，姐姐也会生一个宝宝，周末他会带着两个宝宝一起去虎山公园游玩。每次想到这里阿当都会开心的笑，他似乎已经能够看到那样的生活了。

阿当没有在刀具面前停留，他现在关注的是内墙涂料和各种个性的装饰。就这样阿当逛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装饰城，他把自己打算购买的物品的价格记在了脑子里。坐在公交车上阿当开心的不得了，他觉得如果顺利下周就可以和姐姐、冷雪去临沂或者济南把批发服装的地方定一定了。

尽管阿当到家后有些疲劳，但是还是兴高采烈的给姐姐和冷雪讲着自己已经交定金的门面。可是他发现姐姐和冷雪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就想到上午的时候姐姐和冷雪不在家。于是他就问冷雪：“你们怎么了，今天上午你们去哪了？”

冷雪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后来她干脆拄着拐走出房间到厨房准备晚饭了。

阿当面对坐在沙发上苍白脸色的姐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消失的恐慌和不安再次袭击了阿当心里和思想的每一个角落，阿当知道肯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坐在了阿玲的身边说：“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阿玲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忧郁。她习惯性的看着地面的某一个点，眼圈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阿当着急的问：“姐到底怎么了，你们上午干吗去了？”

一滴眼泪从阿玲美丽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阿当慌了，他知道姐姐肯定遇到了最难办的事情。他站起来走出了屋子来到天井里的厨房中，冷雪正在用袖口抹着眼角的泪水。见到阿当走进后她慌忙的掩饰刚才的动作。可是阿当已经知道，他攥住冷雪的手第一次严肃的对冷雪说：“你告诉我，我姐怎么了？”

冷雪吸了吸鼻子看着阿当说：“当，我们本来不想给你说，我和姐姐都好心疼你。不希望你难过，可是这个事情不能不告诉你。”

阿当知道自己刚才有些用力，他温柔的捧起冷雪的脸说：“没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听话，我没问题的告诉我。”

冷雪幽幽的说：“我和姐姐上午去医院了，姐姐的身体不舒服。”

“那姐到底得的什么病啊，严重吗？”

冷雪继续说：“姐姐得的是性病。”

阿当说：“性病没事，姐以前也得过。前些时间姐在济南没办法……”

冷雪哭了出来她抱住阿当说：“你不要说那段时间了，姐姐已经给我说过了。”她抬起头来泪汪汪的看着阿当又说：“姐姐的命真苦，我心疼死姐姐了。”

“姐的病好治吗？”

冷雪抽了抽鼻子说：“姐这一辈子都甭想再要孩子了。”

“怎么回事？”

“医生说感染到子宫了，要把子宫切除，而且不能再拖了，如果拖下去姐姐可能会的子宫癌的。”

阿当脸色苍白的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知道一旦切除了子宫，姐姐就再也嫁不出去了。他梦想的让姐姐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也泡汤了，万一自己有什么不测姐姐将会孤独一生。他站在天井里抬起头看着远处，不知道该是愤怒还是难过，他真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能帮一帮自己。他很想找神仙或者观音问一问，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自己心爱的姐姐。到底姐姐还要受多少罪，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阿玲在客厅看到天井中无助的阿当，尽管自己的心情此时也很痛苦，但是阿玲却让一个笑容浮现在了面孔。她走了出去拉住阿当的手说：“弟，没事的。”

阿当低下头看着姐姐努力挤出来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姐姐真的是最伟大的。阿当忽然很想哭，他握住阿玲的手说不出话。所有的语言淹没在了姐姐哭一样的笑容里和阿当无尽的心疼中。可是在厨房做饭的冷雪已经痛哭流涕了，她也为这对多灾多难的姐弟感到难过。

生活啊，生活。 你可知道你的不公，你可知道你的单纯。如果你看到过阿当的眼神，如果你看到过阿玲的痛苦。在一次次被生活折磨之后，距离平淡越来越远的阿当彻底的愤怒起来。他怀疑司法和允诺，因为这些给予了他和他爱的人太多的伤害和无助。他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永远也不会得到自己向往的生活了。他很怀念以前没有地方睡的日子，还有黑社会的日子。可是生活在前进，有些事情注定再也回不来。并且生活还会把无望、伤心、痛苦、欺骗、罪恶、伤害、罪孽、矛盾等不良的病毒注入到曲折的前进的道路中。

你可以猜到阿当的愤怒和无望，他再也寻找不到安全，所有的伤害让阿当的心变的坚强并冷漠。眼看马上到来的平淡生活，再一次被击垮，它脆弱的像肥皂泡。我们有时候会抱怨生活给自己的小小的磨难，可是生活给予了这对姐弟俩什么呢。和他们相比，我们所承受的是痛苦还是快乐呢。

你还可以猜到，原本打算平淡下来的阿当开始了寻仇和杀人的道路。